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越来越近的傅博,笑笑也越来越显得紧张,她双手紧紧交握在面前,相互摩挲着。
而傅博则不停的向笑笑走来,眼看着与笑笑之间的距离已经缩小到不足一人却还不见他停下。
一边的韩靖琪上前一步,随后将笑笑拉到自己的身后保护着,“傅大人。”
韩靖琪的出现迫使傅博停下了脚步,连一个小小掌柜都认识的人,傅博自然不会不认识,“韩公子”,随即他也看向一边的夜思天,“夜小郡主。”以示打招呼。
夜小郡主点头以示回礼,傅博看向韩靖琪身后的人道,“这位姑娘是?”
韩靖琪一副保护姿态的将笑笑保护在身后,“她是家妹的婢女。”
婢女?他这般模样可不像是普通的婢女。
跟着一起来的傅瑜走到傅博的面前,对于他方才的举动也有些好奇,“大哥,怎么了?你认识她?”
傅博摇头,“只是觉得她长的跟我一个朋友有些像,这是家妹,傅瑜。”后半句则是对韩靖琪三人说的。
夜思天见笑笑神色紧张,看了两人便道:“你们先忙,我们就先走了。”随手将手里的发簪递给掌柜:“掌柜的这个我要了,给我包起来吧。”
掌柜的接过发簪,“好勒,夜小郡主稍等,小的这就去装起来。”
“大哥,笑笑,我们走吧。”夜思天说。
韩靖琪握住笑笑早已经冰冷的双手,牵着她跟着掌柜身后离开。
只刚走两步,傅博的声音传来,“笑笑姑娘。”
韩靖琪三人停下脚步,笑笑回过身来看着傅博,生硬道,“做什么?”
傅博淡笑了笑,“笑笑姑娘,你与我一个朋友有四分相像,所以冒昧的想问你,可有什么亲人。”
亲人?
如果不是他,她怎么可能没有亲人!
傅博带有研究意味的笑笑,她……恨他?
夜思天上前蒙住笑笑的眼睛,随即将她推转过去,然后对着傅博道,“傅大人,既然知道冒昧那就不该问。不过你既然问了,那么我就回答你。笑笑自然是有亲人的,我们夜王府的第一个人都是她的亲人。还有,希望你下次再遇到别的女子时,不要这么无礼。”
这算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傅博这个人,若是没有笑笑先前说的那些事情,她还会觉得他是一个儒雅英俊的男子,可知道那些事情以后,她只觉得这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而已,对于他,她也不需要多客气。
夜思天说完转身就要准备离开,只是还未走一步手腕便被傅瑜握住,“你站住,你怎么对我哥说话呢?”
夜思天回身低头看着傅瑜握着自己的手,然后抬头,“放开。”
傅瑜从小是被宠大的,她爹是当朝相爷,哪个对她不是必恭必敬的,这个夜思天就算是个郡主又怎么了?她爹也不过有个王爷的头衔而已,哪里比得上她爹在朝里的实权。
“你跟哥道……”话还未说完她的手已经被夜思天甩开。
夜思天冷冷的看着傅瑜:“要是再碰我,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一边的笑笑最不愿意夜思天他们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受牵连,她忙拉过夜思天的手,“天儿,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怎么样,可是,她不能让天儿因为她而又招惹到事非。
笑笑握着夜思天的手微用了些力,眼中满满的请求。
夜思天见状,心有不忍的点头。
傅瑜很是生气的走到三人的面前,拦住他们的去路,“谁允许你们走了?夜思天,你凭什么对我哥那么无礼?你以为你是夜王爷的女儿,是个郡主就目中无人吗?”
