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清辉,深夜微凉,画中萧和蜻缘心两人无处可去,也只能在破屋里渡过一晚,两人对彼此虽有余情,但还是中规中矩,各自安歇。
一张破床,那肯定是女子优先了,画中萧只好拾来一些乱草随便凑合垫在地上,就当是体验生活了。
画中萧眼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和自己同处一室,却这般分裂,想着都憋屈,大眼睛眨巴眨巴,半宿没有一丝睡意。
想到缘心竟然被人控制,人不人鬼不鬼,时而正常时而发癫,又想到师兄的不测和自己遭到的误会,更是久久沉浸在忧伤之中,心里似乎在暗暗下定一个决心:活出自己。
缘心躺在破床上,更是不敢轻易睡着,她努力回忆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差一点就心软,竟然想着要不要让画中萧一起躺一下破床,可是这个想法马上就自我否定了,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个令她害怕又反感的梦境,蜻方道的叮嘱又一次次出现在她脑海:拿到迷幻珠,摆脱这个小子。
缘心在梦里一如既往地挣扎,可是总会无济于事。
天终于大亮,周遭鸟鸣声不断,缘心打开木门,走出破屋,破屋周围树木成林,祥和充满生气,迎着温暖的阳光,缘心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此时的“妖女”看上去也添了几分温柔。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画中萧眯开酸涩的眼睛,眼圈重得像个熊猫,慢慢爬起来,扭了扭难受的脖颈,迎着阳光走出去,四处望去并未见缘心,正要呼喊是,缘心从背后出现,手里拿着几个野果子。
“给!”
“还有这个啊!”画中萧激动得都等不及擦一下就直接狼吞虎咽,可真是饿坏了。一个接一个,几乎要把果子都吃光了。
“唉,你不给我留点,好歹也是我辛苦摘来的。”缘心不满地呵到。
“呃……太饿了,我去摘更多的,嘿嘿……”画中萧说着就起身要去摘果子,他傻乎乎,二愣二愣的样子逗得缘心忍不住笑起来。
“不用啦!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终老啊?”缘心制止画中萧。
“那我们去哪儿?我是无家可归了”。画中萧停下了脚步。
“去比这更好的地方。”缘心道。
“更好的地方,哪儿?”画中萧道。
“去集市吧,那儿有吃的。”缘心说着就要走。
“听你的。”画中萧跟在后面。
这样,两人踏上了征程。
阳光明媚的一天,他们越过山丘,穿过小溪,累了在树荫下歇歇脚,渴了就取小溪之水饮个痛快,草地上,中萧为缘心编织花环并亲自给她带上,轻松愉快的气氛,使他们更加亲近,对于相爱之人,暧昧无罪。
两人手牵手渡过了难得的一天,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镇上,此小镇隶属刑城辖区,离刑阳宫不过一二百里,行人见他俩穿着特别,很容易就认出了他们是外地人,加之缘心妆容夸张,旁人都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妖女”谈恋爱,也真让人意想不到的。
画中萧刚经过一段不堪的经历,根本没钱,缘心也没啥钱,搜索了半天,两人才凑足几个包子钱,买了包子,正在墙根坐下来享受这美味呢。
此时,有几个小孩子,指着墙上的画像议论着,一个机灵的男孩看见了墙根的画中萧,仔细瞧了瞧,又看了看画像,对小伙伴们说:“这画上的人好像就是那个人啊!”右手指着画中萧。
画中萧正专心吃着包子,根本就没发现有人正这么亲切地观察自己。
“那小孩好像在说你呢!”缘心提醒画中萧。
“啊?什么?说我什么?”画中萧还在埋头吃着包子。
“真的”缘心补充到:“不信你看”。
