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杀纸傀的材料到底是什么?
不仅符堂想破解,天下各宗各世家,甚至对符之一道稍感兴趣的散修,都想破解。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佐蒙人利用绝杀纸傀对付他们,却没有半点办法。
如今……
自我禁足于战幽殿的宁知意听着万里传讯符中灵蹊说起无想时,那激动的声音,忍不住笑了。
不过,笑着笑着,眼中的泪水有如河水决堤般簌簌而下。
有媳如此,她的儿能差吗?
远远的,天下堂受命保护在此的麻天钺忍不住一叹。
是林蹊在跟她通报天渊七界超二十人飞升的事吧?
守御战幽殿这么多年,老头对让他们省心的殿主,很有些怜惜。
不是人人都能耐得住寂寞,忍得了欲|望。
仙界是下界修士人人向往的地方,谁上来,不要走一走,逛一逛?
独有惜时……
麻天钺很清楚,她这样做,不仅是为了她自己,更为了天渊七界。
好在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天渊七界一下子飞升了这么多人,她心下的担子应该可以放一点下来了。
这是一个值得他们守卫的人。
麻天钺如以前般,慢慢隐了自身,装着没看到,没听到。
在这里,他只对她的生命安全负责。
……
再次回到今明岛的陆灵蹊,终于看到从天渡境出来的两个徒弟。
“逛得如何?”
两个徒弟,一个面色发白,一个满脸兴奋,只一转念,陆灵蹊就知道,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差异了。
“师父!”
小贝飞到她面前,“我个子小,我进出那里,不会引动什么空间波动。”
荒兽也不会在意他。
原本他一直很愁自己的个子,可是现在,小贝突然发现,个子小也有个子小的优势,“以后我还能再进去玩吗?”
“……当然!”
陆灵蹊回以微笑。
安了安全,天渡境,他们以后都不会再进了,但是小贝可以例外一点,“只要不乱动里面的东西,怎么着都行。”
偶尔进去,给青主儿收集一些荒兽的肥料,再找几颗外界难得一见的仙果,还是可以的。
“我就知道,师父最好。”
小贝快乐的在她身边绕了一圈,“师父,我们保证,天渡境,只限于我们自己知道。”
他和敖象在私下里,都发过誓了,哪怕爹娘也不告诉。
“师父当然相信你们。”
陆灵蹊摸摸敖象的小龙角,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要不然,也不能让你们进天渡境啊!敖象,别怕,你已经回来了。”
“……我不怕!”
敖象有些不好意思,把小脑袋埋到了师父的怀里,“师父,我就是想着,当年……一开始的时候,您过得好艰难。”
如果没有小贝在前面探路,他在那里,肯定只有缩的份。
“我们本来是想给您找找龙姨的,可是,走到半道又怕了,”主要是他怕了,“我们就又回来了。”
他和小贝都想感激那位龙姨,想谢谢她,照顾了当年还弱小的师父。
如果不是她照顾了师父,就不可能有他们如今的日子。
小贝也许已经被凉承弄死了,他……还是那个谁都不待见的小龙儿。
“……回来是对的,那里……”
陆灵蹊也很想念那里的龙姨,以她如今的修为,再进天渡境,不用再像以前那般躲躲藏藏了,但是……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们都好好修炼,等到我晋阶金仙,一定带你们进去,一起拜见龙姨,再介绍龙宝给你们认识。”
等她晋阶金仙,混沌巨魔人,或者这仙界的任何人,都别想从她的手上觊觎天渡境了。
“没有保护那里的能力之前,我们感谢的最好方法,是藏着它,藏好它。”
……
季肖哪里知道,天渡境已经被陆灵蹊安置妥当?
他和印颜绕在天盛街,绕在刑堂,就是想捕捉小境的气息,可惜……
“大长老,林蹊还没带来吗?”
印颜说不出的失望。
再没有天渡境的荒兽肉,她的修炼……就要越发耽搁了。
“她到底想怎么样啊?那明明是我们的。”
我们的?
季肖闭了闭眼睛。
是他们的不假,可是,失落了呀!
“这件事,硬来是没用的。”
他看了一眼印颜,莫名的有些烦躁。
如果,这丫头当年不是那么性急,能折节下交,先收林蹊之心,再跟她哭求天渡境,说不得这一会……
“佐蒙人盯她正紧,她也才晋天仙。这样吧,你先回族里,这些年,天下堂和刑堂盯你的人太多了,换季苑过来。”
什么?
