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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树恍然不知,继续说着:“你故意向我说分手,逼我立刻拒绝郑家,对吧?”

他这会儿看似冷静理智,其实已经疯了,一时激狂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她却竟然也不反驳!

火上浇油,谢嘉树体温飙升,两只眼睛都已经烧红了。

他伸手捏住她下巴,迫她抬起头来,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看,表情简直像是要一口一口生吞了她!

冯一一昂着脸,吸了一口气,冷静的对他说:“不是的……应该是我心有不甘,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我撞了,我要回头了。”

“回xxx!”谢嘉树冷笑着爆了一句利落的粗口。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抛弃我……一次又一次?!我告诉你,我压根就没想过和你再续前缘,不过是送主动上门来的、不睡白不睡。”

“那,”冯一一下巴被他捏着,很疼,咽了口口水,“现在睡过了。”

“是啊,睡过了,也不过如此嘛!哈哈!”谢嘉树眼睛里红的像要滴血,语气却冷的能凝结成冰,他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活脱脱是个变态杀人狂。

冯一一下巴疼的受不了,忍不住去掰他手腕。谢嘉树这会儿浑然不觉自己有用力,她来掰他手,他还以为她生气了呢。xuqi.org 海豹小说网

生气就好、生气太好了……他松了手按住她后脑勺,狂乱的压下去吻住她,咬着她唇拼命的吮,谢嘉树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爆开了,世界末日来临时也不过如此癫狂混乱,他真的很想把她吃进肚子里去。

男人真的动起手来,冯一一那点力气压根不够瞧的。他扒开她衣服、疯狂的咬她胸口,冯一一昂着脖子绝望的大声哭,一点情欲都不含其中,是纯粹的嚎啕大哭,伤心欲绝。

哭声震的人耳膜和心脏都剧烈的疼,谢嘉树从她腰腹间直起身,他胸口起伏比正在大哭的她还要剧烈。

“分手……呵,你做梦!”他一边喘一边笑,“这次轮不到你喊停了!”

冯一一哭的筋疲力尽,还嘴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眼睛满脸泪痕,仰在那里的样子看起来糟糕极了。

谢嘉树咬着牙把她搂过来。

“你撞什么南墙了?回什么头?冯一一,我怎么你了?!”

冯一一胸前火辣辣的又疼又刺,唇上都已经麻的没知觉了,筋疲力尽的任由他把她压在怀里,她声音像幽魂一般:“我不想……拖累你,你也不要拖累我,好吗?”、

既然你有你一马平川的坦途要走,我并不愿成为你的羁绊。

而我已经为爱疯狂过,一生一次已值得,以后我要过平凡乏味的安逸人生。

谢嘉树……再见。

**

谢嘉树回卧室随便套了条裤子,穿衣服的时候他沉着脸、暴力的扯下一件外套,回到厨房里兜头罩在犹自仲楞的人身上,把她裹起来往肩头一扛。

冯一一感觉胃部正好顶在他肩膀上了,难受的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谢嘉树没理她。

“你要去哪儿?”冯一一忍不住问。

谢嘉树把她扛到楼下,摔进车里,整个过程里都不和她说半句话。直到车开出去、快到达目的地,冯一一才认出来:他送她去医院。

那把菜刀之前剁过乌鸡,不凑巧的话伤口有可能会细菌感染,所以保险起见确实应该去医院打破伤风针。

医院里医生护士们见又是冯一一来了,当然立刻通知了他们的沈院长。

沈轩这个点原本都已经睡下了,听说人是被菜刀割伤的,送她来的是谢嘉树,他嘆着气从床上爬起来,匆匆赶了过来。

等他赶到医院里,顶层vip病房的灯亮着,病房门外的长椅上坐着个人,靠在那里正输液。

沈轩问迎上来的女护士:“怎么回事儿?”

“冯小姐做菜的时候切伤了手指,打了破伤风针就没事儿了,正在病房里休息呢。但是谢先生就有点严重了,”女护士同情的小声说,“高烧都快烧成肺炎了……怎么也不肯去病房,非要坐冯小姐门口那儿打点滴。”

沈轩走了过去。

谢嘉树听到脚步声眼皮抬了抬,见是他,眼睛又闭上了。

“你可以直接进去钻空子献殷勤,我现在没力气拦你。”

沈轩在他身边的长椅里坐下,和气的说:“嘉树,我们聊几句吧。”

谢嘉树闭着眼睛靠在冷硬的墙上,像是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

沈轩却笑了起来,感慨的说:“这场景多熟悉啊——以前也总是这样的,你把她害的磕了碰了,送过来,我来医好她。”

谢嘉树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说:“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工作,我把她送哪个医生手里人家都会医好她。”

“是这个道理,”沈轩说着,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可我想说的是:从以前到现在,你一直是令她受伤的那个人。”

话音落,走廊里一片寂静。谢嘉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沈轩也靠在了墙上,低声继续的说:“我知道你们两个彼此喜欢、为对方受伤也觉得心甘情愿。可是你于心何忍?你二十岁的时候没能善待她,二十五岁的时候你也没能保护她,到了现在,你依然在不断的令她受伤。”沈轩语气平静极了,平静的像一记一记的大锤,重重敲在谢嘉树心头。

谢嘉树快被敲晕过去了。

“你还记得她原来是什么样儿的么?你记不记得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个多没心没肺的小丫头?那时候她多怕死啊,整天吃好穿暖、心情愉快,”沈轩回忆着,情不自禁的微笑着,“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谢嘉树,你把她变成了现在这样,你好意思说这是爱?”

