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下山
薄雾随着晨光飘散,新的一天阵临在苍茫山脉上。
“梁师兄,你怎么也来了?”
张晓风见到梁冰也在会心殿中,迎面向他走来打了一声招呼。
“张师弟,先别这样。我爹在上面,被他看见的话,我回去肯定要挨骂的。”
梁冰轻声传音道后,马上将身子转了过来。
梁爽站在殿台上面,对着梁冰淡笑一眼。然后,他的目光落在张晓风的身上,狠狠地瞪着他。
张晓风抬头看着梁冰,原本的神情平静随和忽变得冷漠无情,眼神变得比冰还要冰冷。
梁爽咽了一口气,心中深被张晓风的眼神所吓住。他马上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其他处, 不和张晓风对视着。但是张晓风的目光还是死死地盯住他,身上的气息将殿上的气氛紧紧压抑着。
就在这时,一只苍老的手落在张晓风的肩上,让他感到十分慈祥的感觉。他仿佛如梦中惊醒般,转头看向身后。
苍月真人一脸慈祥,道:“孩子,你怎么了?”
张晓风楞了一下,摇了摇头。顿时,那种压抑的气氛消失了。
在殿台上,柳无痕看着苍月真人,道:“苍月师叔,你快上来吧。”
“嗯。”
柳无痕注视着殿台下的张晓风,梁冰,方刚,陈羽秦四人,露出一个沉静的笑容,道:“你们是这次比武的前四。我在这里祝愿你们将来能成为苍茫剑派真正的顶梁柱。”
话说到这里,柳无痕心中涌起了一种莫名的伤感,心中有种怀念过去的感触。接着,他继续道:“接下来,师门有项任务要交与你们去完成。与其说时给你们任务,不如说给你们一次历练的机会。但这次历练会有一定的生命危险。若有不愿去可以站出来。”
殿台下,张晓风他四人没有一个站出来。
柳无痕拍了拍手,笑道:“不愧是我苍茫剑派的弟子。你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是葬魔谷。那是两千年前,那里苍茫剑派师祖寒潇子大战魔教的地方。经过师祖和众多的英雄先辈的苦战,最终击溃以剑魔宗为首的魔教大军,并且师祖寒潇子力挫了剑魔宗主魔君剑十三。此后,残余魔教弟子如盘散沙般一蹶不振。但近百年来,魔教势力不断壮大,以天魔宫、血魔洞和花月阁为首,开始了三足鼎力的局势。尤其是近三十年来,三大魔教势力狂妄之极,在中原大地上肆虐生灵,越来越不把天下正道放在眼里。”
听到此处,苍月真人心中感到很是无奈,那个千古罪人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柳无痕提高了声音,道:“最近,根据本门弟子回报葬魔谷不时有魔光闪烁。看来是将要有魔教致邪之物出世的征兆,三大魔教势必要争夺这件邪物。”
方刚看了一眼张晓风后稳重地站出来道:“掌门,何不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然后我们再出手,来个渔翁得利呢。”
“我早已想到这点。但魔教之人生性狡猾,恐怕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简单。他们不会明争只会暗斗。若让他们中的任何一派得到这件邪物,那对天下苍生来说,无疑是个祸害,”柳无痕脸色沉着冷静,仔细地分析着,道:“所以你们这次去的目的是探清虚实。如果他们之派真的为邪物火拼,不要介入其中,等待事宜的时机出手,如果他们没有明争的话,你们便躲在暗处,夺取邪物。但若对付不了魔教中人的话,走为上策。”
这时,四人中最了不起的陈羽秦道:“掌门,难道这次去的人就我们四人么?”
“当然不是,碧泉谷早已派出弟子,而圣莲来的枯木大师明日将带领两个弟子前后汇合。”柳无痕注视着台下的四人道:“有枯木大师的陪同,你们将会安全不少。”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声雄厚大笑,“苍月,我来了,近来身体可好。”
苍月真人大笑道:“枯木,我很好,你呢?你怎么今日便到了。”
“为救天下苍生,当然时越快越好。”
只见一个身披破旧袈裟的僧人缓步走近会心殿内,他的身后跟着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僧人,他们神态给人一种佛门中特有的神圣**。
看到枯木大师向自己走来,苍月真人急忙下台去迎接,然后,两个人面对面注视着对方,大笑起来。
“牛鼻子老道!”
