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对于高歌有所隐瞒，除了已告知她的社会资料外，其中的详细分支资料也都一并找出来。
按照要求，这些都应该在事前或事后正式通知调取对象本人，他们却在这一项上违规了。
赵武成也因为这件事没有上调，继续留在了XC区，不过他倒是意外上调了一个职位，是违规的程度和师父赵武成上调的职位换算过的价值。
常辙自己也十分不理解赵武成的这个做法，因为高歌的所有资料他也一起看过，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完全没有必要像调取对象高歌隐瞒这一部分啊。
这次职位上调之后赵武成就能去中心议会所在的区域任职，纯纯的养老职位，也不会有太多危险。
赵武成给过他解释，不过也是一知半解，总有种没有找到重点的感觉。
师父的想法他之后也没有过多思考，之后赵武成又让他将疗养院与病院的资料私下交给高歌的时候，他觉得就是放不下这些未了解的案子。
但又有种别样的感觉，仿佛这只是一个用来掩盖的借口。
这时候再去想，就发现其实这几年来他对自己的老师，师父了解甚少，即使是公对公层面上也一样。
尤其是在高歌出现的时候，赵武成，就隐约有什么地方悄然变化着。
他们工作准则中有不成文的一条规定，就是让所有受害人或案件的无关接触，闯入人员等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都远离相关情景。
因为就像桂一生所说的，当他们身上沾上了这种丝线后，以后还会不可避免的出现，对他们的生活没有任何的好处。
之所是不成文，是因为没有准确的理由，只是在多年来的经验中发现并且也算作是对相关人员进行保护，防范潜在报复等等诸如此类的意外。
显然赵武成之后将精神病院资料交给高歌的时候就明显违反了这条规定。
“执念太深的人，有时会抛弃自己的信念。”
这是桂一生前不久和他说的，她也隐约察觉到了赵武成的某些变化。
这是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也是最意外的。
常辙面容低沉，半晌：“放心吧，我会做好应该做的事，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们在现场并没有找到凶手，而现场找到的痕迹……”
想了一会儿，还是有些难以表述：“很，怪异，不像是凶手埋伏，像是他们自己在互相埋伏。”
“而高歌，是额外闯入的角色。”
桂一生听完后也一样茫然迥异，不过很快甩了甩检查单子，放弃思考了。
“这是你们警察的工作，关我屁事，我的脑细胞还要留着明天上白班。”
“来，你来看一下，这是对她大脑的扫描图。”
旁边还专门贴心的放出了一张正常健康的做对比。
“很健康？”仔细对比后常辙根本分不出哪个是高歌的。
桂一生使劲点了一下头：“对，就是很健康！”
“但是，你仔细看这里，这个位置，仔细看。”
顺着点在片子上的笔尖，常辙看了半天：“好像，有点模糊。”
“没错，肯定不可能是我们的机器出问题，老高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了这件事，我又让他们扫了两个护士的，都没有问题，只有高歌有这一块模糊，排除所有外界因素，问题就出在她的脑袋里。”
笔尖一下下点在片子上哒哒作响，桂一生收回手转了两圈：“以前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我们也不能这么突然就对她进行开颅手术，而且，我觉得就算把她的脑袋打开也未必能看到什么，这块模糊的地方实在太奇怪了。”
常辙额角发紧：“人的脑袋哪能说开就开。”现在和技术无关，而是隐私问题。
大脑是一个人的核心，里面的东西有些人宁愿死也不愿意让人动他的脑子。
要解释一下程度的话，就是有个人在你面前脱了衣服让你看你也不好意思看这样。
“啊我知道，就是说说而已。”桂一生撇嘴，觉得常辙无趣至极，她又不是外科医生，干嘛要去给那帮秃驴送这么有意思的东西。
“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在她身上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黑色伤口，原本以为是纹身，但换衣服的护士近距离观察后说是伤口。”
可视范围内拍过了照片。
“从侧腹一直延伸到后脑位置，锥刺样伤口，呈现黑色，就像是有脚是尖尖的虫子在她身上爬留下来的一样~不过如果是纹身的话她很有品唉，虽然怪怪的但是……”脑子部分的问题结束后桂一生就开始没有什么正形了，尤其是在缺睡眠的情况下，经常胡言乱语。
常辙伸手将两张照片从桌上摸过来，高歌很瘦，瘦的好像随时都容易折断，灰白光洁的皮肤上除了刺眼的黑色锥刺外还有许多不规则的黑色割痕，张合着似乎完全没有愈合的倾向。
看向第二张照片，第一张拍的整体，第二张特别拍的伤口。
清晰的呈现出来后有什么东西顺着脊柱爬进了脑子里，常辙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那些黑色的伤口像一只只眼睛在盯着他一般，居然从一张照片里感觉到了视线，荒谬至极。
“我们提取了伤口里面的东西去做检测，结果还没有出来，要等到明天早上了。”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有什么结果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今晚我守在医院。”毕竟病房里睡着五个及其重要的当事人。
临走时桂一生突然想起来：“比起高歌，你不如先去隔壁整容科室看看那个叫南楠的女孩。”
南楠是四个人中社会信息最简单的，但情况似乎是最严重的。
到了的时候刘医生正紧锁着眉在平板上写写画画，而昏迷中的南楠脸上被盖了一块白纱布。
常辙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你好，请问南楠……”
“你先别说话！”刘医生粗声粗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太离奇了，实在离谱！头一回见到，你得吓一跳，我两个学生都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