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持续。
没多久洛雷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是一种别扭感，让他无法用尽全力去战斗，总有种意犹未尽的憋闷。
他确定这并不是夜莺的影响，不关武装色霸气的有无，而是更本质、更核心的问题，意识与身体！
明明应该抓住这个时机，可是意识与身体却迟钝了些许。
够不到、够不到，总是差一点却够不到，令人心急。
“怎么了怎么了？只有这种程度吗？你的宣言都是大话吗？不是要杀了我吗？就只有这种程度可做不到啊。”
又一次压倒、被溜走，贾尔巴停下来摇头叹息。
“弱、太弱了，我还没用力啊。你这种程度的剑士根本没资格持有夜莺，还妄想用它战胜我？真让人笑点大牙！”
不单单不熟悉他的贾尔巴，就连最清楚他实力的汉库克等人也很意外？
他到底怎么了？这种时候怎么还不认真战斗，他的实力不应该是这样的。
沉吟片刻，罗宾挑眉，再次观察被压制着的洛雷，好像发现了什么。
“难道？！”
汉库克听到声音立刻把视线从洛雷身上拖离，问罗宾。
“有看出什么吗？”
罗宾视线紧追洛雷的战斗，越发确定猜测，对汉库克道：“我想他现在应该没办法发挥全力吧。”xuqi.org 海豹小说网
“什么？！”汉库克一愣，赶忙追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人类是有惯性的……”
人类的惯性。
又分为身体上的惯性与意识上的惯性。
惯性即惰性，是人类最本质的属性。
习惯了某种行为就容易被影响，甚至无意识间去重复习惯的行为。有时候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做了这种事，就算想要去改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从这些无意识中，甚至能推测出人类的心理与行为痕迹下反应的更深层、连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情绪。
惯性正是如此恐怖的东西。
罗宾的解释刚结束，汉库克瞪大了双眼，忍不住提高了些音量。
“难道是…制导战！”
她咬紧了下唇，脸上写满了不安。
回想与洛雷相识后的一切记忆，可以确定这种坏习惯是来到「玛尔斯」之后养成的。
第一时间，她想到以自我限制的方式，锤炼精神、技术，积累经验的秘传「制导战」。
如果说习惯是关键，那么自我限制的掌握正式培养它的过程。习惯了克制自我、怎样同更弱的对手战斗，再与更强者战斗时自然会感到陌生。
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她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之前遇到的对手都太弱，无法把他逼到意识上的极限状态。现在对手实力与他十分接近，甚至可能稍胜一筹，弱点就暴露了出来。
那么女儿国的战士们为什么没有留下警示呢？
大概就连她们也不清楚吧。
女战士以战为生，势均力敌甚至更强的对手国内比比皆是。
至于最强的女帝，在大海上已经很少遇到对手，再加上女儿国的封闭，可能就连她也没有发现这个弱点吧。
“不对，不能逃避！！”
她心中稍微轻松一点的瞬间，立刻把这种推脱的借口甩开。
不能逃避，没有提前发现问题正是她、他们的疏忽。单方面的相信了前人传下的经验，放弃怀疑、思考与验证，没有完全透彻「制导战」的优缺点，从而造成了当下的局面。
“虽然相信很好，但也不能遗忘怀疑，放弃思考、么？”
呢喃着洛雷曾经说出的理论，汉库克终于有了实感。
始终观察她的罗宾忍不住赞叹，就算被不安影响，她也没有放弃冷静思考、反思总结。
汉库克又有了一分成长啊。
刚赞叹过，就见她上前两步，张口就要大喊。
罗宾赶忙拽了回来。
“你要做什么？”
汉库克皱眉，加快语速解释道：“我要告诉洛雷，让他注意到「惯性」的问题！”
罗宾叹了口气，有些好笑的道：“我能想到的事，他不可能发现不了。相信他吧，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太久。”
她还没有说出来，刚刚如果喊出口那就不是帮助洛雷，而是提醒敌人了。
如果贾尔巴提高警惕，放弃猫捉老鼠般提高观赏性的态度，认真起来的话，那么利用他找回感觉的机会就要失去了。
所以她阻止了那忽视了敌人存在的冲动。
不过眼中只有一人的女孩就算笨点也很可爱，她并不讨厌呢。
突然，她的手臂被用力抓住，耳边缭绕着毫不克制的激动。
“太好了！”
再看擂台。
果然如她所想，战斗的局势发生了显著变化。
洛雷的动作变了。
虽然变化不大，却酝酿出极其显著的效果。
斩击更加锋利，刺击更加犀利，攻击防御、借力打力，时机与技巧恰到好处，每一步都踏到敌人最讨厌的地方。
“这才是他该有的状态。”
曾窥探过洛雷舍命战斗的她，终于安心了。这种状态的洛雷绝对不会输，哪怕对手曾是天空塔第层到达者，堕落的超新星，‘星落’的贾尔巴！！
夜莺的鸣叫愈发欢快，仿佛也为了恢复状态的主人感到开心。
转瞬间，本来处于劣势的洛雷追了上来。
“这样才有意思！”贾尔巴大笑，攻势又犀利了几分，意图将洛雷的势头压下去。
力量不够技术来凑，洛雷也不甘示弱，不断将贾尔巴的长剑引导架偏，一步也不后让的展开近距离攻防战。
你快一分，我追上去。
你追我赶之间，刀剑进入了极速领域。
电话虫对面，放映大屏幕前。
天空塔地下世界的上流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仰头、看着画面上交锋的两人，无意识间放缓了呼吸。
画面上的两人站在原地一步不曾后退，手中的刀剑却在观众的视野里消失了。
然而这并不会妨碍人们的理解。
荧幕上的两人周边擂台，那越来越大、越来越向外蔓延、越来越高频率的痕迹，正向人们展示战斗的激烈。
振动的地面，越发上浮的碎石粒，逐渐朦胧视野的灰色大概是被切粉碎的擂台扩散的尘埃吧。
就算跟不上剑速也能够脑补出，战斗中的两人被无形的剑刃风暴包围的画面。人们都相信只要平衡崩溃，必将有一人血溅当场。
“真是、太激动了，到底谁能活下来呢？”
不知由谁开头，激烈而疯狂的讨论展开。
每一层都分出两个阵营互喷，就算再上流，在同层次的对手面前依然还是个普通人啊。
形象？素质？威严？礼仪？气质？
在最原始刺激下，那些是什么东西？
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往往会发生意志间的碰撞。越强大的人，越发自我。
或许会有所克制，然而本能上更加趋向于最简单的暴力。
与擂台上的死斗截然不同的战斗开始了，每一层都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真不是上流的家伙们不懂得克制，这世界、这些人中总有些爱用拳头的人。
说也不听，劝也没用，你想讲道理他出拳，你想他们利益他动脚。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只有拳与拳的碰撞才是道理、是交流。
暴动不可避免，波及了大批无辜的人。
话说雪崩面前，又有哪一片雪花是无关的？
不过这场暴动来的快，去的更快，只需要一句话。
“快看！要分出胜负了？”
“是谁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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