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厂部大楼的方项,并没有回家睡觉。
在门口处,他遇上了刘世杰,后者一脸谨慎地凑过来问:“怎么样?”
“没事。”方项笑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刘世杰一边点头一边擦汗。
“他也盘问你了?”方项问。
“可不是?”刘世杰急忙点头,“我这是第一次见殷局座,可真吓人啊!往那一坐什么都不说,我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他要是说点什么,你还不吓出屁来?”方项笑问。
“岂止是屁!”刘世杰心有余悸地说,“他语气但凡再严厉点,我能吓出屎来!”
“好恶心。”李芽儿忍不住说。
“弟妹见谅啊,我这可都是实话。”刘世杰说。
“说到实话……”方项笑问,“刘哥,你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当然是实话实说啊!”刘世杰把胸膛一挺,“你喝成那样吐了一夜,吵得我都没睡好,第二天起来之后你还在吐呢!这都是实打实的事,我照实说就是了,谁问也不怕。”
方项笑着搂住刘世杰肩膀:“你明明睡了一夜什么也没听到,编瞎话干什么?记住,以后遇到这种事就说实话,我也没事你也没事,大家都会没事。”
李芽儿摇头而笑,心说你猜得可真准。
刘世杰急忙点头,通过方项的话证明自已先前赌对了后,心里乐开了花。
其实他在这里等方项,一是要看事态的发展,二就是如果事态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那他就要及时让方项知道自已是帮了忙的。
目的达到,他也不多扯了,问方项要不要吃点什么。
方项摆手:“我打算去王迎霞那里看看。”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刘世杰连忙点头,叮嘱他一定要吃点东西,不然肠胃受不了,随后便走了。
“找她干什么?”李芽儿问。
“明凡死了,万原也死了,现在该琢磨曲秀秀那个舞团的事了。”方项说。
李芽儿笑着说:“你可真是个好人。”
“不是好人你能嫁我?”方项一脸得意。
来到文宣队,很快找到了王迎霞,王迎霞一脸惊讶:“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来了,咱们莫不是心有灵犀?”
“你有事?”方项问。
“昨天不都说好了,今天请你吃饭嘛!”王迎霞说,“谁知昨晚出了那样的事,今天谁还敢大吃大喝?我正想通知你延期几天再说呢。”
“这都是小事。”方项摆手,“你记得上次让你看的曲秀秀舞团吗?”
“当然记得。”王迎霞说,“那时你说不急,怎么,现在急了?”
“时机也差不多了。”方项说,“女孩们的最怕消耗的不就是青春嘛。”
王迎霞看着他,忍不住问:“那先前是差了什么时机呢?”
“说不好。”方项想了想说,“可能是我的身份地位?”
王迎霞笑了:“倒也在理。你现在如日中天,回个家连厂长带厂部领导都得列队迎接你……”
说到这里她凑过来低声问:“你真的跟总经理混得特别熟?”
“特别熟倒谈不上。”方项正色道,“也就是时常见面,我到公司总部他就用公款招待我而已。”
“那还不叫特别熟!?”王迎霞瞪大了眼睛,“你这简直就是总经理面前的红人啊!”
“谈不上,谈不上。”方项一本正经地摇头。
“你放心。”王迎霞一拍胸脯,一阵乱颤,“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证把她们捧成全厂乃至全公司最红的偶像组合!但你得找人把她们带来,组织队伍去接她们太费……”
“应该的!有劳你了。”方项笑着说,“事成之后我请你吃饭。”
“别,我请你!”王迎霞重点强调了一下。
在王迎霞这边简单吃了点中午饭后,两人回到家里,休息一天后便到厂部那边支会了一声,打算再次出发。
现在厂里乱成一团,厂卫队就忙了起来,殷振直接让江洋暂时代理厂内一切,所以江洋就拿起了主意。
“这么快就要走?”他问。
“本来也没打算长呆。”方项说,“我在陵山那边有个舞团,早就跟王迎霞说好了让她带着出道。这次回来,其实就是先跟王迎霞敲定这事,然后就去接她们的。”
江洋点头:“我倒没什么,但这事得请示一下保密局。毕竟刚发生了那样的事。”
请示倒也简单,殷振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于是方项和李芽儿坐上刘世杰开的车,就这么离开了乱成一团的建业厂。
遥远的那一方,蓝天白云之下,陵山社区里的人们忙碌地过着他们的日子。
古崖区里,郭沉和李克正在下象棋。
这种有趣的娱乐他们一经学会后,便乐此不疲,每天不斗上几局就浑身不痛快。
“将!”李克啪地一声将棋子砸在棋盘上,然后得意地笑问:“怎么样?你就说怎么样?”
“不怎么样。”郭沉气哼哼了把手里的棋子一丢,“重来重来!”
“连输三局了,三局啊!”李克笑了起来,“怎么样,服不服?承不承认你棋力不如我?”
“滚一边去!”郭沉一脸的不服气,“我就是最近总想方项,有点神不守舍。”
“我也有点想他了。”李克感叹,“我听议长说,这小子现在混得越来越好了,好像还去了公司,见了总经理。”
“你不看那是谁徒弟。”郭沉乐了。
“你这辈子啊,做得最漂亮的事就是对方项真心真意地好。”李克忍不住说。
“你做得最漂亮的事就是把侄女嫁给了方项。”郭沉说。
李克笑了起来:“彼此彼此,半斤八两!”
“我突然想起,你跟过去比变了好多。”郭沉看着他说,“过去你精于算计,给人一种阴沉冰冷的感觉,现在你看你,天天哈哈哈哈的,跟个大傻子似的。”
“你才大傻子。”李克横了他一眼。“来来来,再下一盘让我杀个过瘾。”
“谁杀谁还不一定呢!”郭沉冷笑。
两人重布棋盘时,有个舞团的小姑娘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哭:“郭大伯,李大叔,你们快去看看吧!”
“这是怎么了?”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小姑娘哭着说:“那些黄头发的人欺负我们!”
“不是有探荒队和议会的人在吗?”郭沉急问。
“他们把探荒队和议会的人也给打了。”小姑娘哭得都快喘不上气了。
“反了他们!”李克脸色一沉,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走,去看看。”郭沉沉声说。
然后略一犹豫,说:“叫上小亮他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