“瑜儿。”傅博出声,“让他们走,确实是我先失礼在先。”
傅瑜闻言很是不服气,“可是大哥……”
傅瑜的话全都消失在傅博不赞同的摇头下,心里很是不服气却也没有办法的让到了一边。
夜思天回头看着傅博,就是这个人,害得笑笑经历了那么多的伤痛,总有一天,她会放他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天儿,我们走吧。”
手被笑笑握着,牵着下了楼。
傅瑜很是不快的走到傅博的身边,“大哥,你为什么要拉住我啊?你也不过是多问了她婢女几句话,她干嘛对你那么无礼。”
那个笑笑,好像恨他。不对,方才那三个人好像都恨他?他好像跟夜王府没什么过节吧。
“不过大哥,你的什么朋友跟那个笑笑长的像啊?我怎么不知道啊?”傅瑜疑惑的问。
傅博回了句,“你不认识的朋友。瑜儿,我突然想到还有些事情要办,你自己一个人逛吧。记得早点回家。”
傅博说完不等傅瑜的回应就径直离开。
被丢下的傅瑜微愣了下才反映过来,“大哥,大哥!”
可是这个时候傅瑜已经走的没影了,傅瑜气的直跺脚,什么嘛,明明说好陪人家的。
傅博离开了福凤楼便直接去了烟戏街青楼处的寻姻访。
傅博进入寻姻访后便直接被人带到了后院的一处院子。而院子里的树上,一名女子正坐在树上,手里绣着什么。
她专注着手里的东西,唇角微带笑意,整个显得那般平静。
女子像是感应到有人来一般,抬头,便看到了门口处的傅博。
她美丽的脸上立即绽放出一抹惊喜的笑容,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傅公子,你怎么来了?”
傅博提步走到女子的面前,“一梦。”
一梦笑看着傅博,“傅公子怎么现在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傅博看着眼前的女子,方才那笑笑与她确实有些相像。傅博眸色微暗,是巧合还是真的那个女孩跟她真的有关系?
一梦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盯着她却一言不发的人,“傅公子,怎么了?”
傅博摇头,“没事,只是办事刚好路过这里,就过来看看你。”
一梦疑惑的看着傅博心里自然是不信他这样的说辞,只是也不再多问,“我给你去沏壶你喜欢喝的茶。”
一梦说完便转身准备去沏茶,只是还未走两路,手便被傅博拉住,整个人也被拉转回了身。
“傅公子?”一梦错愕的看着傅博。
傅博看着一梦,方才看到那个笑笑让他的心里很不安,那种她可有能跟其他人还有关系的想法让他不安。
“傅公子?”一梦轻声唤道,他用这般复杂眼神看着她,让她很不安:“你……唔……”
一梦的嘴被封住,紧接着随之而来的就是傅博的浓浓情玉,一梦的双手下意识的就抱住了傅博的腰,而下一刻,傅博的唇离开了一梦。
一梦面色微红,错愕的看着傅博。
紧接着傅博便直接将人抱起,走进了屋子。
一梦手撑着头,看着身边进入梦乡的男子。她伸出手指,在他的脸上描绘着,不敢触碰到。他一向浅眠,她怕自己一个轻轻的触摸就会吵醒他。
跟着他已经快九年了,那一年,她被坏人强卖到这里,被迫学着接客的一切事宜。直到这里的妈妈觉得她可以接客了,便给她挂了牌,也是在那一晚,她从那个她即将要接客的三楼的屋子里跳了出去,摔落在了他的面前。
她以为自己要死的那一刻,看到了他。
醒来后,除了昏迷前见到的他,她什么也不记得了,不记得她是怎么被坏人卖到这里,不记得她是谁,叫什么。
妈妈说,是他救了她,也是他跟妈妈说,从此以后她是他的人。除了他,她不需要陪任何人。
再后来,直到她养好了身子他才来看她,她以为他会直接强要了她,那时候她也曾想过抵死不从。可是他没有,接下来的半年都没有强迫过她。
他给她起了名字,一梦。
从那以后,她便一直跟着他了。前两年,她还曾试着想要找回失去的记忆,想着或许自己还有家人。他也一直替他找了大夫,只是治了两年,她仍是没有想起来,随后她便放弃了。
她不再在乎她的以前,不再想去知道她的曾经,她现在就很好,过着平淡而安稳的日子,她很喜欢。
虽然他不能天天陪着她,虽然她连他的小妾都做不了,但是她很满足。
一梦动作极轻的掀开被子走下了床,走一处柜子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
她抬起手正准备将药丸吃下,手腕已经被一只手握住。
一梦吓的回头,“傅公子。”他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后的?吓坏她了。
傅博看了眼她手里的药丸,拿起又重新放到了那个瓶子里。
一梦略讶,“傅公子?”
