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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一一放下东西洗了手出来,端着一盆兑好了的温水,准备给他擦身的,既然他这么说,她把水放下,故意说:“那我叫一帆过来照顾你吧!”

谢嘉树十分傲娇的昂着下巴:“你叫啊!你捨得你就叫啊!”

你捨得由别人来照顾我吗~~~

冯一一想了想说:“也是,我可捨不得我弟弟。”

谢嘉树干脆利落的爆了个粗口。

冯一一就把他那天昏迷时爆粗问候了冯妈的事情告诉他,添油加醋的给他描述了冯妈当时的精彩神情。

谢嘉树听了以后几乎魂飞魄散!过了好久才回过神,苦着脸大声嘆气:“这下完蛋!我死了!”

冯一一拧好了毛巾过来,拿毛巾戳戳他头,不悦的说:“你别说不吉利的话好不好?快呸呸呸!”

“什么呸呸呸,你真不文明,乱吐口水。”爱干净的谢大少斜眼瞥她。

冯一一拿他没办法,默默的掀开被子,给他擦身。温毛巾擦在身体上感觉十分舒服,谢嘉树享受的眯着眼睛,很舒坦的长长嘆了口气:“喔……”

冯一一脑子里正在想着待会儿擦拭小魔王时的尴尬,听他这会儿就叫成这样,很无奈的抬头说他:“你……别叫!”

谢嘉树眯着眼睛向下看,拿话挑逗她:“你想歪了吧?你想不正经的事情了吧?哈哈!”

“你才不正经!”xuqi.org 海豹小说网

“喔……”谢嘉树继续放浪形骸的叫着,心情很好的秀下限:“喔……我一定会乖乖打针吃药、配合治疗,把身体养得棒棒!我很快就会恢复了……喔……然后……嘻嘻嘻……”

冯一一动作很轻很小心的擦完了他上半身,她的手都在抖了,额头已经冒了薄汗,给他拢好衣服、盖上被子,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谢嘉树,你再这样我就不给你擦了!”

谢嘉树舒服的脑子都钝了:“啊……不是已经擦完了吗?”

慢了半拍,他突然意识到他差点错过了什么!

啊……真的可以吗?!

可是……可是……

可是他这么多天没洗过澡,色香味一定都很糟糕的……

谢嘉树非常纠结!

本来根本没想让她给他擦那里,不过现在想起来……怎么有点小激动了呢?!

谢嘉树的小内心被薄薄的羞耻感和浓浓的激动感交错而上、缠的汹涌澎湃,躺在那里春情荡漾的咬着嘴唇看着她。

冯一一被他那欲说还休的目光看的浑身发热,手里毛巾绞了一遍又一遍。

护士长交待术后护理时尤其强调了这一块……为了他的健康……冯一一硬着头皮拿着毛巾过去,走到半道,她想起来又折回去锁门。

门锁“咔哒”一声,她再转身走向病床,床上的人忽然把脸扭了过去,嘴里荡漾不已的低低叫着:“为什么锁门?你要干什么?要对我做什么了吗?嗯嗯嗯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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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树嘴上叫得风骚浪荡,但是到了动真格的时候,他就变得非常的……羞涩。

要是平时玩情趣的话,他肯定会特别乐在其中,甩动着小魔王给她跳个舞都不在话下,可现在是他动弹不得的躺在病床上,由她认真的为他清洗几天的污垢……谢魔王和小魔王俱都表示这实在是太羞耻了!我们承受不来!

他稍微一动就会扯到伤口,可拼着疼的嘶嘶吸气他也要伸手推她,不肯让她扒他裤子。

冯一一觉得他这会儿真的好可爱喔!

“好啦,你别动了,伤口裂了怎么办……其实这有什么啊?你不让我帮你擦,难道要叫护工来帮你擦?”她硬着头皮装作镇定,开解羞涩的谢魔王,“你要男护工还是女护工?”

谢嘉树心想:女护工肯定不行,因为小魔王不见她以外的女客;

男护工的话……谢嘉树一阵恶寒差点要吐,松开了紧紧揪着裤腰的手指。

等在那里的冯一一趁机轻轻扒下了他的病号裤。

谢嘉树扭着脸不看身下的她,眼睛盯着墙上一幅神经病一样色彩的油画,羞涩又满足的心想:嗯……数来数去,全世界能为他做这件事的人,只有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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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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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树姐弟俩的妈妈是标准的大家闺秀,良好的出身和背景下她被养成了一个标准的淑女,大半辈子过去了,无论何时她都是安静秀气、处变不惊的。她嫁进谢家是两个家族之间的联姻,夫妻之间的感情也就那么回事儿,谢嘉树爸爸病重去世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她的嫁妆够她安逸的过完一生。

所以谢家姐弟俩从小就知道:他们只有彼此可以依靠。

可惜谢嘉云真的就像她说得那样:实在太忙了。谢嘉树一个小男孩孤孤单单的总是一个人,懵懵懂懂只知道闯祸才能引来关注,他就挖空心思的闯祸,可是谢嘉云那么忙,对他的“关注”不过是攒够了几件事就把他打一顿。

