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行一句话把秦风,也就是甄痴和尚问的是大骂出声。
“真武才倒闭了!”
又见真武几人都在盯着自己,目光鄙视。接着又说:“嗨!书院尹玉山主教导贫僧,道心之隙非一朝一夕可修复。我又心急修为停滞,所以另辟蹊径,做了雾台山俗家散僧。又怕心不诚,佛理难懂。就干脆剃去三千烦恼。”
贺行忽然想到一句话:假行僧?
很是不明所以的问起:“那你说寻我一起历练是真是假?别急回答,自己问自己,是真要和我一起历练还是有其他想法?”
贺行本是好意,修补道心又怎么能不面对自己的真心?但秦风就误会了,他怕贺行说自己图谋不轨。心里又想说,又怕被拒绝一起,吭哧瘪肚的说:“都有吧!主要是我有任务来的!”
说完从怀里抽出一封信,起身递给享济升。又说:“前辈,贵宗纯钧掌门特地让贫僧送的书信,事关重大,没敢走驿站。临行嘱咐过,一定亲手转交。贫僧先去讨间客房休息,至于带不带我历练,看你们方不方便了。告退!”
甄痴转身出了贺行的屋子,极有眼力的选了一间远些的屋子住下。
这些时日享济升也是一直保持和真武剑宗里的联系。不走驿站,直接托人送来,一定有重要原由。待甄痴走了,享济升赶紧叫羽裳看看门外,有没有昆仑派弟子。确定没有盯着的,这才打来书信。
神神秘秘的动作神情,让贺行越发觉得老师最近很多鬼祟行为,怕是一开始找过来,一起出海时就有所安排了。
没等贺行继续猜测,享济升吸冷气的声音把一圈人都吸引了。
亦欣怡问到:“可是真武剑宗或者江湖上又出了什么事?”
这话问的原因,全是因为墨岳老贼曾经放下话,一统自然门妖族以后,就要对付龙虎山。墨岳也曾在追寻贺行身上遗宝时,对真武剑宗出过手。
享老头微微摇头。根本没听到亦欣怡问话,自言自语说:“这不是害死咱们吗?”抬头看向几位年轻的弟子,皱眉叹气:“哎~!”一边把信揣进怀里,一边开始在屋内踱步。
言敬刚最了解老头,看样子很为难。
“老师?倒是何事?你别走了,你都把俺走饿了。”
享济升出奇没教训言敬刚,停步转身,看着贺行几人。
“整个修仙界似有大事将近。灵龟圣尊布下任务,咱们这次昆仑之行,要么立即返回,要么就得主动参与。独善其身可以,但我不觉得独善其身之后,能一直躲下去。
前次海底宝库一行,我从那干尸房间捡了一颗珠子。原本以为就是个魂丹,但其上遍布封阵印痕。也是我贪心,觉得会卖个好价。还差点害咱们被干尸团灭。
因为我这修为真实的有限,所以描述了封阵细节,委托纯钧师兄问及灵龟圣尊,是否可以解除其上面的阵纹。这不问不知道,问就问出了一个天大的隐秘。灵龟圣尊说咱们去的地方原是海龙圣尊的道场!”
贺行问到:“上面是墨岳宝库!那么说,海龙圣尊和墨岳又有什么牵扯?是墨岳发现了道场,从而据为己有?还是他是海龙圣尊的部下?后辈?”