画中萧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静止了。愣了一会儿,起身走向小孩,小孩们见状,就都朝街头跑去了。
画中萧一看,糟糕,是自己的画像,“速度真快,这就下了追捕令,还动用了官兵。”画中萧摇了摇头,走回墙根,一边说着:“不过,你救了我,等于以他们为敌,你有什么打算,不行你就逃吧,他们抓着我也就会罢休了。”
“我能去哪儿?回我的蜻国吗?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勾心斗角的遥远地方,而且我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更舍不得离开你。”缘心直接了当的话让画中萧意料之外,惊喜万分,没想到一个高冷的“妖女”竟然主动表白。
“那就让我来保护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伤害的”画中萧一本正经地说着,一只手去拉缘心。
“那我们就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过平静安宁的生活。”缘心也很认真地说。
“你们恐怕去不了了……”一个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急转身,原来是昆仑亦,后面跟着几个昆仑弟子,一副令人讨厌的样子。
“原来是你,如今你还想怎样?”画中萧不耐烦地说。
“不为别的,请你交出迷幻珠,我就放过你。”昆仑亦道。
“哼……你放过我?你应该问问我要不要放过你吧,你还真是小人,想当初,连望师兄对你如此照顾,还想着帮你重振门派,好心收留你,想不到你却连他的死也要利用,叨扰师兄的亡灵,陷我于不忠不义,为了得到迷幻珠,你可真是处心积虑啊。”画中萧越说越气愤,恨不得一剑结果了眼前这个忘恩负义之徒。
“哈哈哈哈……看来你也不笨,不过,你就算看清本质又能如何,如今,全院的人都只认你是个为了私利而杀死师兄的狂魔,你还是识相点交出迷幻珠吧,别挣扎了,你逃不掉的。”昆仑亦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笑话,清者自清,你这种小人也配得上这种东西?”画中挑衅地说。
“你……”昆仑亦咬牙切齿,拔出昆仑剑,向画中萧宣战,画中萧废话没说,直接接招。
只见画中萧双手在胸前比划来回穿梭,很快,指尖就幻化出一只漂亮的青鸟,青鸟鸣声逼得那些昆仑派的弟子们向后打颤,昆仑亦见状,也耍弄着昆仑剑,而缘心几下子就打趴了向她奔来的昆仑弟子。此时,只管安静地观战。
画中萧不想和这样的人纠缠,直接腾空操作,双手在比划着什么,突然青鸟从另一个方向,与画中萧配合,前后夹击昆仑亦,昆仑亦措手不及只能防着前面飞来的画中萧,而背部受青鸟一爪子,只能直往下坠落,直接掉到地上。
惨痛的一跤,摔得昆仑亦有些迷糊,鲜血浸透了纯白的衣服,一脸不服又疼痛难耐,痛失尊严的复杂情绪全在脸上,滑稽得可笑。
那些受了伤的昆仑弟子也顾不上昆仑亦,昆仑亦躺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来,画中萧走上前去说道:“我任凭你耍弄,是因为我自责没有保护好师兄,接受宗门的惩罚是我应该的,但是你一个外人,对别人的事指手画脚,挑拨离间,真是小人所为,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你的说辞而改变,留你一命,好好做人吧。”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昆仑亦死性不改,挣扎着说道。
画中萧头也不回地拉着缘心就走了,任凭昆仑亦说什么,无动于衷。
画中萧和缘心两人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此时天已经黑定,街上安静得出奇,气氛有些诡异。
“感觉不对劲”缘心说着停下了脚步。
