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儿一下子坐到椅子上,左右思付,终于抬起头盯着逸霄,恳求到:“医师,可否带我和小璞离开这里?”
逸霄脑袋嗡了一声巨响,这小姐如何有这般想法。出去能到何处?莫不是约了那个人私奔?
还是先劝她不要冲动,想清楚了再做决定吧!“小姐大婚之日在即,这时候要去向哪里?再说这时候,小姐这也不方便出行。”
不想逸霄这话刚说完,宁玉儿更加不安。“不行,我不能留下来。不能嫁给牧小牧!”
揽月一旁冷眼看了好久,见宗玉儿表现,验证了昨晚她和逸霄的猜测。一来虽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自己打心眼里不怎么赞同这种临阵脱逃,对一切不管不顾的做法。二来也好奇那个背后的男子到底是什么人。
“宗小姐不看一眼牧家公子就离家出走,万一公子人才不错,您不后悔吗?督卫大人家的公子,算是高门大户,跟小姐家可是门当户对!”揽月出口相劝,宗玉儿眼睛转向粉衣女子,就是她称为小璞的人。
小璞摇摇头,面带惭愧的低声说着:“我没有看到公子长相,只看到背影,倒是高大魁梧,像是练武之人。”小璞声音越说越低,生怕没有完成探听任务,挨责罚一般。
“这有何难?我去一探便知!”揽月自告奋勇。
“你这一身医师学徒服装,怎么去?”逸霄拉住了揽月,“先别急,请玉儿小姐帮忙借一身下人衣服换上!”
小璞见揽月主动要再去探听,急忙讲到:“这个好说,姐姐和我身材相似,穿我的就好!”说着带了揽月到内室换衣服。
“小姐这里最好的茶,备上三盏。”逸霄继续道。
揽月换好衣服出来,婷婷袅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灵气。腰间的小香袋也不忘继续挂着。
虽然是下人的衣服,但这通身气派,不输于宗家小姐。逸霄满意的点点头。
“小心点。”逸霄嘱咐道。
“姐姐放心吧!”揽月调皮的笑着,“端茶倒水能有什么难的。”
“你若能让牧家取消婚约,我定重谢姑娘!”宗玉儿忽然开口。
“宗小姐何苦为难我,俗语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也只是替小姐去探探牧公子长相如何?小姐若不满意婚事,自当跟你家老爷夫人去讲,我们外人不好插手!小姐若再为难,我和姐姐现在就走!”揽月直接回绝了宗玉儿。
宗玉儿不再啃声,揽月端起桌上备好的茶盘,粉衣女子前面带路,两人出门而去。
逸霄本来不打算多管闲事,如今看来,这宗玉儿犹豫不决,看来那个背后的男人,也未必就是多么光明正大,亦或者,身份地位远不如牧家?
门口似有一个身影闪过,“是谁?”逸霄跟了过去,打开大门见左右空空无一人。可刚才明明就是有人偷偷摸摸向院内探头探脑。一道闪电在脑中闪过,莫不就是那个背后的人!
逸霄转身待要回去,见一个男子拿了花锄,向旁边的花园走去。
“又是这个人,昨天貌似就是他在门外,是巧合吗?好像在哪里见过!”逸霄飞快的在脑中搜索着这个男子的信息,有了,群芳楼!群芳楼那个独自喝闷酒的落魄仕子,以诗文换酒喝的仕子!
他原来只是宗家府上的一个普通花匠!花匠怎么会吟诗做赋?是不得已而为之?
回头迎上了宁玉儿的目光,她正朝着门外张望,碰到逸霄目光的瞬间,慌忙转向来桌上茶杯。
逸霄自己也低头,叹息笑笑,看来又是一个痴心小姐爱上穷书生的故事。穷则穷已,日后能奋起图个功名,也不枉玉儿对他一片苦心。只是眼下,自己未有分毫功名,却可能误宗小姐终身幸福,当真可恶!
揽月在小璞的带领下来到会客厅外,大红箱子七八个摆满了院子,两排赳赳武士列队在门口两侧!
“这牧家好排场!”揽月心下念到。
小璞悄悄对揽月说,“姐姐,我只能带你到这里来。你自己进去吧!我在门外等你。”说完退到了一侧。
揽月点头对她自信一笑,“没问题,等好消息吧!”说完稳稳端着茶盘迈进大厅。
宗守道和夫人坐在正位,满面春光,看来对这位未来的姑爷相当满意。余光瞄到了主座坐下手,坐一个淡青衣服的男子,身后站有两位将军模样的人,看来,这位就是牧家公子了。
揽月轻轻放好茶水,婉转道:“老爷,夫人请用茶。”
“好好,请牧公子用茶。”宗守道没有看揽月,只是示意揽月给牧公子上茶。他还沉浸在得新姑爷的喜悦之中。
宗夫人微微侧头,盯着揽月看了一眼,会心笑了。“昨天有让沁药堂的医师再过来,这姑娘就是昨天医师身边的那个姑娘,肯定是我家玉儿,让她来探听消息的,这个玉儿!”
揽月捧着茶盘到主位左手边的客座上,轻轻端起茶盏的瞬间抬眼看去,这一看,如同棒打了一般,僵住了。眼前这位公子,且不说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他,居然和白衣师叔所画之人,一模一样!
见揽月发呆,牧小牧轻轻唤了她一声,“敢问姑娘,这是什么茶?”突然被从发呆中唤醒,揽月慌慌张张把茶递出,随口诹了一句:“是洞庭碧螺春!”
太过惊慌之故,茶未端稳,只洒到了正伸手来接的牧小牧手上。茶水正烫,“哎呀!”揽月失声喊了起来,茶盏茶盘脱手而去。不想牧小牧不但没有缩回手去,反而大袖轻舒,稳稳接住了掉落的茶盏和茶盘,放回桌上,“姑娘没事吧!”
一切发生的太快,揽月回来神来,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本能的去帮牧小牧擦拭。
牧小牧微笑着看着这个突然间就变得毛手毛脚的姑娘,“没关系,不碍事。让姑娘受惊了。”
他的左手手腕上,有块红色的胎记,这一片嫣红的红记如一团火苗,在揽月心中迅速燃烧蔓延,怎么会如此巧合?他到底是什么人?
宗守道前一刻还兴致勃勃和牧小牧交谈,这一刻被揽月的失误给搅乱了,不觉大怒,“笨手笨脚的丫头,还不退出去。”
“世伯勿怪,是我没有接稳,不怨这位姑娘。还请世伯见谅!”牧小牧很绅士的替揽月解了围。
揽月低头说了句谢谢,快速退了出来。在屋外大口喘气平静自己的心情。
见揽月出来,小璞急急凑了上来,“怎么样?看清楚了吗?”
揽月点点头,两人向雅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