印颜一呆。
大长老是不喜欢她了吗?
季苑……
“是!”
这些年在外面,族中事务生疏,于未来也不是好事。
大长老既然想让季苑来代替她,那就来好了。
只要她有本事说动林蹊还了他们的天渡境,她也能跟着沾光不是。
印颜迅速应下,“大长老,我是自己开星船回去吗?”
他们又换了一批二、三阶的灵兽肉,她带回去也算一功。
“是!回了那边,把星图给季苑,让她再开星船过来。”
他们三两句说清了家务的时候,却不知道,那个遥远的地方,已经有几批佐蒙人悄悄入驻了。
“怎么回事?”
二长老季辰一身威严,赶到哭嚎的那家时,所有的声音都为之一静。
“爷爷,是沙叔,已经十年没回来了。”季苑上前一步,“今午沙婶梦到……梦到他已经去了。”
什么?
季辰的眼睛微微一眯,泄出一抹人人惧怕的杀意。
“……做个梦罢了,有什么好哭的。”他瞪着刚刚还哭嚎的女人,“沙平被老夫叫出去,做秘密任务去了,死没死的,老夫比你清楚!”
说完这句话,他大袖一甩,转头就走。
就在大家都松一口气,沙婶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脸时,季苑却注意到爷爷去的方向是祖祠。
她没管族人的庆祝,随便糊弄两句,就追到了祖祠。
果然,爷爷正在做光面的灵牌。
“爷爷,沙叔……是被谁杀的?”
谁?
季辰看了一眼孙女,“我族曾经役使万族,我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是,你说,我们为何会抛弃曾经的家园,到这初生世界?”
“因为……我们败落了。”
“不错!”
季辰点头,“我们败落了,我们想要传承下去,就不能跟已经强大起来的人族、妖族死磕到底。”
他们选择了暂时退让,退到了这方宇宙,想要一切重来。
“我们觊觎仙人的血肉,觊觎大妖的血肉,同样,他们……在有能力下,也能反过来吃我们,扒我们的皮,抽我们的筋,炼我们的骨,就是血肉……”
季辰顿了顿,“人族虽然未必吃,但是,妖族和佐蒙人一定极爱。”
吃与被吃,只看谁的拳头更大。
没了天渡境补养的他们,在一天天的虚弱。
以前几万年,才失踪一人,现如今,缩短了十多倍,两三千年,就会失踪一人。
“对我们出手的……,具体是谁,爷爷不知道。”
他有怀疑对象,只是不能对孙女说。
“但肯定就在刚刚说的三者中。”
“……爷爷,当初季鞅长老不是说,他在那个就要成形的小境中,做了些手脚,只要找到小境,就可以找到天渡境吗?大长老为何……”
“他找了,他一直在找。”
季辰叹了一口气,摸出两枚玉简,“看看吧,这是他送肉回来时,特意带回的消息。”
印颜很蠢。
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可惜,季肖因为一些事,却甚为喜欢她,反而抛了他冰雪聪明的孙女,要不然……
“等他再回来,我会建议他,带你去仙界。”
季辰看着孙女儿,“你的修为比印颜高,不需要跟在大长老的身边,”安全方面,他不替她担心,“爷爷希望你能以普通人的身份,接近林蹊,慢慢探查我们的天渡境。”
“……是!”
季苑并不喜大长老,这人的心胸、眼光远不如她的爷爷。
她知道,大长老也不喜她这一脉。
真到仙界,他……恐怕也不会给她任何便利。
“爷爷,我们都会好的。”
拿这方宇宙的诸多先天之物,换取那些于他们根本没用的所谓灵肉,季苑一直觉得,大长老是本末倒置、饮鸩止渴。
那些先天之物,于他们的修行是没什么用,但是,于这方世界有用啊!