画中萧也停住了脚步,感觉后背发凉,突然,一支飞箭朝着画中萧后脑勺射过来,缘心及时用眼原护住画中萧,静静观察发现周围就像是有弓箭手埋伏,还没来得及思考,四面八方箭如雨下,缘心只好努力用眼原当护罩,不敢轻举妄动,而画中萧什么也做不了。
突然,弓箭停止了攻击,黑夜中走出一群人,身穿黑袍,带着面具,阴气森森,戾气逼人。
“来者何人?”画中萧问道。
“哈哈……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东西不属于你,你为何非要占为己有呢?”一个领头的黑衣老头阴冷地说道。
原来领头的老头正是蝉渊。
“你我无冤无仇的,怎就这般刁难于我?”画中萧冷静地说着,余光打探着周围。
“你们怎就确定那东西不属于他,那为何就是你们的呢?怎么证明?”缘心终于发话了。
“哈哈……你就是那个妖女吧,就知道你们俩不简单。”蝉渊停了停,又说:“历来有用之物都属于强者,一个黄毛小子,虽然是修仙院弟子还破了醒格,但是你目前还是一个叛徒,他们不会保你,快交出来吧。”
“想的美!”画中萧坚决不交出迷幻珠。
蝉渊扬了扬右手,动了动手指,指示属下进攻,他们步步逼近,画中萧和缘心寡不敌众,可是不得不迎头开打,缘心也不能长时间使用眼原,消耗功力太多会伤及根本,只能两人配合应战。
奈何对方人数实在太多,眼看就要落败,画中萧正在向缘心使眼色,设计逃跑,此时,从夜色中窜出一队人马,眼看像是宫里的人。
这队人马冲将过来,直接和蝉渊一行交战难分,显然,蝉渊不是这队武装齐全的军队的对手,看来来者也是训练有素之辈。
蝉渊很快就领着属下撤退了,看来除了实力有点悬殊以外,他还很忌惮这队人马。
画中萧和缘心也从危险中脱离,刚经历两场麻烦,现在有人来解救,两人都很感谢,画中萧上前道:“谢谢英雄解围,请问阁下是何方英雄?”说完,双手躬前行了一个礼。
此时,领兵男子扶着画中萧的手,温和地说道:“英雄不敢当,你们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张兄,我是曲妃娘娘派出宫来办一些事情的,不料在这里看到你们被围攻,不过你们为何会招惹那些黑衣人,一看他们就不是什么正派。”
“一言难尽,总之,谢谢你们的解围。”画中萧再次感谢。
“现在月黑风高,世道也不太平,要不你们就和我们一起吧,我们人多,好有个照应,等明天天亮你们又作打算。”男子一副热心肠的样子,让画中萧极度放松。
缘心一句话也没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她的脑海里闪出一个人的样子,和眼前的男子几乎一模一样,越来越清晰,老虎,食人血等画面展现在缘心脑中。
“张兄?张甲仁?对,就是那个魔鬼……”缘心看出了这人就是当初差点害她丢了性命的张甲仁。
“你是张甲仁?”缘心严肃地责问。
“正是在下,莫非姑娘见过在下?”
“何止见过!”缘心冷冷地说。
“姑娘想必并非等闲之辈,如此冷静沉着,说话也是有趣得很,请问姑娘尊姓大名?”张甲仁平和的应对。
“我就是差点被你吸血吃肉的蜻缘心,看来我这样子变得你已经认不出来了”缘心强忍住心中怒火。
“姑娘说笑了,小的一个普通人,怎么会做姑娘口中说的那些可怕的事呢?”张甲仁还在演戏。
“别装了,张庄主”缘心实在看不下去了。
画中萧被两人的对话给整懵了,但是他毫无理由地相信缘心,说道:“原来是个伪君子啊,那就别挡道。”
张甲仁脸色突变,眼看自己被拆穿,也就不再装了,直接说道:“曲妃娘娘想要你手中的东西,你不会舍不得吧?”
“怎么谁都要这玩意儿,看来还真是个宝贝,那我就更不能给你了。”画中萧说道。
“张甲仁,你不会得逞的!”说话间,缘心快速放出了紫色的雾气,紫气在周围弥漫开来,等雾气消散,只留下张甲仁等人在原地,中萧和缘心已经消失在黑夜中。
看来缘心还是很有眼力见,见遇到强敌,自己又身心俱疲,不宜再战,便走为上计,画中萧因为身上有迷幻珠而四处遭到世人的围追堵截,真是四面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