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起,犹轻纱轻,似野兽觉醒,大明船队航海西行,历经十日博览,终于泊岸于未知的陌生岛屿。
唐剑秋一行随即下船,踏上异国土地,而那些听说明人要来的外邦早已在此等候。
虽说二者之间的礼数有所不同,但对于远道而来的贵客他们同样表示欢迎。
互相见礼后,唐剑秋环顾四周,惊疑的发现这外域的景色竟也能这般迷人。
面前的景象叹为观止,如同踏入桃花源。
那各式各样的橄榄乃至葡萄,陶瓷及珍宝,宛如紫水晶般璀璨夺目,这放眼望去满目琳琅,熠熠生辉,应有尽有。
见到此景,魏良卿不由得躬身问话:“崔大人,此番我们已经到西洋,是否需要立刻面见意大理亚国君?”
崔呈秀轻抚长须,目光深邃,缓缓转身,带着几分从容不迫:
“本正使早有耳闻,西洋之地繁华似锦,不仅有珍馐百味,令人垂涎,更有奇技淫巧之武器,前所未见,若得闲暇,何不借此良机,一探究竟?”
说完,崔呈秀面向西洋国使,态度谦和,道:“还望国使大人不吝赐导。”
西洋国使闻言,嘴角勾起友善微笑,尽管华夏语于他而言尚显生疏,却仍尽力以配合着得体的礼节回应:
“贵使客气了,能引领诸位领略我西洋风采,实乃荣幸之至,请随我来。”
西洋人走路浮夸,正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他们倒是不太讲究站姿坐姿,行为举止倒是比较随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让礼仪之邦中的崔呈秀皱紧眉头。
虽然有些不爽,可在这件事情上崔呈秀实在不好去说。
对于这些洋人唐剑秋倒是见怪不怪,倒是戚诈国略显担忧。
他不得不压低了声音,和与西洋国使有些距离的唐剑秋问话:
“大人,你瞧这西洋人金发碧眼,如同妖魔,实在恐怖,然副使大人竟有意将那名肤色深邃的小童送回故土,此举实乃胸襟宽广,令小人钦佩不已。”
唐剑秋眉头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切莫妄言,如今我等既踏足这异国他乡,就该尊重彼邦之风俗礼仪,
须知人之形态,千差万别,皆源自天地造化,父母所赐,非我等所能轻易置喙,以免失了礼仪分寸。”
戚诈国闻言,忙躬身行礼,神色诚恳:“大人教训的是,卑职一时失言,还望大人海涵”
唐剑秋又在原有基础上补了一句:“你适才之言,虽有偏颇,却也触及一事,那孩子远渡重洋,背后定有骨肉分离之痛,
其父母此刻或正翘首以盼,只是,这茫茫人海,要寻得孩子双亲,实非易事,还需细细筹谋才是。”
“唐大人宅心仁厚,实乃我等楷模。何不将此寻亲善举托付于属下,如此大人得以专心筹备与夕阳过国王的会见事宜。”
闻言,唐剑秋一番斟酌,认为言之有理,“如此甚好,先带这孩子买些生活所需,届时我等还得与夕阳过国王共商国事。”
“是,属下即刻去办,定不负所托!”
戚诈国领命而去,消失在了唐剑秋的视线之中。
由于距离意大理亚宫殿还有一定时间,众人只得坐上别致马车。
皇室马车庄重华丽,行驶于街道之中,但见车身线条流畅,色彩深邃,尽显皇家非凡气派。
行驶时,马蹄声清脆,引得众人瞩目,尽显别样风范,透过那窗外可见人群穿梭,商贩叫卖声起伏,混杂着意大理亚百姓呼声,更有甚者拿着面包出来叫卖。
西洋使者说的华夏语还算流利,一路正耐心的和崔呈秀他们交谈,只是远远听着那些个卖新奇物件的说着外语倒有些难受。
“Quantocosta?”
