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半决赛结束
“那，那你最近在干什么？没遇到什么坏人吧？”电话另一头的女友关切地问道。
夜鸽回头看了眼坐在凳子上听歌的陈不悔，又扭过头说道：“没有，没有，我过的挺好的，其实是我家里人的事，你不用太在意。”
“真的？……”女友将信将疑道。
“嗯，真的，我没事，不用太担心我。”夜鸽说道，感觉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
至少在这噩梦中仍有人关心着他……
“那就好……我要去上课了，我们等下再聊吧？”
“好，你去忙你的吧，拜拜。”夜鸽对着空气摆了摆手，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只要等通知就好了吧……夜鸽无助地想着，面试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事情只能全部交给命运了。
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他的运气啊……夜鸽看向陈不悔心想到。
“怎么，在给女朋友打电话吗？”坐在陈不悔身旁的李子祥笑着问道。
“嗯。”夜鸽简单回应，接着便坐在陈不悔身旁，不再说话了。
没过一会，电车抵达，三人并排上了电车，此时电车内人并不多。
电车在轨道上行驶，将车内的人们送到或近或远的目的地，一想到未来的未知图景，夜鸽心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
希望一切顺利，早日摆脱这一切吧……夜鸽看着车门中反射出来的自己的脸，抿紧嘴唇想到。
……
“第十名，勉强晋级了。”叶允婷看着积分榜，对身旁的二人说道。
这次占据半决赛积分榜榜首的队伍是mdy，其次就是bru了，这两支队伍大概率会在决赛中决出一支周冠队伍。
肖邵灵点了点头，没有回应，忧也没有说话，三人之间的气氛很僵硬。
半决赛在磕磕绊绊中结束了，共六场比赛，其中和3xproll点三场，赢了两场，输了一场，另外几场被3xp卡圈，早进圈被打成了晚进圈。
好在叶允婷一直智商在线，并没有让fno被卡死在十名开外，进圈和战斗的决策也很果断，虽然很累很痛苦，但还是一次次在强侧中生存了下来。
当然，其他队伍也均是强队，所以即使他们能在对局中拿到许多人头分，但还是无法拿到很多分数，仍然和前几名队伍有分数断层，以个位数的分差拿到前十只能说是他们走运。
这还只是半决赛，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们没有任何机会能进入常规赛。
“打得太乱了。”不知过了多久，肖邵灵才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忧低着头，嘴唇嗫嚅着似乎要说些什么。
不过最终她也什么都没说，拿上披上外套，随口道了别便离开了。
“不再练会了吗？”叶允婷回头问向忧，声音真多少带着些挽留的意思。
“不了，我还有事，明天决赛加油吧......”随口应付了一句，忧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彭。”
关门声不大，但在叶允婷的心中却震耳欲聋。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叶允婷失落地望着门口，心中空落落的难受。
接着，她又看向肖邵灵的侧脸，少年般的脸庞仍然锐利帅气，但其中多了许多叶允婷初次遇见他时的那股子阴霾感。
“今天就先休息吧，小叶。”注意到叶允婷目光的肖邵灵挤出个微笑道，接着也准备离开训练室。
“等等，肖队……”叶允婷追了上去，肖邵灵被喊住了。
“怎么了？”肖邵灵回头问道。
幽暗的室内，叶允婷拽着肖邵灵的衣角，犹豫了片刻才说道：“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的，对不对？”
“嗯，也许吧。”肖邵灵似乎不想谈太多这个话题，“没关系，只是发挥失常而已，我再调整调整吧。”
微笑着安慰完叶允婷，肖邵灵也离开了训练室。
“一起走吗？”肖邵灵回头问道。
“不了，我今天在训练室睡。”叶允婷回答道。
