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迦达拉摩的深空中,联合舰队的众多舰船此刻正在默默地和来自暗黑天使以及审判庭的两艘巡洋舰对峙着。
就在双方心弦都绷紧的时刻,出乎意料的情况却出现了。
在众多舰炮的火力网前,只见两艘小艇一前一后,汇聚到了双方对峙的中心线上。
刚刚险些经历毁灭的联合舰队对于这种情况表示大为震撼,不过在伽呙的提前告知下,他们虽然内心极其疑惑,但是并没有采取多余的行动。
而另一边,一直尾随在隐秘之剑号旁边的审判庭成员们,在看到暗黑天使那边居然派出小艇接近刚刚攻陷主教世界的浑沌舰队时,瞬间就应激了。
达克利德审判官看着眼前这一幕,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暗黑天使敢于选择孤军靠拢那一大群舰队了。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是了,自己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那些初创团的阿斯塔特一直以来都和审判庭以及审判庭背后的高领主议会关系不太融洽,毕竟对于大阿斯塔特主义者来说,凡人主导的泰拉政府就是一群不干实事的酒囊饭袋组成的利益交换所。
况且,由于一些初创团对于所谓以审判净化为名的屠杀极其反感,审判庭麾下包括灰骑士在内的战斗势力偶尔会和那些关心帝国子民的阿斯塔特爆发一些小小的冲突。
在更遥远的后世,这种冲突会不断积累,直至演变成一场让审判庭难以忘记的“耻辱之月”。
而眼下,当暗黑天使和混沌舰队进行小艇会晤后,达克利德已经用自己的惊世智慧明白了一切。
很显然,这是一场由阿斯塔特们主导的颠覆行动!
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基因改造战士此刻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獠牙,想要让他们眼中更完美的超人类来主导帝国!
在意识到他们的“真实目的”之后,达克利德猛然意识到,诸多疑点都可以被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暗黑天使会阻挠自己调查那个神秘的毁灭大能使徒?
为什么根据他拷问门罗戴尔总督得到的情报,有众多星际战士追随在那个家伙身旁?
为什么暗黑天使全然不惧联合舰队的压倒性力量,反而胆敢孤军深入迦达拉摩星系?
这都是因为从始至终他们都是一伙的!
作为原本讨逆修会中的保守派,达克利德事到如今开始觉得那些主张抑制阿斯塔特规模的激进派太过保守了。
“该死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群可恶的基因变种人就应该全部杀死!”
“帝国对他们太温和了!早在六千年前的那场叛变之后,这些家伙就应该被逐渐清除!”
达克利德愤恨地看着正在汇聚的小艇。
他们把逆伐之刃号引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清除一直试图揭露他们可怕阴谋真相的自己!
“该死的,那个混沌使徒是异端叛徒,布加里斯是异端叛徒,暗黑天使也是异端叛徒……”
“如今,唯一的忠诚派只剩下我们了。”
感到四海皆敌的达克利德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住了自己胸腔中涌起的怒火。
或许,直接冲上去,和那些异端叛徒爆了,的确是最轻松最简单的决定。
但有的时候,活着远比牺牲沉重。
现在,帝国还不知道可怕的颠覆阴谋,自己作为唯一的知晓者,必须活着把这个消息带出去。
眼下,那些狂妄自大的叛徒似乎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他们或许已经觉得稳操胜券了吧,毕竟此刻的讨逆修会力量远远不及那些汇聚在此的异端舰船,而且在暗黑天使的欺骗诱导下,他们已经离开了曼德维尔点。
但是,达克利德会告诉他们,他们错了。
真正的忠诚,永远只在最绝望的时刻才会显现,真正的勇气,也永远只会在绝境中披露。
曼德维尔点只是最稳定的亚空间航行节点而已,事实上,只要愿意,装载亚空间引擎的舰船可以在绝大多数地方尝试进入亚空间。
只不过,在非曼德维尔点的地方进行亚空间航行,基本上意味着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吗……”
达克利德喃喃道,双手握紧了这段时日的搏杀中沾满敌人鲜血的战锤。
“愿神皇保佑我等。”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决绝地嘶吼道:
“现在立刻开启盖勒力场,放下挡板,进行亚空间跳跃!”
纵使迷失亚空间代表了最绝望的结局,但为了将珍贵的消息带出,达克利德不惜任何代价。
而且,在这种地方突然进行亚空间跳跃,那些异端肯定是想不到的。
看着星海中一道极其不稳定的裂隙逐渐张开,达克利德满是血丝的眼眸中露出炽热的执着。
事实正如审判官所料的那样,没有一个人能够预料到他的疯狂之举。
不远处,即将和暗黑天使交汇的伽呙看着那艘突然进行自杀式亚空间跳跃的审判庭巡洋舰,头盔下的脸庞浮现了深深的茫然——
不是,你们在干嘛?
就这样,在所有人的震惊中,逆伐之刃号完成了强行亚空间跳跃的悲壮之举。
与此同时,暗黑天使派出的雷鹰炮艇上,手握雷霆锤的阿兹缪看向讨逆之刃消失的方位,久久没有扭头。
虽然他的确打算让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审判官亚空间迷失来着,但问题是,他还没开始部署行动啊?
难道说……
他看向不远处正在靠拢的小艇,心中充满了警惕。
没错,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个极其危险的家伙在恐吓自己。
“想通过这种手段让我屈服吗……可笑。”
阿兹缪在心中冷笑一声,而后看向旁边一个巨大的金属箱子。
只要有这个玩意在自己身旁,那么不管怎么看,都是优势在我。
不过,为了确保对方不会再次使用那种可以瞬间使舰船迷失亚空间的邪法,他必须多加一层保险。
很快,伽呙收到了来自对面雷鹰炮艇的通讯:
“我们可以谈谈。”
“但是你必须来到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