谢嘉树一言不发,沈轩也不着急,笑笑的转头说:“说说看,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儿?你拿刀吓唬她了?逼她给你做饭了?”

谢嘉树一笑,走廊的射灯迷幻灯光里,他的笑有点诡异。

“她逼我了,”他笑着说,“她逼我,要分手。”

沈轩看起来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谢嘉树靠在那儿一个劲的笑,“你也不信吧?我也还懵着呢。我为了她……我什么都没对她说,可她也什么都不问,然后就这么一下子给我提老死不相往来,你说她狠不狠心?”

沈轩心想:狠心你xx!

“我饶不了她。”谢嘉树极其平静又极其阴森的说,然后转脸对身边的人笑,“你最近突然找上门那么多台大手术,你不可能不知道是我干的。你明知道是我故意把你从冯一一身边挤走,可你照收不误了。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将计就计、特别聪明特别淡定?其实你就是把冯一一排在你的事业后面。就这样你还跟我谈爱情的真谛?你连在我面前张嘴的资格都没有!滚蛋吧!”

我在美国被人拿枪指着头逼我签合同,我从片场的脚手架上摔下来差点翘辫子,我被好莱坞大导演泼了一脸咖啡还冲他笑,我卖掉了自己名下所有的资产孤注一掷……我多少次差点死在异乡,可当我最终活过来,我立刻回来找她了。

我做一切事情的时候都想着她,我从二十岁到二十八岁、一个男人最好的八年时光里,我的心和身体都只认她一个人。

我的爱情幼稚、糟糕、混乱、彷徨不安、或许还有点儿变态,可你的感情连爱都不是。

**

谢嘉树输的液里头有安神的成分,沈轩走后他靠在那儿眯了一会儿,护士来拔针的时候他才惊醒。

针尖从身体里拔出来的感觉不太美妙,谢嘉树皱着眉扭过脸,哑着嗓子问:“她睡醒没有?”

“冯小姐吗?”护士问,“她一个小时前已经离开了。”

谢嘉树没说什么。等护士收了输液的架子、走远了,他站起来,一脚踢的长椅横在了走廊上。

大半夜的,他没叫司机来,医院给他叫了辆计程车,谢大少委委屈屈的坐计程车回家了。

家里还是他们临走时的样子,锅里的乌鸡山药汤还热着,谢嘉树把案板上她切好的青菜下锅炒了一盘——毫无疑问,全炒糊了。

炒糊了的青菜可真难吃,谢嘉树吃了一口之后默默的放下了筷子。

喝着鲜美的乌鸡汤,面无表情的谢嘉树满心愤恨的想着:有种你别被我抓到!抓回来老子餵你整盘炒青菜!

☆、第33章

睡到快天亮的时候,身上好像又发起烧来,谢嘉树从噩梦里惊醒过来,仄仄的伸手摸了下自己额头,蹭了满手心的汗,他嫌恶的把手往枕头上蹭,半途中却改了方向,蹭在他自己衣服上了。

因为他还是睡在客卧,枕头上还有她洗发水的香气。

扭着身子在那儿发了半天的狂,谢魔王狂躁的翻身坐起来,顶着一头鸟窝般的乱发,咬牙切齿的找手机。

冯一一关机了。

谢嘉树发狂的大叫三声,扔了手机,满床蹬腿打滚。

再也睡不成了,他索性爬起来,去健身房跑了两个小时,杀气腾腾的打道去f.d上班了。

谢魔王今天狂性大发,一整天不吃饭也不休息,一杯接着一杯的往下灌黑咖啡,一口气干掉了三天的活……整个秘书室跟着他转,全都累趴下了。这些都是跟着他风风雨雨三年多过来的老员工,谢嘉树捨不得,只能落寞的放过了他们,放他们下班、明天早上还可以晚两个小时过来。

然后他一个人就无处可去了。

曾经以精通吃喝玩乐风靡整个g市的谢大少,忽然发觉自己无处可去。

没有消遣,以前爱玩的那些现在对他来说都是应酬了,应酬么,能少去他就一点都不想去。

没有爱好,这些年他已经把工作变成了他唯一的爱好。

……

其实最主要的是:没有想见的人。唯一相见的那个今天一直是关机状态。

谢嘉树孤独的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想想也只能回谢家老宅。

**

谢家老宅。

谢嘉云今天难得休息,亲自下厨为叶祁远洗手作羹汤。谢嘉树算是赶巧了。

他突然回来,谢嘉云当然高兴,还特地多加了两个菜,只是他们夫妻一个洗菜一个切、一个放油一个放盐,谢嘉树虽然坐享其成,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个。

吃饭的时候谢嘉云就发现她家弟弟的表情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来,吃一口这个鱼,”谢嘉云温柔亲切的给弟弟夹了一块清炒鱼片,“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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