亦欣怡想了想,接话:“咱们初进宝库是见到的神龛,那些骨灰都是墨岳收集的。我也曾经问过,他只说都是家人。”
享济升解释:“海龙圣尊消失本就蹊跷,所以灵龟圣尊委托咱们仔细调查离之眼一事。并且要求,不计代价在离之眼附近布一个阵式。阵图已经在书信里了。我现在为难的是,西狩王和昆仑派镇守这里的原本目的?又怎么会随便让咱们插手?咱们怎么过去?布阵本就耗费时间,并非一时半刻能完成的。如果触及昆仑派和西狩王利益,这两面势力,随便一个翻脸,咱们都要被留下的。”
贺行几人讨论了半天。羽裳和亦欣怡都同意留下调查。享济升和贺行提议回去真武。言敬刚成了关键一票。然后也没问他怎么看,直接三票同意留下调查。
贺行原话,“甭问了,一定听羽裳师姐的。”
几个人如此这般商量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甄痴和尚垂头丧气离开了昆仑派。没多久享济升带着贺行几位弟子,也谢绝了昆仑派长老的盛情,说要回去真武剑宗。
果然,走是走了,可是昆仑派地界上,很多眼线一直跟踪盯梢。甚至贺行他们所到的小镇都要登记。几人还像平时游历红尘一样,慢慢走,并不着急。路上还会偶尔了解当地风土人情,稍住几日。
一日午后,天色阴沉,似有雷雨欲来。
盯梢的昆仑派弟子发现,贺行几人住进这家悦来客栈之后,也似躲雨,再没出来走动。便也想放松下紧张的心情。
稍不留神,一只灰色小猫顺着后窗,蹦蹦跳跳的,沿着院墙跑出了客栈。
小猫行至无人的巷尾,张口吐出一团破布。埋粑粑是的一顿挠地。破布噗!一下展开,黑衣公子亦心一个踉跄坐在地上。小猫也咕噜噜一阵抖毛,幻化成了羽裳。紧接着再揉一揉脸,幻化成了一条小蛇,缠绕上亦心的胳膊。
黑衣公子尬悠出了了巷子,四下看了看。低头看向胳膊。小蛇吐了吐信子,点头。这才继续溜溜达达的出了小镇。
三男修坐在桌子前,你看我我看你。一老两少眉头不舒。
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梆?……梆梆!……梆……梆梆梆!”
言敬刚自己还默念翻译:“在?……开门!……我……甄痴啊!”
贺行嘿嘿一笑,不知道是笑言敬刚幼稚,还是笑甄痴带来的好消息。走到门口开门,把甄痴迎进来。
享济升问:“怎么样?顺利吗?”
甄痴和尚答:“前面还被昆仑弟子跟梢,待两日后,见我天天化缘、念经,就没人理我了。绕了一圈,找到了离之眼附近,也观察了昆仑派和西狩王动向。已经把最安全的位置标记了出来。羽裳师姐她们应该很容易发现。可我这一路就受罪了,言少侠的那双鞋,简直是毒药!我洗了几天都感觉还有味儿。”
说完还忍不住有闻了闻自己胸前的衣襟,一阵干哕。
言敬刚白眼一番,“说不定是狐臭呢?切!”
甄痴没理他,转头问贺行:“你就确定别人不会寻着味道,发现标记处布置的阵法?”
贺行噗嗤笑了出来:“哈,哈哈!其实带鞋的主意是刚哥自己想的。一开始我也觉得不妥。后来试过,百虫不近,妖兽远离。就算人发现了味道也会躲远远的。鞋里装着的玉牌刻阵才是标记关键。那鞋,哈哈哈,只是刚哥的恶趣味……”
甄痴脸色青黄,选择坐的离言敬刚再远些。叹气说到:“可苦了羽裳师姐,寻到地方怎么动手拿出玉牌啊!”
言敬刚就不喜欢甄痴提羽裳的名字。撇着嘴嘚瑟:“嗨!这就不用你管了,俺媳妇不嫌弃。”
甄痴这下不干了,“混话!你俩未曾嫁娶,我就也有机会……”只是话音越来越小。
贺行本来就知道甄痴迷恋羽裳师姐,但还真没想到他敢在如此身份,并且在言敬刚的面前说出来。
言敬刚嗤笑出声:“呵,都和尚了还想嫁娶,放心!我娶羽裳师姐,请你来念经。”
享济升在两人打起来前打岔。
“对了,你寻来时,可曾遇见羽裳和亦欣怡?她们两个别出什么岔子。还请甄痴法师再慈悲一趟,去做个侧应。万一有何差错,赶紧送来消息,我等也好及时接应她们。”
见真武前辈发话,甄痴起身一礼,信誓旦旦:“羽裳师姐安危交给贫僧吧。定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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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公子打扮的亦欣怡,可谓是甚为熟稔了。先有自己江湖潜藏的经验谋略,又有羽裳辨味指路。再加上羽裳敏锐的灵感。两位没遇任何周折的躲过了数层封锁,直接找到了言敬刚臭鞋所在地。
亦欣怡远远的就不想过去了。
真不是夸张,这味道莫名其妙的有种劝退感,似直接影响精神灵魂。
羽裳也不是不知这味道可怕。只不过有应对的办法。
小蛇从亦欣怡胳膊上窜下,落地一盘,幻化成了一只萌丢丢的小狗。刚想靠近味道源头。翻身倒地,四腿乱蹬一通,口吐白沫。一抽一抽不动了。
吓得亦欣怡赶紧把小狗托到远些位置,抠半天狗中(类似人中)……
见羽裳悠悠醒来,亦欣怡才拍拍胸脯,放心舒了口气。又差点把自己熏过去。
羽裳轻声细语,“大意了!”
