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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果然在密室里等着张大少爷,见张大少爷被管事太监领进来,魏忠贤马上向张大少爷微笑问道:“怎么着?怕崔呈秀和冯诠联起手来收拾你?”张大少爷苦笑答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亲爹正是如此,崔大人对孩儿虽然向来都是没说的。可冯栓那小子实在太阴了,孩儿如果不提前和崔大人打好招呼,指不定那天就听信了冯栓的谗言,对孩儿产生隔阂。”
“甭理他们,有咱家替你做主,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给你下伴子!”魏忠贤一挥手,冷哼道:“上次信王的事,咱家就算看出来了,崔呈秀说恐怕众人不服,冯栓那小子说探望风声,还自告奋勇去信王党卧底,给咱家刺探消息一他以咱家真不知道,他是借着这个机会和信王联络,给他自己安排退路?就凭这一点,咱家就能看出他们俩和你猴崽子,到底谁对咱家最忠心!”
“多谢干爹夸奖,孩儿愧不敢当。”张大少爷满脸的羞涩,内心却着实得意自己在信王事件中的孤注一掷押对了地方,又假惺惺的说道:“其实孩儿也不是怕他们联手,有亲爹护着,他们本领再大也动不了孩儿一根毫毛。主要是孩儿身为亲爹义子,不想带头在亲爹的派系中制造内讧,让亲爹心烦,也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猴崽子懂事,要是崔呈秀和冯栓都明白这个道理,咱家也可以少操一点心了。”魏忠贤欣慰的感叹一句,又叫丫鬟给张大少爷准备了茶水和座位,便把密室中的其他人全部赶出去,最后才问道:“说吧,刚才你为什么不肯当着崔呈秀和冯栓的面。说出你平定陕西乱贼的方略?你的具体方略又是什么?”
“孩儿之所以不愿当着崔大人和冯大人的面说出方略,到不是害怕他们泄密,使乱贼有了准备。”张大少爷老实交代道:“主要是孩儿的方略太过骇人听闻,他们如果传扬出去,对亲爹和对孩儿的名声都不好。”
“哦,那你的方略骇人听闻在那里?”魏忠贤好奇问道。张大少爷恭敬答道:“孩儿的方略其实也很简单,既然干爹无法拿出银子钱粮赈济陕西的饥民那干脆就别赈!”
“别赈?让陕西的饥民全饿死?”饶是魏忠贤的心黑手毒在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了,此玄也被张大少爷的逆天提议惊得目瞪口呆。张大少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很委婉的说道:“亲爹,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鞋鞋骑兵用的毒箭?勒靶骑兵上战场之前,喜欢把弓箭的箭头放在马粪里搅上几搅,让箭头带上毒汁,我们大明的士兵中箭以后,有经验的老兵。看到伤口流脓黑,就会用刀把那块肉挖掉,露出没有带毒的血肉,再涂上金疮药,这样虽然疼一些,血也流得多一些,可是伤口好得快,以后也不会有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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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些没经验的新兵,怕疼也怕出血,就不敢剜掉坏肉,结果坏肉越来越多。毒性越来越猛,到了最后,连命都得搭在这个原本很的伤口上。”
张大少爷的暗示虽然隐晦,但老奸巨滑的魏忠贤还是听得懂的,沉吟许久后,魏忠贤一字一句的问道:“这块带毒的坏肉,怎么个剜法?”
“围追堵截!不让乱贼四处流窜!”张大少爷阴阴的说道:“重兵驻扎山西,沿纷水设防,堵住乱贼东进道路!北面是大同重地,虽然进取不足,但自保有余,所以北面不用太过担心;在南面,调白杆兵进汉中,只要守住了大散关、子午谷和陈仓道这三个隘口,乱贼就休想南进四川一步!另调重兵镇守潢关。乱贼进入河南的道路,也就切断了。”
“包围圈这么大?”魏忠贤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问道:“陕西的七府六卫几百个,县全当坏肉剜掉,还得再剜掉山西三个府的大半,太多了吧?有这个必要吗?”
