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煊直视着刘震充满企盼的眼神,又环顾了一番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睛,心下主意,已然打定。
现在这般乱局,自己若不趁时而上,奋发作为,何以收聚人心,何以拓展实力!
更何况,若是自任了监国之后,接下来,却也可以更好地整编部众,更好地吸聚人才,甚至整个云南之地的残余明军,都可被自己逐渐统合吸收,这对于自己将来的发展,却是十分有益。
金鳞本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趁势而为,本是英雄之举,自己既已穿越成大明太子,这份担当,又安可推却!
朱慈煊知道,从现在开始,属于自己的时间,真正到来了。
“刘世子所言甚是,现在国难当头,天下荼毒,孤为先帝太子,岂可畏怯不前,不担此重任乎?”朱慈煊声音清晰地回道:“那就如各位所言,孤于今日,自任监国!”
众人立即拱手应命:“太子殿下英明,我等定当竭力拥戴!”
于是,就在中军大帐之中,朱慈煊在这里写了自封监国的诏书,诏告部下全体军民,自任监国,署理天下兵马诸事。
当天傍晚,众人在中军大帐外设社稷坛,坛上摆设了临时用竹木刻成的明朝历代帝皇之牌位,在社稷坛的两边则分饰有五谷丰登,风调雨顺之鉴语,并供桌上设了了一盘猪肉以及一份蔬果。
本来,祭拜祖先是至少要猪、牛、羊三牲的,但现在关索岭内,搜罗这般食物已是不易,也只能因陋就简,勉强就对了。
很快,担任主仪官的许冠宣布,吉时已到,太子朱慈煊至坛前上香,跪拜天地,祈祷神明。
朱慈煊换穿一套崭新的衣服,先上香,再祭拜,随后坐在上边设的一把椅子上,接受群臣朝拜,就任监国。
司仪许冠随即大声宣读监国诏书:“大明自甲申以来,国是日非,流寇滋扰,外虏侵占,土地沦丧,生灵涂炭,江河日下,孤朱慈煊,身为大明太子,不胜忧愤至。前些时日,先帝永历,更为旧日家贼所戮,某为先帝之子,泣血顿首,请上天神明与天下百姓共鉴,必当卧薪尝胆,全力奋发,以报此不共戴天之仇!今受众人拥推,于永历十六年五月八日,焚香祈祷,诏告天地,均命所系,上应天时,下匡社稷家国,务拯黎民于水火,挽狂澜之既倒,重整山河,临朝监国。集群臣以辅政,立会稽以自勉,卧薪尝胆,中兴王道,复明灭虏,亟行天讨。神灵有鉴,祖先庇护,师出有名,旗开得胜,涤荡妖氛,重建宏业....”
这份由许冠亲笔撰写,现在又由他亲自朗读的诏书,令上座的朱慈煊,心下亦是感叹不已。
从现在开始,自己终于可以太明监国之身份,向整个大明地界的剩余势力进行诏命安排了。
而闻得这般诏命,整个谷中的军兵与家属,俱是欣悦非常,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幸福的神色,仿佛从此找了真实的依托一般。
这乱世中的百姓,就是这般容易满足。
而诸如王从敬、刘震、黎维祚、邓凯等人,见到太子朱慈煊终于正式成为监国,亦是十分欢喜与激动。
各人俱知,太子若能成为监国,必会继续扩充势力,提拔手下,自己将来的前程与功名,亦会水涨船高,愈发飞黄腾达。
果不其然,很快,朱慈煊便以监国的身份,正式宣布了对他们的提拔任命。
世子刘震,正式袭位蜀王,其爵位身份,仅次于晋王李定国。
原户中给事中许冠,升为户部侍郎,暂兼户部尚书职。
原工部员外郎黎维祚,升为工部侍郎,暂兼工部尚书职。
原总兵邓凯,升为兵部侍郎,暂兼兵部尚书职。
原都尉王从敬,升为礼部侍郎,暂兼礼尚书职。
邓凯之徒智明,升为总旗官,继续在邓凯处效力。
刘震部下将校,俱是各有升赏。而其余的军卒与家属,朱慈煊亦将营中剩余的银钱,分赏给他们,故下属人等,无不欣悦,俱是欢喜非常。
升任监国之事完毕后,朱慈煊立即命令刘震,让他安排手下兵马与家属,立即收拾行李,准备明天一早,就全军起程,前往滇南去跟李定国部汇合。
刚刚承袭了蜀王一职的刘震,精神焕发,对朱慈煊之旨令,自是全力去办。整个关索岭内的营地之中,顿是一片繁忙。
这时,朱慈煊却又开始对许冠黎维祚等人,开始继续下令。
“许冠,孤要你提前出发,前往晋王李定国处,与其沟通谈好,预备接待我军前往滇南景线城之事。”朱慈煊望向许冠,一脸郑重地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还望许侍郎全力办好。”
“监国放心。在下必当连夜出发,赶赴滇南去见李定国。此去其处,定当不辱使命。”许冠大声应喏。
朱慈煊向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向一旁的黎维祚下令道:“黎侍郎,孤要你立即回返夔东,去见李来亨、刘体纯、郝摇旗、袁宗第等人,告诉他们孤尚在人间,且已自任大明监国的消息。”
黎维祚大声应道:“微臣遵命!”
朱慈煊又交待道:“黎侍郎,你此番前去,一定还要告诉他们,现在先帝已亡,大明诸部星散,估计接下来,清虏必会全力剿灭他们,夔东一带,只恐难以立足。若他们在夔东之地难以维续,请他们一定要尽快南下,来到滇南之地,去与孤之兵马汇合。只要能成功保全诸位忠臣义士,纵有兵马损失,亦在所不惜。”
黎维祚朗声道:“监国放心,在下此去,必会把殿下之意,尽数告知他们。”
朱慈煊点了点头,转头便对邓凯等人说道:“邓侍郎,智明总旗官,你二人也立即出发,乔扮成行脚僧人,星夜前往福建澎湖,去见鲁王朱以海。”
邓凯一愣,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敢问监国,为何要我等先去见鲁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