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监狱里面,充斥着各种声嘶力竭的哀嚎声,它们可以帮助那些一丝不挂、皮开肉绽的人好过一点。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这句话在大部分情况下确实是可信的,但是从来没有人认为在监狱之中也能适用。
在各式各样的哀嚎声中,就有一个例外。
“嗯~!”
“啊~!”
“哦~!”
虽然语气词都是一样的,但是和那些惨叫声不一样,张朝的呻吟声,几乎都来自长长的鼻音。
“老大,能不能给点面子,不要这么销魂好不好!”连抽鞭子的狱卒都听不下去,因为张朝的呻吟声,让那个狱卒想起在他胯下挣扎的小翠。
这让他有点恶心,但是他已经用尽全身力气来挥舞手里的鞭子了,从业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皮厚的。
“手艺真棒,师从修脚房里的哪位师娘啊?”张朝还说着风凉话。
“好!再让你见识见识!”那个狱卒放下蘸过辣椒水的鞭子,从彤红的炭里取出彤红的烙铁。啐了一口唾沫在上面,伴随着白烟,烙铁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看着没?见识一下我最爱的小宝贝!”那个胡子拉碴的狱卒挺着个大肚腩,露出得意的笑容。
看到彤红的烙铁,张朝心里还是有些虚的:“喂!老大!玩笑开大了喂!这玩意儿下去得多大的疤?让本大将还怎么去泡妞啊喂?”
终于见到张朝求饶了,那个狱卒变态的欲望似乎得到了一些安慰。他捋一捋尚有残羹剩饭的胡须。那裂着的大嘴,幸好有耳朵挡着,不然能裂到后脑勺去。
“现在求饶?晚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扒层皮,哼!能出去吗?”那个狱卒语气好像很兴奋,可能是终于来到他最喜欢的环节。
但是他变态的兴奋没有持续下去,被开门声打断了。
“出去!”一句简单的命令,没有多余的啰嗦。
看清来人,那个狱卒只能压制住他自己变态的欲望:“是,袁院长!”来人正是袁霸。
袁霸背手而立,瞧着眼前伤痕累累的张朝。
“是不是来早了,让你错过高潮部分?”袁霸笑着说。
“师公说笑了。快帮徒孙解绑吧!”张朝苦笑着。
“这点小意思,还不够你塞牙缝的吧!还要老夫动手?自己解!”袁霸非常清楚自己这个徒孙的实力。
“师公这么说,可折煞徒孙了。哪儿敢呐?杨保余再拿这个告我一状,又要麻烦!”张朝的语气不咸不淡。
“你个小混蛋!还装什么装?他能伤得了你一根手指头吗?”袁霸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实力。
“哼!能看穿我能力的人,除了您,只有霍将军了吧!”说着,张朝轻轻松松挣脱开了锁链,找到一通凉水,把身上的污垢和血迹充了一充。身上的累累伤痕,也仿佛是污垢一般,一冲就没了。
这样惊人的恢复能力,连袁霸看了都咋舌:“真是一副好皮囊!别人都苦心用灵力来修炼灵体,而你却反其道而行,偏偏执着于用灵力来修炼肉体。”
“肉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体有什么不好?不管修炼什么,终须一个土馒头而已!”张朝鞠一捧凉水,把脸擦了擦。
“小小年纪!哪里来的那么多感慨?”袁霸越来越喜欢这个徒孙了,年纪轻轻,却好像饱经风霜。
张朝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跟他的师公纠结:“这次事情,他们打算怎么处理?”
“损失了一点财产,和几十条人命!”袁霸告诉他。
“哪儿来几十条人命?”张朝停下来手里的动作,听到这个数字远远超过他的预估,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和刘煜打架,确实是损失了一些私人财产,但是没有人员死亡,有一些轻伤。”袁霸捋了一捋胡子,预料中的事情如约而至,总是让袁霸有些得意之色。
“那怎么会?”张朝知道几十条人命意味着什么。
“后来刘煜又发了一道剑气,一瞬间,灵压肆虐出去几条街,那些中了剑气的人,灰飞烟灭,连呻吟的机会都没有。”袁霸解释说。
“居然是替他背锅!也好,背的锅多了也不用愁了。”张朝瞬间明白其中的缘由,肯定是杨保余把这笔账算在了他身上,他向来是同辈人中的机灵鬼,知道为人处世的圆滑。
张朝又接着说:“他们打算怎么处理我?”
“十几条人命,你说呢?”
“死路一条!”
