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了一夜,石风城前的靖难军被杀的大败,靖难军统帅带着一干军官和近侍仓皇而逃。魏增得胜归来之后,天光已经在天边浮现,北风虽然依旧凛冽,但乌云却没那样密布了。
四千义军暗夜奇袭,并没有遭遇太大的伤亡,现在各个拿着战利品,面色无不兴高采烈。原来靖难军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原来从来只有逃跑份的我们也可以把那些豺狼给赶跑。起义军士气高涨。
唯真在半夜里便听到城外有喊杀声,穿好衣服便来到城墙上,望着那茫茫的黑夜。北风呼啸很是寒冷,但唯真全然不管不顾,就那样在城墙上站了一夜。
齐维伦和萨佳丽劝了几句,见唯真只是摇头不语,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天光显露了,天边一队人马向石风城走了过来。当先一人骑着缴获而来的宝马,血染征衣,正是唯真等待了一夜的那个人。石风城守城军也看到魏增带人回来,在城上大声呼喊欢迎魏增归来。城下义军也纷纷加以回应,一时好不热闹。
唯真在这城上城下的呼喊声中,便从城上跑了下来,出了城门奔出好远来到了魏增身前。
魏增见到唯真出来,也驾着宝马迎了过去。
“欢迎夫君得胜归来,不知夫君一切可好。”唯真忍住激动的心情,向魏增一礼道。
“真儿,让你担心了。先前不和你道别,只是因为我觉得没必要,如今靖难军已经打败,我们也终于安全了。”魏增下马一把将唯真抱在怀里。
“我知道,我明白,没有人比我更懂你。你做什么尽管去做,我永远会支持你的。”唯真在魏增怀里深情地说道。
“真儿你的手好凉,你该不会在城墙上站了一夜吧。”魏增握着唯真很是冰凉的手有些心疼地说道。
“我昨夜睡不着,而且我要第一个迎接你得胜归来。”唯真抱着魏增面露微笑说道。
“真儿嫁给我没让你享一天福,反让你跟我一起受苦,魏增有愧于你。不过今后我魏增的一切都将与你共享,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魏增说道。
“能够一直在你的身边,我已经没有任何可求的了。”唯真说道。
“真儿,这就随我一起进城,这一切的荣耀都有你的一份。”魏增说着把唯真抱上了马,二人共乘一骑向石风城而去。
“将军万岁,夫人万福!”众将士见到二人骑马入城全都欢呼道。
唯真环顾四周,这样被万人敬仰让唯真很是受用。当然能够一直陪伴魏增,才是她心中最大的愿望。
魏增志得意满,大胜一场对前途也乐观了起来。见到齐维伦和萨佳丽便下马相见。
“魏增你这样可是威风呀,不过我帮你守城你又该怎样感谢我。”萨佳丽笑着说道。
“萨小姐的恩惠,魏增在此谢过了。如果萨小姐有什么要我做的,我一定不推辞。”魏增肃穆道。
“我打算在这里开始新生活,给我一队人马,我会让中原人见识一下女武神的风采。”萨佳丽自得道。
“好,来日一定满足萨小姐的这一要求。”魏增慨然说道。
“贤弟经此大胜,石风城人心可用,我们要趁机巩固战果,好应对将来进犯之敌。”齐维伦被胜利冲散了心中的忧愁,高兴地对魏增说道。
“大哥说得好,我们这就进去好好商议一下,一定要趁这个机会将靖难军彻底击垮。”魏增说完,便和齐维伦一起进到城主府商议要事去了。
靖难军一众残兵败将逃回了主力大营,主力军听到先遣队败亡的消息很是震惊,一时便停止进军急忙商议对策。
靖难军本以为这次平叛不过是一块到嘴的肥肉,没想到肥肉里面却有骨刺,把打算大口朵颐的靖难军,硌得满口流血。
靖难军众人先是惊讶,然后变得十分愤怒,稍微商议之后便决定血洗燕北,让通敌叛贼无人可活。
靖难军本来一心想尽快赶往石风城,一路上便没有顾及周边的村落和县城,如今为了复仇,靖难军便一路扫荡,所到之处烽烟四起。能跑的在靖难军来之前都已经跑了,靖难军驱使剩下的老弱病残到一处后,便一概诛杀。因此靖难军的行速变缓慢了下来。
靖难军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哪里遇到过什么真正的对手,经历了一次大败后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但靖难军平日里骄横惯了,面对打击就变得有些凶残,恐惧便化作血腥,意图通过杀戮来增强取胜的信心。
问道想要阻止他们这样做,却被愤怒的靖难军统帅一巴掌打在了地上。因愤怒而疯狂的靖难军已经不再顾及所谓的朝廷权贵了。
“都疯了,都疯了,怎么会这样呢。你们不杀向石风城找叛军报仇,为什么要屠戮燕北。这不是在逼人造反吗?以前没人敢造反,只是因为靖难军长久的积威所致;如今新败,民心已经转向,你们这样做,恐怕日后死无全尸。”问道见到靖难军疯狂的样子,带着仆人离开这里,临走前留下了这番话。
“天欲亡之,必先使其狂悖错乱。如今靖难军如此做恐怕会激起极大民怨,燕北我们已经不能再呆了。你赶快接夫人回来,我们投靠京师的亲戚去。”问道出了靖难军的营地对仆人说道。
“以前靖难军不也这么做过,也没出什么事。现在应该也没什么是吧,那些贱民的生死老爷何必在乎。”仆人不解道。