“Untotaledi20。”
对于他们之间的交流,作为船队统帅的崔呈秀倒是头疼,不经问起了一旁的使者:“贵使,请问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在说商品的价格,贵使若是有兴致,我立刻派人给您送去。”
“多谢贵使。”
崔呈秀拱手作揖,和邻座的唐剑秋交换了一个眼神,唐剑秋瞬间会意。
“失陪了。”
唐剑秋一个瞬身便消失在了几人面前,须臾之间,他已自马车车门轻盈跃入,手中紧握着一卷精致的礼单。
崔呈秀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触那礼单,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查阅后,他轻轻合上礼单,语气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不悦与无奈。
“本使肩负重任,尚需远赴他国,以展我大国风范!而今,库中珍宝所剩无几,你此番举动,教我如何向圣上禀报,以慰天颜?”
一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紧张与压抑,仿佛空气都为之凝固。
若不是因为不想让异国看了笑话,他必定会给唐剑秋一点颜色看看!
唐剑秋心中虽存几分不解,面上却维持着诚恳之色,缓缓言道:
“回正使,航船时适逢大雨,还有海浪席卷及海难发生,导致行商船只摧毁,幸存之物,仅此寥寥,您不是钦点过吗?”
数月前崔呈秀正因为这事没少挖苦自己,可如今却故意提上一嘴,实在捉摸不透。
闻言,崔呈秀顿时噎住,但还是尽可能保持着他航海正使的风范。
“本使不想听你解释,毕竟这礼物少了是事实,要是传出去必将有损我大明国威,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言毕,崔呈秀轻轻一挥衣袖,话语间虽略带混沌,却可唐剑秋却从中听了个大概,莫不是要让他替罪?
唐剑秋自然明白,此事认与不认都将成为一道致命枷锁。
唐剑眸光微转,缓缓抱拳,语气中带着几分慎重与试探:“崔大人,此事关乎重大,非片刻所能决断,何不待归舟之后,再细细商议?”
崔呈秀并不愚蠢,瞬间明白了唐剑秋的意思。
他本是想借此机会立威,可到底忘了这是意大理亚,更是在外人面前,若真要因此惩戒对方他自然是毫无怨言的,可如此一来自己将颜面尽失。
“此事稍后再议。”
尽管是有些不爽也只能暂且作罢,故而崔呈秀一行只得向西前去。
在行驶的过程中,唐剑秋不经意被塔顶的一抹身影所吸引。
那是一位男子,正以一种近乎孤勇的姿态,屹立于高塔之巅,忙碌而专注地筹备着什么。
与其他洋人不同,他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而甘愿冒险。
尤其那男子如同操控傀儡一般,将几种材质各异、轻重有别的小球逐一安置于斜面之巅,并细心调试着手中那精致的计时装置,已达实验之效。
“这是作甚?”
唐剑秋心中暗自嘀咕,眉宇间不由自主地拧起一抹探寻的深邃。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只留下那清脆的滚动声与计时器的滴答声交织。
眼见唐剑秋问话,西洋国使很有耐心的说道:“回贵使,此人名为伽利略·伽利雷,数月前他踏上了前往罗马的旅程,只为觐见新任教皇,共议天学之事,
说来也是奇事一桩,伽利略在觐见时言辞凿凿,声称已觅得地星运行轨迹之确凿证据,此
言一出,不仅震撼了学术,也让乌尔班教皇深感兴趣,尤其是这份实证可能引发的深远影响,令他心中五味杂陈。
教皇陛下所忧虑者,非是科学之光能否照亮黑暗,而是此等发现如何与神学殿堂和谐共存,
他虽慷慨应允伽利略著书立说,探讨日心说之奥秘,却严令不得将其视为不刊之论,以免动摇信仰之基,
除非他真的能证明这个存在,但是,这是不可能的!这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有用的假设而已,不知贵使是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