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大臣们刚退离,李内侍俯身上前,“陛下,刚刚方婕妤侍女前来,说有急事求见。”
“让她进来。”萧砚舟心蓦然一紧,会有什么急事?
侍女俯身跪地动作十分急切,“陛下,我家主子看到郡主前往冷宫了。”
“什么?!”萧砚舟震惊中不受控制站起身。
“郡主?她在皇宫?”他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是。”侍女颤颤巍巍再次肯定。
确定这个消息萧砚舟顿时大发雷霆,“郡主什么时候进的宫?为何无人禀报?!”
惊恐中大堂内所有人俯身跪地。
“陛下息怒。”
汇报的侍女赶紧解释,“郡主身边没有侍女和侍卫,想必是一个人悄悄进来的。”
“走!前往冷宫!”
萧砚舟立马动身前往,贺一李内侍紧跟其后。
冷宫?小予是要去见郑林寒?难道是郑林寒让她过来的?
心脏一阵阵收紧,一种不好的预感徘徊心头,他只能祈祷,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可当他火急火燎赶来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幕诡谲到极致的画面。
灰暗的房屋充斥药物混杂的血腥气,呜咽的哭泣声和挣扎声,十多人倒在血泊中,惨不忍睹,地上散落棍棒短剑,几个侍女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所有人目光都盯着跪坐在地上的她,散落的发丝,衣衫褴褛,满身鲜血。
右手高举短剑,准备刺向压制在身下的女人。
他愣住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不久前。
青予被所有人逼退在墙角,几个侍女上前制服她,把她擒压在地上,眼看几个男人迈步向自己逼近。
“郑林寒,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彷徨无措,竭力挣扎失去刚刚的冷静。
“呵呵呵…”郑林寒欣赏她眼里渗透出的恐慌,似乎很满意她现在的状态。
“姜青予,残花败柳,你以为陛下会喜欢水性杨花的女人吗?到时候我看谁还会站在你这边。”
“放开我!”
她张望屋内所有人,每一人都是满怀期待,贪婪又恶毒的眼神,欣赏她的凄惨,狼狈。
“姜青予,我们所有人如此模样都是拜你所赐!”
“对!”
“都是因为你!”
“都是你!”
“……”
几位妃嫔恶狠狠地瞪着她,你一言我一句不堪入耳的话。
一句句“败你所赐”。
是她吗?都是她活该吗?
眼前这一幕让她觉得熟悉,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她不记得了。
那时,她饿了好久好久,看到别人刚扔的饭菜,连忙跑去捡。
她只是不想饿肚子,饿肚子好难受,好痛苦。
一群小孩子看在眼里,“看,她在捡垃圾。”
“她是没人要的孩子。”
“垃圾堆里出生的野孩子。”
“就是那个女人,好恶心啊!和母亲一样,恶心死了!”
是,她一直都是这样成长的,每一天,每一天都是这样成长,可是她就该这样吗?她就只能这样吗?
不会,永远不会。
所有人都以为她束手无策的时候,没想到她猛然出手,轻而易举挣脱被制服的双手。
空气中闪过一道厉光,眨眼间,离她最近的男人,震惊中瞪大双眼,捂住自己喷血的脖子,倒在了地上。
喷涌的血宛如在视线中凝固,化作一颗颗红色的宝石,闪烁着灼热的红光。
她握着手中的短剑,冲涌红色隔膜的瞳孔,唇角咧开嗜血的笑容。
“欺负我,都得死。”她声音不大,每一字都铿锵有力,似一把利刃刺穿所有人的身体。
“你?!”郑林寒身体一震,不可思议地盯着她。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看上去柔弱的姜青予居然会武功!为什么姜酌没有告诉她这么重要的事!
难道姜酌也不知道?!
“呵呵,你猜,我何来的胆量一个人来?”她微微偏头看向郑林寒。
眼里的诡异吓得郑林寒瘫软地靠在墙上,她仍然不打算放弃。
“所有人给我上!”
一声令下,所有人高举手中的利器一拥而上。
除了那几个男人要费一些功夫,其余人两三下就倒在她面前。
郑林寒眼看情形愈发不妙,她似乎冲里屋呼喊了什么。
等青予回过神,浓烈的药味冲刺鼻腔,顿时一阵眩晕感猛烈袭来。
拿着剑的她踉踉跄跄倒在地上,抬眼看去,除了两个男人完好无损,其余还活着的人都倒成一片。
迷药?
她终于明白为何郑林寒不怕她带人前来,原来她有两手准备。
“你们给我抓住她。”郑林寒吩咐从屋内跑出来的侍女。
碍于她浑身血迹,也畏惧她手中的短剑,所有人也只是试探性向她靠近。
直到抓住她的双手,确认药物起效,男人们才开始大胆撕扯她的衣物。
就在男人们触碰到她皮肤的那一刻,一阵令人作呕的感觉突如袭来。
她宛如被激怒的猫,推开所有人,模糊的视线出现若隐若现的人影。
是最熟悉的女人,还有男人。
他们指着她露出丑恶的面容,一次次指责她。
“废物!你就是废物!”
“你为什么要活下来!为什么不去死!”
她捂着自己的耳朵,死死瞪大双眼,感受到心脏每一次跳动都牵扯她的神经,抽痛她的身体。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承担所有的罪责,错的是他们,该死的也是他们!
“不!我不是!为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我只是想活下去!”
“去死!去死!欺负我的人都去死!”
一瞬间她划拨自己的手臂,痛感保持神智,却又失去了所有理智。
冲上前,一剑又一剑刺进敌人的身体,歇斯底里的怒火,被兴奋冲动的血脉。
她肆意地笑着,屠杀了一个又一个想要伤害她的人。
一眨眼,只剩最后想要逃离的郑林寒。
她冲上前,一剑刺进她的腿部,瞬间,郑林寒跌倒在地上。
抓住她的脚,压制在她身体之上,死死掐住她的脖子,高举手中的利剑。
“说,凶手到底是谁?!”
被掐住脖子的郑林寒呜咽发出声音,“我…我已经说了…”
“撒谎!”
眼看短剑已经对准郑林寒的眼睛。
“到底是谁?”
“我…我说了。”
窒息感让郑林寒无法呼吸,她无助地蹬着腿,抠破了她的手。
反锁的房门被撞开,接连而三的人冲进来,可她像是没有感知一样,只有眼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