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艺术家

第192章 “艺术家”

“快躲开!白川莲介!”

突然间,在教堂上空盘旋着一声惊呼,这声音是从白川莲介十分熟悉的人口中传出来的。

那个人就是叶照灵,可她的嘴唇都没有动。

叶照灵明明就站在他面前,他一伸手就能抓住她!

白川莲介一直关注着她的动静,可是,她并没有开口说话啊!

“快躲开啊!白川莲介!再不躲开的话,你会被它砍伤胸口的!”

这几句话,几乎是女人嘶吼着喊出来的了,给教堂留下的回音就像是拖拉机的噪音一样“震撼人心”。

这个声音的主人使出了全身力气来命令白川莲介。

用的还是他极为熟悉的声音。

叶照灵捂住耳朵,惊慌失措:“什么东西?谁在用我的声音说话?!白川先生!我好害怕!那是什么?!好可怕!”那东西竟然冒充她的声音公开挑衅她!

声音还嚎地那么大!像是杀猪一样!

白川莲介将自己的手压在她的肩膀上,尽力给予她安心的感觉:“别怕,我在这里。别听它的话,看着我的眼睛,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我当然相信你,白川先生,你是一个好人。”叶照灵满眼信赖地点了点头。

孢子打在教堂玻璃上的哗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万物嘈杂而又静谧,一切纠结而又坚定,仿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tiqi.org 草莓小说网

白川莲介忽的笑了。

叶照灵拉着他,不安的说:“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我好害怕!这里又黑又冷,我不想待在这里……白川先生,我们一起离开好吗?”

“嗯……”白川莲介握着她的手腕,笑意秾丽,漆黑的斗篷早就被狂风掀开,他银白的发丝在这绚丽的色块中柔弱地舞蹈,它们来来回回,摇摇摆摆,并不杂乱无章。

“太好了,那我们走吧……”

叶照灵的话,还没说完,白川莲介倏地攥紧了她的手腕,打断了她的话,接着他慢条斯理地说:“你是否记得我讲的故事?”

“……嗯?”叶照灵疑惑地点点头,“是的,那个艺术家的故事吗?我记得,怎么了?”

“故事的结尾,最终艺术家知道了男人究竟为什么与她相爱,为了报复他,艺术家特意给他寄了一封信函,告诉他真相。”

叶照灵微笑着点点头:“我知道这些,请问怎么了吗?”

白川莲介自顾自地说:“男人究竟为什么与她相爱呢?艺术家心里的答案告诉她——那是因为男人爱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而是雕塑;或者说,是那张脸,那张和雕塑一模一样的脸,而那张脸,不仅仅只属于她一个人,还属于她的姐妹,被她亲手做成雕塑的,艺术家的孪生姐妹。”

“因此她残忍地告诉了对方真相。”

“嗯……”叶照灵挑了挑眉。

“你知道,为什么男人明明得到了真相,却还是吃掉了艺术家临别送给他的那盒马卡龙吗?事实上,每颗马卡龙里都有小惊喜,它们的食材里都藏着艺术家孪生姐妹的某一部分肢体碎片,只有最后一颗,艺术家特意放上了一片无法被牙齿嚼碎的指甲……”

“为什么呢?”叶照灵微微睁大了眼睛。

“因为男人发现,自己爱上的确实是雕塑。”白川莲介唇边的笑意不减,“他从头到尾爱的都是雕塑。”

“而不是雕塑里的那个人。”

话音刚落,叶照灵呵呵笑了。

“呵呵呵呵!——”笑着笑着,叶照灵的脸突然翻了起来,就是这样突兀地,她的脸从下巴往上,整个翻了起来!

皮下露出鲜红的血肉,一张血盆大口咧嘴一笑。

“你他妈的一定要激怒我?是吗?你这个愚蠢的人类!!!”

嘶吼声肆虐过教堂里的每一个角落,“她”在暴怒中伸出来了自己好几条胳膊和腿。

河蟹僵硬地从“她”肩膀上砸了下去,它“扑通”一声掉在瓷砖上不动弹了,由于体积太大,体重也太大,它掉下去的时候发出一声巨响,引得“叶照灵”的脸皮看了下去。

河蟹的两只大眼泡子里紧紧闭上了,就像动画里表现出来的那样,画上了两个大大的“x”。

河蟹:哎呀妈呀!哎呀妈呀!哎呀妈呀!哎呀妈呀!哎呀妈呀!哎呀妈呀!哎呀妈呀!哎呀妈呀!这个翻脸太吓人了!太吓人了!妈的,忍不了,一拳把地球打爆!他奶奶的鸡蛋六舅的哈密瓜妹妹的大窝瓜爷爷的大鸡腿婶婶的大葡萄妈妈的黄瓜菜爸爸的大面包三舅姥爷的大李子二婶的桃子三叔的西瓜七舅姥爷的小荔枝二舅姥爷的火龙果姑姑的猕猴桃祖爷爷的车厘子祖姥爷的大菠萝奶祖奶的大榴莲二爷的小草莓他三婶姥姥大的白菜他哥哥的大面条妹妹的小油菜弟弟的西葫芦……

“她”膨胀了数十倍,所幸教堂内部场地足够大足够宽敞,否则那十米长的手臂根本无法左右伸展开来,完全不能让异形的巨大带给人们最直观的感受。

“她”整体都在无声地上升,倘若没有教堂穹顶限制“她”,似乎有一种马上就要和太阳肩并肩的即视感。

原形毕露期间,那套合身的衣服被撑爆了,碎成了粉末,距离较近的人能够在“她”宽广的、雪白的、坚硬地身躯上看见,“她”的皮肤光滑如同雕塑,那上面没有一丝皱纹、棱角、褶缝或者变形移位的变化,即使“她”由一人大小变成了一个珠穆朗玛峰似的庞然大物。

然而,这庞然大物在运动中保持着静止的景象,仍然足以令万物惊心动魄。

“她”的脑后,缓缓浮现出一片混乱而又漆黑的——就像是工厂烟囱里的烟雾缭绕——只不过它黑的像是墨水,肉眼可见的一些疯狂蠕动的虫子,或者其他生物在这烟雾中不顾一切地穿梭而过,仿佛它们受了惊吓一般。

人们不得不昂起头注视着“她”。

“她”真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家。

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看在那一大片奇特地、带着病容的黑色雾气后,教堂的彩绘玻璃窗指引着一束澄红色的阳光照耀了进来。

神圣不可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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