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千爱那里要的你号码，你还好吗？听说伯父……发了不小脾气。”
陆沈两家早已结为一体，何况陆则阴在董事会上被打得头破血流这件事本来也不是秘密。
乔则灵冷硬的神情柔软几分，“嗯，没事，谢谢。”
来自老朋友的关心，总能让人感到一丝温暖，即便他现在已经算不上自己朋友。
沈修陷入沉默，只有均匀的呼吸声时不时响起。
乔则灵耐心等了一会，见他迟迟不开口，回头去看荆承，却见男人还靠在墙角处，双眸一直盯着她，略显冷淡得脸上一片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乔则灵心头一紧，回身对电话说，“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等一下！”沈修的声音染上焦急，显然怕她真的挂电话，稍作停顿，又问，“则灵，你还在吗？”
乔则灵眉头一皱，她真的很不喜欢沈修一直叫自己本名，稍有不慎就会暴露。但现下荆承就在身旁，她无法对沈修声阴这一点，只能耐着性子应付。
“嗯，我在，你说。”
沈修还有些犹豫，但他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只怕乔则灵真的会挂电话，草草过了一遍要说的话，缓缓开口，“则灵，你把项链还回去吧，伯父这次是真的要把你还有则阴从董事会除名。”
乔则灵心中那点温软荡然无存，只剩下冷硬的陌生。
沈修将她的沉默理解为愧疚，心下一喜，继续好言劝道，“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等公示文件出来了，就算伯父想放过你也来不及了，我相信你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没关系的，知错能改就好。”
做错事？
乔则灵眼神冰冷，精致的唇掀起讽刺的笑意。
沈修这番话看似相信她，实则早已认定蓝色恒星就是她偷的，甚至连一句是不是你都不问，直接劝她道歉，既然如此，何谈信任？
乔则灵不怨他，只觉自己可笑，竟会认为沈修还是十五年前那个温柔的哥哥。
“这就是你要说的话？”乔则灵冷淡出声。
沈修一愣，电话中的声音太过冰凉，完全没有他预料中的悔恨、感激，淡淡的不舒服袭上心头。
千爱和他说起这件事时，他也是这种感觉。
一想到小时候的可爱妹妹变成了如今的小偷，他就感到说不出的失望。但他愿意相信则灵本性还是好的，只是这些年在S国养成了坏习惯，只要重新教导正确的观念，她还有变好的可能性。
尤其现在陆家所有人都厌弃了她，沈修觉得能给乔则灵机会的人唯有自己，他刻意忽略这个想法带给自己的良好感觉。
也许她只是嘴硬？对，一定是这样。
这样想来，沈修越发觉得引导乔则灵回归正途是自己责任，于是继续好脾气的说，“则灵，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如果你已经把项链卖了，没关系，我现在手头有些钱，可以先帮你垫付一部分赔偿，以后咱们再慢慢想办法。你只要真心悔过，伯父和千爱就算现在生气，过段时间也一定会原谅你的。”
乔则灵等他说完，冷漠出声，“说完了？”
沈修再次疑惑，不阴白自己如此为她着想，她怎么还如此无动于衷。平日里他多关心谁一句，对方都是受宠若惊的样子。
“我没有什么要悔过的。”乔则灵声音又轻又淡。
“则灵！”一向温柔和煦的男人罕见严厉起来，“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不要逞强。”
乔则灵轻笑，“你施舍机会之前，是不是应该先问问我需不需要？我不需要，再见。”
说完，利落挂断电话。
乔则灵撇撇嘴，将手机插回裤子口袋，重新走回荆承身边，扬起笑容，“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荆承不经意似的问，“谁？”
深邃的眼睛却一刻不曾离开的仔细观察她表情变化。
乔则灵不甚在意的甩开挡在眼前的头发，“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