“是药三分毒,这药别吃了。”说着转身向床边走去。
一梦疑惑的看着手里的药瓶,不解的看着正在穿衣的傅博,“可是如果不吃这避子药,万一……”
“当初大夫也说了,这药若是吃多了会损伤女子的身体,让女子的身子不易受孕,你吃了都九年了,应该也不会怀孕了。”傅博说。
一梦闻言,心里闪过一丝酸楚和失落,下一刻她便将药瓶放了进去。她在想什么呢,他在傅府里有夫人,出生在那里的孩子才是他真正名义上的孩子,如果她真的怀了,没名没份的,孩子都会一辈子跟着抬不起头。
一梦将药瓶放到抽屉后走到傅博的身边,帮着他穿衣服,“方才我听外面好像下雨了,我去给你拿把伞吧。”
傅博看着一梦离开的背影,突然出声问道,“你想要孩子吗?”
一梦惊愕回头,“什么?”
傅博看了会一梦,摇了摇头,“去给我拿伞吧。”
一梦自然听到傅博说的什么,只是因为太过震惊而不敢相信而已。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问,从九年前跟了他的一天,他便告诉过她,他不会让一个青楼女子生下他的孩子,更不可能迎一个青楼女子回府,哪怕是通房。
所以,五年前他成亲的时候,她也没有任何的改变。而对于他们来说,除了他来找她的次数外,没有任何的改变。
一梦将伞递到傅博的面前,傅博接过,走到门口处回头说了句,“过会记得吃药。”
一梦看着傅博撑开了伞,走入了雨中,慢慢的消失在视线之中。
秋风穿门而入,一梦的身子打了个冷颤,好冷。她关上门,被冷风吹过的脑子也已经清醒了一些,她想起方才傅博对她说的话,回到柜子前,拉开抽屉,看到了那个药瓶,她伸出手。
“你想要孩子吗?”
傅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的手轻轻蜷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抬头看了看这院空荡的院子。
等他的日子好孤单,如果……能有一个人可以陪着她便好了,陪着她一起等待他们爱着的人。
一梦抽回了手,关上抽屉。
傅博刚回到傅府的屋子里,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
“谁?”傅博略不耐烦的问道。
“夫君是我。”曲宁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这么晚了,有事吗?”傅博并不想开门,今天的他太失常了,他现在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
只是门外的曲宁晗却不放弃,“夫君,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你能开下门吗?”
傅博只好打开了门,看着外面的曲宁晗,不悦道,“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就说吗?”
刚看到傅博,曲宁晗便闻到了从她身边传来的香味,那是另一个女人身上的味道,曲宁晗不用问也知道,他刚从那个女人的身边回来。曲宁晗嘴中溢出一丝苦涩。
傅博转身走到屋子里,“有什么事你就快些说吧,我要休息了。”
曲宁晗反身关上了门,看着傅博的后背,犹豫良久才道,“夫君,父亲今日找过我了。”
傅博回过身来看着曲宁晗,“他说什么。”
曲宁晗咬着唇,而上泛起一丝难色,犹豫着。
傅博眉头微皱,“他到底说什么了?”
曲宁晗见他要生气,也顾不上心里的那丝羞涩了,“爹说,我已经嫁入傅府四年,早该为傅府开支散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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