像这样轻轻的用温毛巾耐心温柔的为他擦拭身体,全世界只有冯一一。

幸好他还有个冯一一。

“一一,”谢嘉树很少这么叫她,少到他自己叫了一遍以后都觉得稀罕,静默了片刻,回味够了才继续说下去:“美国特别不好,我特别不喜欢那里。”

冯一一已经擦到小魔王了,不过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挺镇定的:“……嗯。”

“那儿人身上的味道都太重了,味道越重吧香水喷的还越多,我不习惯,到现在都还觉得不习惯……那里的东西一点儿都不好吃,我不习惯吃油炸的和冷的,可是吧,在美国吃薯条炸鸡都比那里的中餐要好吃,可能是因为一个地方就应该吃一个地方的东西……移了根的东西,怎么都不对味道,食物是这个道理,其他事情也是吧……mike陈他们家里有个专门做中餐的厨师,说是高价从中国带过去的,可我去吃了也就一般啊,真的不好吃,我觉得他吹牛呢……”这些事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过,当然,也没有别的人问他。那段经历,现在说起来,想想简直恍如梦中,谢嘉树的声音越来越低,语句也颠三倒四的没头绪,“……我真不是故意饿的自己胃出血,第一次吐血的时候我也吓死了啊……可东西真的不好吃嘛……事情也好多的,一天到晚没个歇歇的时候……那些人我知道他们,其实一个两个的心里都瞧不起我呢,偶尔有认真看我两眼的都是因为我长得太英俊了——嘶!你轻点!”他正沉醉往事,忽然抱怨的叫起来。

冯一一把他大腿放下,忍着心酸笑着对他说:“你疼就少说点话吧,别人开了刀都是静养的,你怎么变话唠了?”

“x!”谢魔王又不学好、又爆粗口了,“不是你总问我在美国的事儿嘛!”

冯一一当然知道是她问的,她也的确很想知道。

可是当真听着他说起来,她又受不了。

一想到他曾经在异国他乡寂寞清凄,一个人饿着肚子……她受不了。

那可是二十五岁的谢嘉树啊,闪闪发光的谢嘉树……是她的谢嘉树。

因为她当初的拒绝,他远走他乡,把自己硬生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当然她依然爱他,从过去到现在。可是她受不了了。

难怪有人会说:情深不寿。

这样温馨的气氛里,小魔王它很乖,伏在那里软趴趴的一大坨,任由温毛巾擦拭着它的身躯。冯一一擦着擦着,手背上忽然被碰了一下,她抬头一看,是他的手,修长干净的手指在她手背上点了两下,然后整只手覆了上来。

他很温柔的握着她的手——放到了小魔王上面。

冯一一真是哭笑不得,抽出手,轻轻的打了他一下。

谢嘉树假意叫了一声疼,可是很执着的硬是拉着她手去摸。

“我在美国的时候,想你,很想很想的时候……就这样。”他做给她看,手一动、刀口那里疼的他倒抽凉气。

但是……只有这样哦,羞涩的谢魔王心里有个小清新的声音在表白: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回来……回到你身边。

这世上所有别的女人都是途经站,我一个都不会停的,我“哐驰哐驰”的一直向前开,你是我的终点。

他内心小清新,可手上做的事儿实在是没节操,冯一一怎么可能通过这样的肢体动作体会出“你是我的终点”?

就体会出他忍痛还要耍流氓真是太不要脸了。

她无奈的按住他手,把他身体轻轻翻过去,给他拉好裤子。

顶层的豪华病房窗外就是万里无云的蓝天,窗户开着一条fèng,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屋里的仪器发出很轻微的“嗡嗡”声音。一切显得安静又温馨。

太安静了,所以谢嘉树那儿发出的那声“卜——”显得非常之响亮。

响亮到谢嘉树本人都愣住了,愣在那里,他慢慢的、涨红了整张脸。

冯一一也是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声儿,她倒是很高兴:“哎!太好了!这样你能吃东西了!”

谢嘉树矢口否认:“……我、我不是!我不能!不是我放的!”

能放屁了就说明肠蠕动了,冯一一盼着他肠蠕动已经很久了,因为能吃东西了才能给他补身体呀!

“还好一帆坚持叫我带鸡汤过来!我去问问护士长,看你现在能不能喝鸡汤!”她很开心的说。

“不要去!你不要去!”谢嘉树崩溃了,忍着刀口崩裂的危险在床上大喊大叫:“我没放屁!我没有!”

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才会做放屁那种事情!我谢魔王是玉洁冰清的!玉洁冰清!我没有放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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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树因为小魔王被清洗和肠蠕动事件别扭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肚子上的刀口都已经癒合、长出新鲜嫩肉了,他还坚持继续卧床静养,扮忧郁、不肯下床走路。

谢嘉云对此感到非常困惑且愤怒,在咨询了沈院长之后,她甚至打算採取她一贯的解决方式——把她弟拎起来暴打一顿、打得他抱头鼠窜。

冯一一在谢嘉云又一次扔下威胁扬长而去之后,对萎靡不振的谢嘉树好言相劝:“你别这么幼稚闹脾气啦,你看你姐真的被你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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