“是大了一些。”张大少爷慢腾腾的说道:“不过这些地方都是饥荒的重灾区,近千万饥民,朝廷就是倾尽全力,也无法赈济安抚下来,乱贼也只会杀了一批又起来一批与其被乱贼慢慢耗死,不如壮士断腕,一口气把这块坏肉切下来!堵住乱贼流窜的道路,让乱贼在这块坏肉上尽情捣腾,等他们捣腾内耗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朝廷再去安抚赈济,就容易得多了。”
“这倒是个法子,堵住乱贼的流窜道路,让乱贼在陕西境内尽情杀人放火,饥荒加战乱,等到饥民灾民死得差不多的时候,咱家再去安抚赈济,花费的钱粮自然也就少得多了。”魏忠贤暗暗点头,稍作盘算后,魏忠贤又问道:“把这备一大块肉剜掉,那药呢?要用什么药才能治好伤口?”
“红著和时间就是药。”张大少爷偷看着魏忠贤脸色,“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有了时间,孩儿就能专心刮练好屠奴军,先解决了北面亲建奴勒靶的麻烦,再从容掉过头去,把乱贼彻底剿灭。有了时间,亲爹你就可以在北方大量推广种植红著,一亩粮田一年最多只能收三百多斤的麦子,可是一亩旱田,甚至一亩山地,一年收两三千斤红薯都轻轻松松,另外还有土豆玉米这些作物,都是抗旱高产的粮食,一亩地收上千把斤粮食也轻而易举,只要有两三年的时间,亲爹你甚至都不用千里迢迢的从江南运粮到陕西,光靠半个山西和北直隶的粮食,就能轻松安抚陕西剩下的饥民。另外长年久旱的河南山东一带,也可以轻松实现粮食自给,彻底消饵饥民暴乱的隐患。”
“真的能行吗?”魏忠贤疑惑的问道:“狗薯在山东临清到是一亩地能产两千多斤,可是北方的其他布政使司能行吗?还有你说的什么玉、米土豆,才刚刚开始在山东试种,你就敢断定
“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是三百多年以后来的吧?”张大少爷有些犯愁,迟疑了一下后,答道:“孩儿不敢肯定,但是这总是一个希望,而且这个法子就算不灵,亲爹你再从南方征调粮食到陕西放粮赈济,压力也能小一些是不是?所以孩儿认为,我们应该赌上这一把!”
“你这一注赌得可真不那可是几百万条人命!”魏忠贤冷哼。不过魏忠贤本来就是赌徒出身,赌输了钱才被迫赌上了命根子,进宫当了太监,又在宫里赌上了备受万历冷落的太子长子,这才赢得了滔天富贵,赌徒性格使然,让魏忠贤对张大少爷的惊人提议也不是那么反感。反复盘算了许久,魏忠贤终于咬牙哼道:“好吧,反正咱家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粮食安抚陕西饥民,陕西的贼乱也不可能迅平定下去。咱家就陪你赌上一把!咱家明天就进宫请旨,明年开春,已经放到北方各府县的狗薯种子必须强迫种植,谁要是敢不种,咱家就要他的脑袋”。
“亲妾,这一把赌赢了,孩儿敢肯定,你的生祠至少得翻三倍!”张大少爷谄媚的说道:“而且每家每户的百姓堂上,也会供上亲爹你的长生牌位
“可要是赌输了,咱家的声名扫地不说,还得要遗臭万年!”魏忠贤难得冷哼着叼上几句成语。张大少爷尴尬笑笑,又说道:“除了围堵乱贼的流窜道路之外,陕西内部的剿贼行动也得加紧,在没有足够的粮食安抚百姓之前,指望陕西军队剿灭乱贼是不可能的,但他们也能起到削弱乱贼力量、不使反贼坐大和平息朝野舆论的作用,有利于我们养精蓄锐后一举剿灭陕西乱贼。所以孩儿认为,三边总督和陕西巡抚这两个位置的人选非常重要,挑选条件也非常严格。”