“秃驴和尚!”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发出,两个人彼此相拥在一起。此时此刻的他们仿佛两个童真的孩子般相拥在一起。然后,两人一起大笑道:“你还是没变。”
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响彻在大殿中。
久久之后,两个人才松开对方后。
“枯木,你明日走,今日晚上,我门便畅聊一番。”
“好,苍月。”
苍月真人看向柳无痕道:“无痕你们都回去吧!我要和枯木在此好好叙旧下。”
“恩,苍月师叔,”柳无痕对着他们两人笑了笑后,转过目光,对着张晓风等四人,道:“你们先回去吧!今晚准备好东西。明日随枯木大师一同下山。”
听到柳无痕的话,张晓风四人脸上的神情各不相同。
“渡心,渡魔,你们两人也随柳掌门下去休息。”
枯木大师旁边的两名弟子,异口同声地道:“是,师父。”
玄心殿中,人们陆陆续续离去。最后。殿中只剩下苍月和枯木两人。
枯木望着远处的一棍玉柱,道:“苍月,当年的那一劫令苍茫剑派元气大伤。”
“是啊,”苍月真人叹了一声,也望向同一根玉柱,道:“当年的那一劫确实令我派元气大伤。经过这些年的调养生息,苍月剑派才逐渐恢复原来的样子。”
枯木转过身去,望着殿门口,轻声笑道:“恩。刚才那四个人比我带来的两名弟子要强多了。”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苍月真人笑道:“你身边的渡心,渡魔两个双胞胎可在《清心清魔圣莲经》上已有大成,天下正道的名气也不好。”
枯木谦虚地笑道:“大成不敢。他们两人在《清心清魔圣莲经》上也只能算的上略有小成。”
“渡心,渡魔?”
枯木问苍月真人,道:“心加魔如何?”
“心魔。”
说出这两个字后,苍月真人顿时恍然大悟。
“一切尘世磨难皆来心魔。所以枯空师兄当年发现他们时,便为他们取佛门法号渡心,渡魔。并希望他们将来为人渡心渡魔,终红尘。”
一切尘世磨难皆来自心魔,“苍月真人眼眶似乎有点湿润,若笑道:“当年的那一劫他便要能渡过自己的那心魔,那该多好啊。可惜,可惜。”
看到此时苍月的神情,以及深切感受到他心中的悲伤,枯木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都乘风往事了,你要看开些。自古有多少人能真正渡过自己的心中的心魔呢?”
苍月真人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自古有多少英雄豪杰都败在自己的心魔下。”
“所以,苍月你要看开些,你看你,三十年前的头发还是黑的,如今呢?已然时满头白发。”
苍月真人感叹道:“岁月无情,人老了。以后的事情都交给后辈了。”
枯木想起来当年的劫难仿佛昨日黄花,转眼间,光阴已流逝了不知多少载。不知怎么的,他想起刚才的那四人,隐隐觉得四人中的白衣少年有故人的气息。
枯木问道:“刚才那个白衣少年我怎么觉得有故人的气息,他是出自谁的门下?”
“白衣少年?”苍月真人犹豫了一下,道:“他从下就是孤儿,是小梅捡来抚养的,年幼时,玄叶师兄曾教了他半年左右的修为道法。有一次,他意外修炼将之前的记忆失去了大半,所幸的是,他的修为没有废去。玄叶师兄还将自己以前曾用过的木剑传给了他。”
“哦!看来玄叶掌门把他看成了新希望,不知云叶掌门近来身体可好?”
苍月真人想起当年玄叶的身影,再望向殿台上,空无一人,脸颊**了一下,道:“是不相瞒,自从张凝风死后,玄叶师兄他便游坦九州四方,寻找心灵的解脱。至今已有二十年了,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枯木一脸愕然地看着苍月真人道:“外界应该没有人知道玄叶掌门他不在苍茫剑派中吧?他二十年来,可有来过苍茫剑派中?”
“除本门个别几人知道外,其余的人和外界都只知道玄叶师兄在禁地中闭关修炼。
这二十年来玄叶师兄就曾秘密来过一次,传授了张晓风那孩子半年道法剑术后,便离去了。”
听到“张晓风”这三个字后,枯木的脑海中莫明地出现一个奇怪的想法,但想到张晓风与那个人本质的不同后,立马将这个想法葬送在心底了,开口问道:“原来是这呀,不知道云叶掌门传授了他什么道法剑术。”
“《残剑十六式》。”
这五个字从苍月真人的口中一个个吐出。
枯木心中大为惊讶,叹道:“那这个少年将《残剑十六式》融会了几招。”
“虽然我不知道云叶师兄教给他多少,”苍月真人想起那两个深浅不同的脚印,道:“不过,他已可勉强使用《残剑十六式》中的‘一剑苍穹’。”
枯木全身一愣,道:“如此年纪竟可以会用《残剑十六式》中最为霸道的一照,了不得,了不得,了不得啊!”
一连三个了不得,让苍月真人的心情十分欢喜。他道:“在他这般年纪,能用这招的人,自苍茫剑派创派以来,只有五人。看来玄叶师兄是将苍茫剑派的未来寄托于他身上了。”
枯木心中的苍茫剑派深感到欣慰,道:“以玄叶掌门的修为足以傲视天下,天下没有几人能伤的了他的。等时候到了,我想他会到苍茫山上的。”
“恩,”苍月真人笑道:“枯木,我带你到苍穹四处走走,你毕竟有三十年没有到苍茫剑派中了。”
枯木笑道:“好。”
时光在渐渐流逝中,月光下的庭院,张晓风独自对着眼前的青竹喃喃自语着。
“明日,我就要走了。要过许久之后,我才能回到苍茫山上,回到这里,回到她的身边。”
张晓风伸手从怀中掏出她送给他的玉钗,放在眼前,忘我地注视着他,皎洁的月光在青色的玉钗上跳跃着,仿佛玉钗上有了她的气息。
突然,一只玉手伸来,不经意已把玉钗夺走。
“晓风,这是送给我的礼物吗?”柳若兰站在他前面,将玉钗插在自己的发束上,露出动人的笑容,道:“我好喜欢它!”