看了眼叶允婷桌上那“千疮百孔”的键盘和脏兮兮的鼠标，又看了眼眼前的温婉女孩，肖邵灵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低垂着眼眸道：“别练太过了，注意身体。”
“嗯，我知道。”叶允婷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缕了下头发。
肖邵灵也离开了，此时才刚刚九点钟，记得当初他们三人会一起排位到深夜，训练到凌晨，而现在却只是打完比赛就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
回到电脑前，昏暗的室内只有电脑屏幕在散发着白色的刺眼光芒，坐在光芒中的叶允婷略显憔悴，无助地抱着腿，头靠在膝盖上，发起了长长的呆。
……
推开家门，房间内一片漆黑，肖邵灵一看便知道肖深不在家。
打开灯，热了些剩饭，味同嚼蜡般吃掉，肖邵灵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打开电脑，却没有练枪或者排位的欲望。
【我早说过，这一切都不过是泡沫般的幻想罢了……】
【你早该接受现实的，肖邵灵……】
【趁早退出，省得再受到和曾经一样的“伤”吧，哈哈哈……】
心中的负面情绪开始侵蚀他的心智，他抓挠着头皮，低吼道：“把嘴闭上……”
然而他越是反抗，心中的声音便越是嚣张。
【你的天赋在真正的天才面前不值一提】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找个正经工作吧，你当不上职业选手的……】
【多么可笑，打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这么菜，你早就知道自己不适合了，不要再连累那两个有天赋的女孩了，好吗？】
“嘶……”肖邵灵咬紧牙关，听着心声，双手止不住颤抖。
【你知道你不可能拿到冠军的，为什么还在白日做梦啊？】
【没有人爱你，没有人在乎你，卡莎当初抛弃了你，现在你又要被另外一支队伍抛弃了。】
【趁早离开吧，不要再丢人了！】
“你们他妈给我闭嘴！”
“啪！”
肖邵灵一拳砸在了木制桌子上，疼痛让他暂时清醒了过来。
流血了……似乎是磕到了桌子锐利的边缘，肖邵灵的右手外侧渗出了一些黑色的鲜血。
起身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洗伤口，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中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
那些话不是真的，他不会再次堕落了……看着镜子的自己，肖邵灵如此想着。
但那些声音仍在耳边徘徊，他翻开镜子后面的医药柜，慢吞吞地寻找着什么。
“找到了……”最终，他拿出了那瓶他很久之前就不再动过的抗焦虑药物。
自从碰到叶允婷，这个淡蓝色的小瓶子便被肖邵灵从自己卧室的抽屉里丢到了洗手间的医药柜里，他一度以为自己不再需要这种东西了。
然而梦幻的“止疼剂”并维持不了多久，他现在很需要这种真正的“致幻剂”来麻醉他自己。
“只是吃一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肖邵灵小心翼翼地拧开瓶盖，看着里面仅剩三颗的药丸，拾起其中一颗放在手心中。
退出mdy后，这药逐渐成为了他日常中的一部分，直到加入fno，他才似乎终于从这药物的控制中走了出来。
“没关系的，只是暂时舒服一下，我不会回到过去的，对吧……”看着手中的药丸，肖邵灵喃喃自语，似乎是在劝说自己一般。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没关系的……”用慢悠悠的语调催眠自己，他抬起右手，逐渐让那粒药丸靠近嘴巴。
嘴唇触碰到药的外衣，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那强烈的不安和堕落的欲望也在此刻被唤醒了。
“弟弟，你在家吗？！”
就在这时，肖深的声音忽然从卫生间外响起，肖邵灵立刻把药丸丢进马桶，接着拧上瓶盖，把药瓶丢入医药箱。
“啊，我在，姐。”肖邵灵向门外喊去，接着把掀开的镜子放了回去，镜子中又一次出现了自己的面庞，那险些又一次堕入焦虑深渊的少年的脸庞。
