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医者仁心

舍弃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没有他与青颜姑姑的相互配合,不能保证十成的能把人救活。

就在他百般纠结的时候,伤兵们无意间的谈话却让他重燃信心。

青颜姑姑来了!

这些重伤的兵卒们有救了啊!

宁隼和方名忙不迭地兵分两路,一路去了伤兵营,另一路去寻慕青颜,顺便留个人守着熟睡的懒懒。

听到方名传达的蓝若的请求,慕青颜稍作犹豫后,伸手摸了摸懒懒的额头,感觉到她的体温正常后,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懒懒现在需要她的陪伴。

但是,她也知道,岌岌可危的伤兵们更需要她的帮助。

正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他们,需要她和蓝若的默契配合。

说起来,这么多年,蓝若是真拿她当师父看,她也是竭尽所能的把自己的医术尽数传授给了蓝若。

两人之间,就差了个师徒名分。

蓝若也不止一次想改口,唤慕青颜一声“师父”,最后都被慕青颜拒绝了。

蓝若知道,慕青颜不想让她改口的原因是,师父的责任太重了,她担当不起,也不想负担。

对此,他只好作罢。

平日里对待慕青颜的态度上,依恭敬有余。

虽没师徒之名,蓝若却在实际行动上全了师徒名分。

基于此,慕青颜毫不犹豫地跟着方名去了伤兵们暂住的营帐里。

姑侄二人忙活到第二天天明,总算是把十多条人命从鬼门关给生拉硬拽着抢了回来。

在这漫长的一夜里,慕青颜和蓝若没有休息,更没有停顿,手术做了一台又一台。

万幸的是,无一伤亡。

他们尽己所能的为那些打上死亡烙印的伤兵们重获新生。

他们用自己精湛的医术,给受伤的士兵带来了生机的同时,也为即将奔赴前线的士兵们带来了希望。

当最后一个伤兵的伤口被缝合的时候,慕青颜和蓝若都累得无法动弹了。

姑侄二人相互搀扶着走出营帐,看着天边升起的朝阳,满是欣慰。

这一夜,他们不仅挽救了十多条人命,更是证明了他们作为医者的责任和使命。

他们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医者仁心的真正含义。

初升的太阳,好似预示着些什么。

虽然不太明朗,却莫名的令人心安。

懒懒却对此一无所知,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外界的声音能听到,却始终睁不开眼给予回应。

就像方名来喊慕青颜去救人这事,放在平时,她即便是人不舒服,也会逼着自己跟随左右。

必要时,她也能帮着做作弊。

即便不能作弊,有她在,手术的成功率最起码能高个两三成。

对于那些保家卫国的兵卒们,她终是生出了几分不忍来。

可就在关键时刻,她浑身无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在了床榻上,动弹不得。

眼睛怎么也睁不开,灵魂好似脱离了身体一样,掌控不了一点。

不仅如此,她整个人还陷入了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她试图挣扎,却感到自己的力量仿佛被抽干了一般,毫无作用。

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青颜离开,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和无力感。

到后来,她甚至还做起了噩梦来。

在过去的两百多年里,她从未做过噩梦,甚至准确点说她连梦都很少做。

可这一天一夜里,她却做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噩梦。

梦中的情景错综复杂,一会儿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落溪一村,一会儿又是她从未见过的锦鲤池。

场景不断变化着,但她始终是一个十足的暴力者。

在落溪一村的场景中,她看到了自己的人类家人们。

他们是她这十几年生命里的重要支柱,是她往前数两百多年鱼生里最亲近的人。

他们对她疼爱有加,给予了她无微不至的关怀。

在梦里,她亲眼见证了凶残无比的外邦人袭击落溪一村,所有人陷入危险之中。

她心急如焚,想要去保护他们,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身体一整个不听使唤。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胡人屠了村子,无一活口。

却直到最后一人咽了气后,她才蓄满力气,奋起反杀。

那一夜,落溪一村血流成河。

第二日,独独站着一个杀红了眼的柔弱少女。

原本鲜活温馨的落溪一村,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在锦鲤池的场景中,她看到了照料她长大的长辈们。

他们,是她在锦鲤池的导师和朋友,也是她两百年里时常挂在嘴边的鱼鱼们。

他们教给了她许多知识和技能,让她堪堪能做一名勉强合格的小锦鲤。

在梦中,她看到了一大群长的和胡人一样的丑鱼蜂拥而至,用雷霆手段迅速占领了锦鲤池。

更可恨的是,它们不仅是屠了所有的锦鲤,还残忍的把锦鲤分尸。

锦鲤,浑身上下都是宝!

锦鲤的每一滴血,每一块肉,都蕴含着令三界都心驰神往的能量和幸运值加成。

若不是有那位的限制,三界怕是都得对锦鲤心驰神往。

真到了那时候,锦鲤一族怕是只能沦落为被圈养起来的宠物。

还是那种能被肆意伤害的宠物。

她想去救援他们,可是她的身体再次无法动弹。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丑鱼们做下累累恶行,而她却束手无策。

然后,在最后一滴锦鲤血被装瓶封死时,她再次奋起反杀。

之后,锦鲤池鱼尸满布。

整个锦鲤池,独独留下她这根独苗儿。

在梦中,她感到了自己的无能和无力。

她无法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就连最基本的同生共死都做不到。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沦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暴力者,一个见到血就兴奋的冷血动物。

她整个人陷入了天人交战中。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能否从这个噩梦中逃脱。

直到她从浑浑噩噩中惊醒,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理智和意识回笼了,她却迟迟没睁开眼睛。

良久过后,她重新审视了自己的行为。

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再陷入这种消极的情绪之中。

她决定要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重新审视自己以暴制暴的行为心理。

想清楚后,她又再次昏昏欲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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