如果他们愿意等,这方初生宇宙,也会慢慢的爆发生机,成为一方真正的世界。
可惜……
“您不要太忧心。”
“唔~”
季辰把还没弄好的光面灵牌递给孙女,“你把这灵牌弄好,放到暗堂,爷爷去查一下。”
话音刚落,他的十指翻动,手印连打,地面咔咔数声,升出一个巨大的长桌,上面摆着无数的透明水晶盒,每个盒子里,都刻有一个人的名字。
寻到沙平的盒子,季辰一把吸出。
不同于别人的名,隐有流光闪动,沙平的名字,灰暗无神。
季辰手上的灵光一点,沙平二字轻轻一晃,很快变成一滴鲜红血液,那血液微微跳动着,朝着西北方向,一动又一动。
“爷爷……,您注意安全!”
看到爷爷一闪消失,季苑叹口气,学着爷爷的样子,打出一个又一个手印,让刚刚升起的长桌又落了下去。
……
屈通和安画,被追出了一肚子的心惊和火气。
那女修是谁?
居然才飞升就喊祝红琳师伯,是……林蹊早就帮她在云天海阁拜了师父吗?
如果这样……
不仅屈通在咬牙,安画也在咬牙。
哪有这样拜师的?
林蹊到底许了云天海阁多少好处?
“……我想起来了。”
成康看着好不容易逃回的两人道:“幽古战场曾有一个善使红绫的女修。”
“你是说……余红绫?”
安画心下一跳。
那余红绫是跟着另一个十面埋伏的使用者——陆安一起的。
糟了,余红绫飞升了,那陆安呢?
“就是她。”
成康在心下深深叹了一口气,“不过,也许我们不用担心她曾经的搭档陆安。我记得,苏樱后来查过,那陆安是寿元到了,假死多年后,在林蹊的帮助下,冲进化神的。”
她能帮一次,就不能帮第二次了吗?
屈通和安画对视一眼的时候,好想相信成康的判断。
“林蹊进幽古战场的时候,是元婴,她一个人大杀四方。陆安……是化神,可是他的身边,一直都有余红绫。”
成康想在安慰他们的时候,也安慰安慰自己,“每次快要不济的时候,都是余红绫帮他顶着我们的强攻。”
所以,他觉得,陆安不可能飞升成仙。
成仙和化神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不是谁想帮就一定能帮到的。
仙界有那么多的二世祖、三世祖、四世祖什么的,可是,他们在长辈的全力相助下,也只有百分之一,能幸运的冲进天仙,得享数万年寿。
大部分人,都只能活上化神的三千寿。
“若是不放心……”
成康的眉宇中杀气一展,“我们就投石问路,往刑堂广场扔一个跟陆安相像的尸体,让别人误以为是他。”
林蹊和陆望一次次打脸他们,更让这天下人,以为他们不行了。
“当初在幽古战场做任务的仙界修士有不少,总会有人认识陆安的。”
成康觉得可以一试,“把他扔在刑堂广场,不用我们发声,就会有人误以为,我们杀了陆安,到时候,林蹊和天渊七界的修士若是一言不发,那十有八九……他就没有飞升。”
这是知道,他在不在的最好办法。
“……好!”
这个计策还不错。
与他之前扔随庆的尸体,有异曲同工之妙。
屈通认同,“陆安的事,就按照你的谋划来。”
让天下人误以为他们杀了陆安,于仙界各方狂升的气势而言,是个绝大打击。
“但是余红绫……”
若不是跑得快,差点也跟万寅一样,被那些人族仙人包了饺子。
这件事在屈通这里过不去,“此人……必要除之。”
他转向安画,“云天海阁那里,我们真的一个人手都没有吗?”
“……有两个。”
安画知道长老的意思。
她也咽不下那口气。
一个才飞升的小天仙,居然……
“您放心,我不会放过她的。”
林蹊能提前代那余红绫拜师,而余红绫又能跟在陆安身边多时,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他们拿林蹊没办法,难不成还不能从她身边的人出手吗?
“她和林蹊一定有非常好的关系,我要让林蹊看看,我是怎么杀了她好朋友的。”
这一会,她和成康是师父圣尊徒弟的事,林蹊可能已经知道了。
她要让她知道,是她安画,杀了余红绫。
她也要变成她的心魔。
“那两个人……”成康持反对意见,“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弄到手上的。”
“杀余红绫一举数得。”
安画只要一想到,那个好像无害的女孩,就那么让他们暴露,就忍不住的心跳加快,“让那两个人动手,林蹊与云天海阁之间,必生隔阂。”
同时,也会加深云天海阁内部的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