“你最近怎么都这么早回来啊，不训练吗？”熟悉的脱高跟鞋的声音在洗手间外响起，肖邵灵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被那些“声音”蛊惑了……肖邵灵有点后怕，又对镜子中的自己感到耻辱。
“嗯，今天没有训练，休息。”肖邵灵随口回复了肖深一句，接着洗了把脸精神了一下，随后便离开了卫生间。
看着从卫生间走出来的弟弟，肖深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怔怔地问道：“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对啊。”
“没事，有点累了而已。”随后应付了一句，肖邵灵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灯。
“你吃过饭了吗？”肖深隔着门问道。
“嗯，吃过了。”
“好。”肖深离开肖邵灵的房门，换掉了衣服，走到阳台便抽了根烟。
她不喜欢尼古丁的味道，只有偶尔比较累或者无聊的时候才会来上一根。
看着口中呼出的烟雾，外面的夜景似乎都朦胧了起来。
而后，她熄灭香烟，准备进洗手间冲个澡。
就在刚刚脱掉衬衫之时，她看到了洗手池中的鲜血，肖邵灵并没有冲干净，在洗手池中流下了一点血迹。
接着她又注意到了马桶里的药丸，她逐渐张大双眼，接着掀开镜子，翻找医药箱。
她也找到了那瓶抗焦虑药。
小心地拧开瓶盖，肖深数了一下，里面还剩下两片药，加上马桶里那片就是三片。
这也就是说肖邵灵并没有吃药。
到底发生什么了？看着肖邵灵的房门，肖深不得而知。
抿了抿嘴，她走出卫生间，直接把这瓶药从阳台上丢了出去。
虽然乱丢垃圾不好，但也只能这么做了。
保存这瓶药是担心肖邵灵仍然需要治疗，后来在遇到叶允婷她们后，肖邵灵的症状明显有了好转，她也就没在去管这瓶药了。
而现在在肖邵灵再次依赖药物前，她必须将这东西丢掉，至少，让他下一次没那么容易接受诱惑……
老天保佑，不要让我的弟弟再次痛苦了……看着窗外的朦胧夜色，肖深猛吸了一口烟想到。
……
走在路上的忧戴着兜帽，双手插兜，一边走着，一边踢着脚下的石子。
忙碌的大学校园里，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除了她这个混吃等死的异类。
九点多将近十点，江城大学图书馆里仍坐满了人，教学楼里走出了一些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书的成群结队的学生们。
他们从忧身旁掠过，仿佛她不存在，或者说，不属于这个学校一般。
现在回寝室还太早，她晃晃悠悠地在校园里闲逛着，最终，她来到了那条熟悉的小河前。
今天是阴天，河面上没有星光和月光，只有仿佛无穷无尽的如墨般漆黑的河水在缓缓流淌。
一阵风吹过，忧把碎发缕到耳后，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段时间是她拖累了fno，但她不想离开，因为那是她难得的能找到归属感的地方了。
在那之前，在校园里混吃等死，成天打游戏的她虽然脸上满不在乎，但其实，她也很渴望能被人需要，被人爱。
而在fno，她找到了那种感觉。
“我还不想就这样离开……”双手撑着栏杆，把下半张脸埋在胳膊里，忧冲着河流迷茫地眨了眨眼，喃喃自语道。
“但如果没有我的话，他们两个应该能打得更好吧？”忧感觉心中有些矛盾，同时，心里也很是不甘心。
“为什么我就是不行呢……明明我的枪法已经在他之上了……”忧的脑海中出现了肖邵灵的背影，那背影时大时小，似乎触手可及，却又好像不能望其项背。
“为什么我就是不行呢……”这样想着，忧感觉眼睛有点酸楚。
不算这周的话，预选赛还剩下三周，她真的能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强吗？她真的还要在浪费叶允婷和肖邵灵三周时间，让他们无法打进常规赛吗？
在耽误两个队友之前，做出退出的决定，是否是更好的选择呢？
脑中满是不安的思绪，又一阵风吹过，她感觉有点冷了。
还是回去吧……这样想着，忧转过身，慢慢向寝室的公寓楼方向前进，而她并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