张晓风睁开双眼,拼命地盯着她,用尽全力握住她的双手,嘴角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出来。但由于他心中有什么原因,徘徊在痛苦的边缘,神情十分复杂。
柳若兰看见张晓风双眼充满血丝的样子,心中莫名的感到他身上的可怕和自己的担忧。赤唇微启,似语,似泣,道:“这个?这个难道不是送给我的吗?”
看见柳若兰楚楚可怜的样子,张晓风想起当时她的样子。刹那间,一种奇妙的感觉如海潮般漫卷袭来,将他全身淹没其中。张晓风咬了咬嘴唇,微微点了点头,用一种犹豫不决的语气道:“恩,是送给你的。”
听到这句话,柳若兰心中那片阴云散去,开心道:“我和你一起四处走走吧!”
张晓风陪着她穿行在月光下,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两人就这样沉默走着,直到又回到原地才停下。到了原地的下一刻,柳若兰终于忍不住道:“晓风,我喜欢你。”
话刚刚说完,柳若兰红着脸转身跑向远处。
她的那句话如同魔咒一般使张晓风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停滞下来。当他回过神时,只见远处的一个红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可她的哪句话还在他的那脑海中盘旋着,使他的心情错综复杂,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双眼紧闭,静静聆听风声,心中思考着刚才所发生的事。
刚才,若兰她竟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莫非是当初的那一吻缘故?可是,我对她没有那种感觉。只有姐弟之间的感情,这叫我如何向她开口说呢?说会使她伤心欲绝。不说的话,会使彼此间的误会越来越深,我该怎么办呢?说?不说?说?不说?说…..
“清儿!”
宇文清清眼中流露着隐隐的伤痛,道:“风哥,你?”
“我没事,清儿。”
宇文清清的脸上有点紧张道:“哦,我送你的玉钗呢?”
张晓风听到玉钗两个字,马上截断了她的话,急忙道:“它还在,在我房中。”
宇文清清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有种被针扎过一样,轻语道:“明日下山后,你要多多保重,我先走了”
然后,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张晓风看不穿的东西,闭上双眼,她转身离去。
张晓风望着离去的身影,有种欲哭无泪的痛楚,一颗仿佛被人活活的撕裂一样的痛就在她迈出的第三步时。张晓风冲到她的身后,紧紧搂住她的玉体,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任凭她怎么反抗,张晓风就是不松手。
宇文清清见自己怎么反抗他都不松手,于是,她放弃了挣扎,沉默了下来。犹豫了一下,嘴唇微动,想开口说出心中的那些话。但下一刻。炽热的双唇便贴在了她的双唇上,使她整个人愣住了。
她睁开双眼,注视着那个强吻自己的男人,让她的快乐,让他忧伤,在经过痛苦的抉择后。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于心不忍的扇了他一个巴掌,哭泣着离开了。
张晓风傻傻的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渐渐离去的哭泣声音索回着。这哭泣声令张晓风眼中的泪不断落下,心中有种无言的痛……
哭着,哭着,她的泪也渐渐流干了,只是面部还在不断的抽搐着。那一晚,宇文清清失魂落魄地回来,究竟自己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会忍心扇他一巴掌呢,为什么…..
空气中,漫延着焦躁气息,使她心神不宁,忽而空荡,忽而悸动,时而迷惘,时而酸怅。一念一念问继而远,继而近,不知所向……
第二日清晨,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
枯木一行人来到苍茫山脉入口,一座气势磅礴的石碑落在入口的中间,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画着苍茫两个字。
雨还在下,他们在等一个人。
渡心撑着伞站在雨中,道:“师父,他怎么还没来啊?”
枯木望着雨中,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道:“我们再等等吧。”
天渐渐透明了,因为雨慢慢停了。
一个白色身影若隐若现地闪现在雨后的大雾中,来到石碑前的时候,张晓风早已湿透了,身上背着一个包袱,手中握着一柄木剑。
见他到来,枯木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晓风,你先换身衣服吧。”
只见张晓风摇了摇头,没有说一句话。
梁冰见他比平时不对劲,便问道:“张师弟,你怎么了?”
张晓风一句话也没有说,还是摇了摇头。
这样的张晓风,让他们一行人觉得有些乖乖的,觉得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
枯木从他忧郁的眼神中,看出他之所以这样的原因——“情”字,于是无奈的叹了一声,道:“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吧!”
随后,七人各自踏着自己的法宝,划过蔚蓝的天际。
一路上,张晓风没有说过一句话,他踏在木剑上,紧跟着前方的梁冰。
梁冰不时回头看向张晓风,但每一次他的表情都是一样的,眼神一直都忧郁无光。现在的张晓风给他一种全然陌生的感觉,心中担忧不同往常的他,脑海中闪过种种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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