狗头一歪,噗!变成了一只粉嫩嫩小猪。这回是毫无压力的过去。拱翻了石板,露出了轻微冒烟的鞋……
羽裳心里活动如下:果然这毒物有影响精神和灵魂的功效。这烟寻常修士看不到的。
然后用芥子须弥袋收起了鞋子。
刻阵玉牌掉落地上。小猪哼哼唧唧,叫亦欣怡过去。
两人赶紧布阵,按着贺行交代的方法,把所有阵刻玉牌摆放完整。然后用泥土草皮盖住,转身飞奔。这次就没有出客栈时那块破布了。享老头就那么一件可以暂时存放活物的宝贝。还是当年游历江湖时,从一个御灵宗修士手里骗的。
恰巧走出封锁圈时,西狩王过来巡视。他可不是昆仑派那般好说话的,闲杂人等,一律控制起来问询清楚才可以通过。
见到黑衣公子第一眼没发现问题,羽裳怕暴露,所以藏到了衣袖里,偏偏露出个尾巴在抖。这要是凡人或者平常修士也便发现不了。
西狩王运神目力于眼,御灵感于魂,不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忽然觉察到两种不同的灵魂气息,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立即命人过来拦住了亦欣怡的去路。
幸好亦欣怡发现巡逻人马时,假意往离之眼方向走。被西狩王询问时,谎称御灵宗弟子历练。再被一顿训斥后赶走。
甄痴和尚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第一次只是摸到了一个处安全位置做了标记。如今过来寻人,虽然和亦欣怡走的是同一路线。但因巡逻守卫的位置一直在动,也就被发现了。他可耽误不得,转身就跑。也不管会不会暴露行踪,会不会被追赶。
这下打乱了所有巡逻队封锁圈的布置。几队人马过来追寻和尚往哪跑了。天上还有昆仑派荒漠鹰巡视。
原本都快出了封锁圈的亦欣怡也受到波及。被拦下,等抓到贼和尚才肯放她们走。
就在这时,地面震动,整片西昆仑天上的黑云都变染成了火烧云。离之眼方向一阵凤鸣,天穹似火,亦欣怡布置的阵法被引导共振。原本离之眼周围的阵法全部凸显。却在一处不起眼位置,由亦欣怡布置的阵式,一道金光正轰在离之眼困阵的阵眼上。
金光中一阵沉闷声音传出:“火凤?如果真是你被困于此,以你的实力,该可以找到我给你破开的一处阵眼!寻那腓兽,自会带你来找我……”
方龙篪怒目圆睁,不得不揪及一众昆仑派修士,加紧修复被破开的阵式缺口。另外放出消息给西狩王,严查左近嫌疑修士,任何出入西昆仑离之眼附近的修士原地控制。
甄痴一顿跑,后边昆仑派修士一顿追。好不容易找到了亦欣怡和羽裳,发现她们两个也在跑。后面一队西狩王的人马。
实在没办法脱身,只好趁乱放下羽裳幻化的小蛇回去搬救兵。亦欣怡带着甄痴和尚,朝着贺行几人当初被传送来的位置,胡乱奔行。
亦欣怡原本不想暴露,如今被这痴和尚搅乱,还不能怪他。毕竟也是一起行动的队友了。只是心下腹诽这队友有点坑。
羽裳自己躲藏潜行,很快就跑回了客栈。大概和享济升几人说了几句,一众人赶紧朝亦欣怡二人逃跑的方向追去。享济升还不忘写信给最近的两个门派求助。尽管可能性不大,但同为中原道教的峨眉和华山两个隐世宗派,总该念些和真武的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