“都需要什么条什,说来听听。”魏忠贤问道。张大少爷沉声答道:“第一,他们不是能是亲爹的亲信嫡系,因为他们的平叛剿贼行动注定不能成功,也注定会变成言官御史攻汗指责的靶子,如果他们和亲爹走得太近,很容易惹火上身,所以必须得挑选非嫡系官员必要时,亲爹还可以把他们推出来当替死鬼,拿他们的脑袋去安抚百官。第二,这两个人能力不能太差,起码要能够打仗,能够组织当地百姓刮练新军,剿灭叛贼,所以也可以适当的给他们放一些权,听不听话也不要紧,只要他们去和乱贼消狂,等到他们都耗得差不多的时候,亲爹你就可以去摘桃子了。”
“不是咱家的嫡系,又能打仗?。魏忠贤脸上露出微笑,说道:“这样的人,朝廷里倒是有不少,猴崽子你说,咱家应该让谁去当三边总督,让谁去做陕西巡抚?。
“三边总督,除了致仕还乡的孙阁老。还能有谁更有资格担任?。张大少爷这个坏也不是憋了一天两天了,早在网穿越过来的时候张大少爷死保熊廷弼,就是憋着主意让熊廷弼和孙承宗一个去守辽东,一个去打李自成,自己躲在后方享清福。现在熊廷弼是老丈人了,张大少爷当然不会让他去无粮无援的陕西穷折腾。至于孙承宗嘛他又没有漂亮女儿嫁给张大少爷,张大少爷就不用去理会孙承宗在陕再难不难了。所以张大少爷很阴险的建议道:“不过孙阁老是当过辽东督师的人,让他去当职权远不如辽东督师的三边总督只怕不太合适,所以孩儿建议,让他担任陕甘总督,职权和辽东督师相当,朝廷里的言官御史想歪嘴也找不到理由
“成”。魏忠贤狞笑答应,“这个糟老头子,以前当辽东总督的时候,没少给咱家气受和脸色看,现在也该咱家让他吃点苦头了。”说罢,魏忠贤又问道:“陕西巡抚呢?这个个置可也相当重要,朝廷里的人差不多全部都指着你去担任
“关于陕西巡抚,孩儿倒想请亲爹破格提拔一个人担任,他的名声虽然不响,可是孩儿和他在江南有过接触,知道他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正合适去担任这个个置。”张大少爷假惺惺的举荐道。魏忠贤喜道:“什么人?能让你猴崽子开口称赞的人,这些上可不多。”
张大少爷平静答道:“两淅承宣布政左参议洪承畴!孩儿认为,陕西巡抚这个人选,非他莫属!”
“洪承畴?这名字咱家好象听过?”魏忠贤先是一楞,又狞笑说道:“想起来了,今年淅江巡抚潘汝祯上表,请旨在西湖湖畔为咱家建立生祠,全淅江府级以上的官员都在联名奏章上签了名字就他没签!咱家到现在还没时间去收拾他,乘着这个机会,让他去陕西吃点苦头也好,成!就他了!”
“亲爹高明。”密室中,很快响起了一对狼狈为奸的歹毒父子得意的奸笑声。张大少爷一边奸笑,一边心里暗暗嘀咕,“孙阁老,洪汉奸,不要说我不给你们机会啊,镇压陕西农民起义的难度,已经比历史上小很多了!最起码,你们不用担心那个杀大臣比杀鸡还利索的崇祯扯你们后腿,魏老太监的心肠再黑再毒,但多少知道些皇帝不差饿兵的道理,也有办法给前线搞到银子钱粮,你们的军饷粮草多少还是有一点保证的,能不能表现出来,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明天上朝,你举荐孙阁老担任陕甘总督。”稍微盘算后,魏忠贤吩咐道:“皇上很念旧情,你举荐他的老师孙阁老复出,皇上必然欢喜,这个人情就让你猴崽子做吧。至于洪承畴,由咱家举荐,咱家博一个举贤不避仇的美名
“孩儿多谢亲爹抬爱,亲爹果然高明。”密室中,再一次响起了一老一少奸毒无比的狞笑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