“这不是你能懂得。那些贱民平日里很是怕事,自然不会反抗靖难军。如今不同了,靖难军刚刚大败,燕北人已经知道靖难军不是不可战胜的,如此一来必然会激起民怨。水虽柔弱,但江河洪水也是势不可挡。石风城的那些叛贼不足为惧,但是如果把这些贱民逼到叛贼的一边,别说靖难军,就是铁血军来了都要损失惨重。”问道说完,找回家人便向京师而去。
“书生就是书生,一样的胆小怕事。只有让人害怕,我们才不会出事。众将士随我杀向石风城,所到之处鸡犬不留。”靖难军统帅见问道走了有些生气,但问道走了他也好耳根清净,一意孤行率军杀戮而去。
古查一率领两百轻骑兵在燕北平原上来去如风,本来古查一打算趁机烧毁靖难军的粮草辎重,好让靖难军就此退去。但是现在靖难军已有防备,辎重粮草无不有大批人马护卫,古查一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古查一袭击了几队分散的靖难军士兵,吸引了靖难军注意力,成功掩护了魏增的偷袭。但现在古查一犯了难,只是杀一些零散的士兵对于靖难军完全是皮外伤,攻打敌军主力,就这两百人,也是痴人说梦。
古查一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突然看到前方冒起了浓浓黑烟,便向身边的人问道:“我们没有派人到那边去吧,为何那边会起大火。”
“启禀统领,我们的确没有派人到哪里去,那边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呀。”
“走,过去看看。”古查一说罢率人飞奔而去。
只见一队靖难军杀入一个村庄,抢夺完财物之后,便开始放火烧村。
这队靖难军见到古查一率众而来,认出这就是一直袭击零散军人的那队叛贼,当即扔下财物,发出响箭召唤大部队到来。
古查一见状大怒率领二百骑士杀了过去,强攻劲弩,马刀长枪,一时便将这些靖难军杀得落花流水。然而四野里黑烟却多了好几道,显然不止一个村庄遭到了靖难军的袭击。
古查一想起了几年前看到燕北四县惨遭屠戮的惨状,一时毛孔悚然;见到四周农民满目悲伤,跪在土地上哭泣,古查一心里也很是不忍。
这时一队骑兵杀到了这个村庄,原来靖难军为了对付古查一集结了一支五百人的轻骑兵部队,这支部队见到信号便追杀而来。
“你们这些兔子上蹿下跳,这次我看你们还哪里跑。”
“你们这些狼崽子,难道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吗,你们这样简直比强盗还可恶十分。”
“小子死到临头,休要胡言乱语。你替这些人说话,那他们一定和你是同伙了。看来我们并没有杀错,就算杀错了又如何?你还想替他们报仇不成。”
“今日我便替他们报仇了!”古查一说着一箭射向了此人。
这人早有防备,马上持盾便将弓箭挡下。
二百士兵在古查一射出一箭之时,便一起齐射,然后丢掉弓弩随古查一杀向敌方马队。
靖难军马队遭受弓弩打击,一时慌乱,有些人因此便被杀跌落马来。但敌军毕竟人数是古查一马队的两倍,稍微慌乱后便和古查一的马队厮杀起来。
古查一长枪直取对方统帅,对方统帅也挥舞着铁骨朵砸向古查一。两相交错,敌方统帅坚盾被古查一刺穿,当古查一的战马也被铁骨朵砸的倒地身亡。
“小子就这点本事吗?看来胜利来的太容易些了。”敌方统帅忍住伤口流血的疼痛,纵马挥舞铁骨朵击向古查一。
“别高兴得太早,胜负还没分出来呢!”古查一翻身而起,就是一枪刺中马首,马匹吃痛带着敌方将领向后退了几步。
古查一趁对方不稳之时,又是一枪刺了过去,将对方刺下马来。
敌方统帅吃痛爬了起来,发狂般杀向古查一,却见古查一弯弓搭箭,瞄准了自己。
“不好!”敌方统帅暗道一声赶紧躲避,但第二箭射来此人终于躲无可躲,被古查一一箭射中要害而死。
“统领小心”
古查一回头,只见己方一人用身体挡住刺来的马槊。原来一名敌方骑士,趁古查一射杀敌方统领时,从背后偷袭。
古查一大惊,急忙弯弓一箭射出,击杀此人,看着保护自己而死的义军骑士,眼中有些湿润。
这时周边那些村民拿着简陋的武器,协助古查一的马队驱逐靖难军。靖难军马队见统帅被杀,村民黑压压一片也很是吓人,便就此退却了。
“老丈,今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古查一战后,对着一名刚才拿着拐杖助战的老者说道。
“我们还能怎么样?我们已经得罪了靖难军,这里已经过不下去了。我们打算到关北和瑶东碰碰运气,那里还算安定,或许可以有一条生路。”老者拄着拐杖,环顾四周还在燃烧的房屋说道。
“关北和瑶东太远了,而且一路上盗贼也不少。我们义军新近在石风城击败了靖难军,不如你们到石风城躲一躲吧。”古查一听此提议道。
“什么,你们打败了靖难军!”老者吃惊道,周围一众村民也是一片哗然。
“是呀,就在几天前,你们不知道吗?”古查一说道。
“义士我们愿意追随你们打败靖难军,我们要报仇!”村民群起激愤道。
“你们不走了?”
“不走了,我们不走了,我们也想杀靖难军报仇雪恨。”
“你们不害怕吗?”
“以前只有死路一条,我们不敢反抗。现在我们跟他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