张朝突然在肮脏的监狱里面,走过来,走过去,两只手无处安放,在空中胡乱飞舞。突然,他宽厚的身体,猛地坐在行刑的老虎凳上,老虎凳都有些发颤,他的手肘撑在膝盖上,双双发抖,然后像个老头一样,颤颤巍巍地捋了一捋头发。
“算了,这辈子就这样吧!就当还他人情了!”过去这么久,终于憋出一句话。
“怕不怕?”袁霸捋着胡子,继续说。
“怕?怕有用吗?”
“说不定有用!”袁霸朝他点了点头。
听了师公这几句话,张朝不知道为什么,师公要说这些不咸不淡的话。他脑海里突然有一个疑问,难道师公特地来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还是来看我笑话的?
结论是他的师公没有说废话和看笑话的闲情逸致。
想到这里,张朝满脸赔笑:“师公,又来拿徒孙开玩笑。我不信师公来就是看我笑话的。”
“哈!死到临头还有理智。从现在开始,你不用死了!”说着,袁霸走了,留下张朝呆在原地。
“跟老夫走!”坚硬的通道,回响着袁霸的声音。
“唉!”张朝屁颠颠的走了出去,两三步追上了背手而行的袁霸。他心里还美滋滋的,几十条人命可不是小罪过。奇怪的是,四周不见狱卒。
“再帮老夫个忙,怎么样?”袁霸向监狱外,缓缓徐行。
“啊?不是说可取上院修行吗?”张朝感觉掉进袁霸的无底洞里,说好解决那两个龙门镇来的蠢货,送敌方大祭司走,就能给让他去上院修行。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你凝丹、开窍了吗?”袁霸说。
果然,不详的预感应验了,他的师公就是要耍赖。
“师公,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徒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修炼肉体啊!”张朝有些着急。
“修炼肉体?没有听说过。世人皆知,修行乃是凝丹、开窍、摄魂,修炼灵体出窍。你都没有凝丹,怎么进入上院?那里教的可是摄魂之术,你哪里听得懂?”袁霸居然在这个小辈面前耍赖充楞。
“师公,您德高望重,要是成心欺负晚辈,传出去多不好听啊!”张朝继续讨好师公。
“哼!小兔崽子!就算为师答应过你,但是现在救你一条小命,也算是抵掉了!要想去上院,还得帮老夫做件事啊!”袁霸重新开出条件。
“师公,做事要讲良心啊!要不是应了你要求,怎么会到这么晦气的地方来?”张朝开始诉苦。
这句话弄没了袁霸说些弯弯绕的兴致,干脆直接敞开了说:“没有办法,谁让我是师公,你是徒孙呢!”
张朝知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矫情就没有意思了,看来是逃不掉了。
“既然这样,那就请师公吩咐吧!”张朝说。
“让你干点事真不容易啊!费口舌!”袁霸终于喘了一口气,接着说:“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去跟刘煜混在一起。”
“然后呢?”张朝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
“暂时还没有然后,以后会通知你。”袁霸掸了掸秀袍,于转角处,转身而走。
“啊?就这样?”张朝难以置信。但是袁霸已经走远了。
张朝一边往监狱外走,一边思考师公的任务,以为袁霸就在他前面。
“嗯,就目前来说,是个美差!毕竟他这么福,对吧,师公?”这是他的结论。
监狱门口,几个插科打诨的守门狱卒讨论着昨晚的花酒,昨晚的风韵艳事,昨晚的美酒佳肴。虽然他们去的妓院是最廉价的,他们的高谈阔论总是让人误以为去的是登冠城最豪华的地方。
就在他们谈论到高潮处,一个裸露上半身,身材魁梧的人大摇大摆的从监狱里面走了出来。几个狱卒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连忙揉了揉眼睛,一直等张朝走到监狱门口,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开门!”张朝用命令的口吻。
几个狱卒更加有点恍惚,他们见过越狱的,却没有讲过这样明目张胆的。
“愣着干什么?开门啊?”张朝有些疑虑,难道师公没有通知他们吗?。
“慢着!”正当他们愣神的时候,突然监狱里面急急忙忙跑出一个胡子拉碴、大腹便便的狱卒,他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半个字,停在张朝身后三四丈的地方,蹲下来,想要先把气喘顺。
张朝回头一看,正是之前给自己上刑的那个狱卒。又是一种不详的感觉。
“抓逃犯!”终于,他憋出了一声吼。
“抓逃犯!”
门口这几个侃大山的狱卒也明白了状况,迅速围捕张朝。
张朝心里叫苦:“就知道没有便宜的事!坑!”还好他反应快,几个健步,踏上高高的围墙,没了踪影。那几个狱卒根本不够看的,只能在尽到自己的职责之后,上报给上面。而上面的答复很简单,三个字:“知道了!”
这就是小人物的命运。做事是你,抗事还是你。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