一枪又一枪,轻轻一挑,伤了一个又一个的守边军兵卒。
守边军这边射过去的一箭又一箭,尽数被他躲了过去。
他似乎驱马疾驰前就对即将面对的情况做过预设,几乎每一次都堪堪躲了过去。
遇到那实在躲不过去的几箭,也被他巧妙的用自己手下的兵将或者守边军兵卒挡了过去。
只要用的顺手,他才不管是敌是友。
诚如他手下兵将们的性命,他也毫不在意。
此时此刻,在他眼里,唯有懒懒最是醒目。
他唯一的目标,只有那端坐在兽王背上的女娃娃。
这女娃娃的命,他今日势在必得!
他定要活捉了她!
如果情况不允许,他也不介意带具尸体回去。
回去了,他定要当着兽王的面亲手扒了她的皮,做成战鼓!
以后每次对上华国守边军,他都会亲自敲响那战鼓……
鼓舞士气!
岂不快哉?
“保护蓝小姐!”
“保护蓝小姐!”
“……”
守边军们眼瞅着呼延灼直奔懒懒而去,那眼睛里的杀意昭之若揭。
架不住按照一早的排兵布阵,这个紧要关头,他们不敢乱动分毫,以免造成更大的伤亡。
众人眼睁睁看着挥舞着长枪的呼延灼离懒懒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奈何分身乏术,他们只能一边与反应过来的胡人骑兵对抗着,一边朝着懒懒高声喊道。
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臭丫头,今日本将军就要你明白,这战场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呼延灼手里的长枪径直朝着懒懒刺了过去。
“今日,要不活捉了你!要不活剐可你!”
“谁也救不了你!”
说话的功夫,长枪离懒懒的距离越来越近。
若是换成一般的女娃娃,这会儿只有等死和祈求上苍的份上。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还老神在在的啃苹果的懒懒,在长枪即将靠近的前一刻,一秒切换惊吓模式。
一手捂住眼睛,大喊道,“隼哥哥,救命呀!有人欺负懒懒啦!”
其实吧,若是想装的像一点的话,她另一只手上被啃了一大半的大苹果最好是扔了。
谁家好人都怕的要捂眼睛了,还能紧紧抱着手上苹果不放的?
可偏偏这鬼话就是有人相信了。
懒懒话音刚落,贴着耳边一阵疾风闪过。
“铮……”的一声。
另一只长枪擦着懒懒的脖子与呼延灼的长枪撞上了。
“砰……”的一声。
有人应声倒地!
懒懒一睁眼,入目倒了一大片。
就在片刻之前,呼延灼还气势汹汹地扬言要将她活捉,可如今,他却连同爱马一起飞出三丈之远。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若不是有他身后的兵将们做缓冲,恐怕他会飞得更远,结局难以想象。
该说不说,他今日也是有点子幸运在身上,并未受伤。
他跌落在兵将们身上后,迅速站了起来。
然而,他手中的长枪却已断成两截。
于他而言,这比他自己受伤还要耻辱。
呼延灼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和愤怒,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懒懒,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的挫败感和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虽然与他对上的是宁隼,可此刻他眼里只有懒懒。
接二连三的在懒懒手上吃亏,他已经不能拿她再当个普通小丫头看了。
说起来也对,是他轻敌了!
用脚后跟想一想也能知道,能有兽王做坐骑,还能上战场上啃苹果的,能是个无名小卒?
有没有名字不重要,重要的肯定是身上有几分本事在。
只不过,眼下,他还不知道罢了。
因为这样,他对懒懒更是势在必得起来!
懒懒的心情,却是复杂的。
虽然知道与对方敌对关系,但是……
明明对方眼里对她满是杀意,可就是没由来的生出一丝怜悯来。
大概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呼延灼的嗜杀成性,何尝不是对幼年时遭遇的疯狂报复。
如果非要说有错,也是他错误的报复方式!
这样的情绪她知道不对,却也不想违心的去压抑自己的情绪。
战争什么,并不是大部分爱好和平的人愿意的。
就像她一样,若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身边人,她本意是不想让自己深陷泥沼的。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时间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都在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突的……
几双微凉的大手同时落在她脑袋上、肩膀上、手臂上……
有人在后面几不可闻的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是藏不住的无奈。
如此危机时刻,小丫头还有时间心有不忍?
虽然能理解,但是他们不提倡!
更有必要,及时帮着纠正回来。
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力量……
随即……
懒懒眼眶唰的一下便红了。
这是几人第二次懒懒红了眼眶的模样,虽没同几天前一样嚎啕大哭,但这委屈的模样还是让人看得手足无措起来。
“懒懒……”小丫头,该怎么劝?
挺着急的!
哪知道,百里玄声音一出,小家伙却是哇的哭出了声。
“隼哥哥……用杀手锏吧!一劳永逸吧!”
依着她原本的想法,实在不忍心让热武器破坏这个时代的生态平衡。
火药作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四大发明之一,其潜力尚未得到充分发挥。
或者可以说,还没有人将目光聚焦在这一领域。
此时,火药最大的用途也仅仅是制作成烟花爆竹,增添一些节日的热闹氛围罢了。
她深知一旦热武器问世,火药的用途将如何发展,完全是个未知数。
更令她担忧的是,自己根本无法掌控这一局面。
她曾亲眼目睹过热武器的杀伤力,那场景让她心如刀绞。
饶是那时心如止水的她,也曾默默祈祷过无数次。
特别是战场上那些可怜人的祈求,她虽不能都如愿,却也尽可能的让他们心想事成。
实在有那完成不了的愿望,她还会想方设法的用个替代品去满足。
那段时间,是她两百多年鱼生里最难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