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虽然陈书记开玩笑地对我说过今后找我要钱的单位会很多,但今天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小说`]这固然与军人直截了当的性格有关系,而最主要的我估计他们确实有困难。

今天他们请我喝酒的地方就不是酒店里面,而是军分区的饭堂。不过我们所在的这个雅间还是很不错的,起码可以与四星级酒店的餐厅媲美。菜品也很不错。

其实我喜欢这样的氛围。

但是我不能随便答应他们的这个请求,当然,我也不能直接地拒绝。我笑着说道:“我还没有完全接手这一块呢。不过你们也知道,目前我们上江市的财政相当困难。。。。。。呵呵!这样吧,等我到时候了解一下情况后再说吧,我尽量安排,但是我估计也解决不了你们多大的问题。”

我的这话本来明白人一听就应该知道我是在打哈哈,可是叶政委却顿时就高兴了起来,“冯市长,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我们的要求也不高,只需要市政府暂时给我们解决二十万就可以了,今年我们整理了民兵训练的场地,还添加了一些设备,警备司令部给我们拨的钱不够啊,目前我们还欠着施工队的钱呢。我们这里是军事区,让那些人天天上门来要钱岂不是影响太糟糕了?太感谢冯市长了,来,我敬你一杯。这下好了,你可帮我们解决大问题了。”

我不禁在心里暗呼“上当”,因为我想不到这位叶政委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单纯”,他竟然会假意理解我的意思,然后把我逼到没办法改变说法的境地。现在看来真正单纯的应该是我自己。

不过二十万倒是不多,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先想办法给他们解决个几万块是个意思算了。我心里这样想道。

不过这酒还是得喝,该说的话也得继续说,反正的在酒桌上,逢场作戏也罢。

很奇怪,这天我喝了不少的酒但是却似乎并不觉得有多醉,但是后来我还是假装醉着要求到此为止。

还好的是他们并没有坚持,很快地就结束了这天的晚宴。

当时我并不知道的是,后来我经常到他们这里来吃饭,因为这地方清静、随和,而且军队里面的人确实很好玩。而且这也让我在后来认识了警备区司令部的侯司令,他可是省委常委之一。。。。。。

后来我明白了,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都是充满着未知与必然的,人与人的相识有时候似乎还只能用缘分去解释。

回到住处后先洗了个澡,随即却发现自己竟然变得兴奋、睡不着。我心里很奇怪:最近自己的酒量好像增大了许多。这或许是近段时间天天都在喝酒的缘故,要知道,酒量也是可以通过练习而增加的。

虽然我明明知道酒精对身体有着巨大的伤害作用,但是我却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不去喝酒,这也是一种无奈。我心想:等这段时间过去后,等我和这里的人慢慢熟悉起来后就尽量少喝好了。

时间还早,本想去看书但是拿起书本来的时候却又发现眼睛是花的。无奈之下就只好去躺在床上,而且我忽然想起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来遗漏了一件事情——竟然没有给林易汇报自己近期的情况。

说实话,我的内心里面真的对林易充满着感激。我的孩子是他想办法帮我要回来的,我父亲生病期间他完全是无条件地满足着我的要求,要知道,他吩咐黄尚替我去找那种香烟可是回面临危险的。

作为他来讲,对我的事情已经做得够多了。

林易的电话拨通了,他即刻在电话的那头笑,“你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难得啊。”

我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话语中带有一种善意的批评,我急忙地解释道:“林叔叔,最近太忙了。到了上江市后一直都在忙,因为我到了这里后才发现自己很多东西都不懂,而且还要对全市的国营企业进行调研。呵呵!林叔叔,今天给您打这个电话是想告诉您,今天上江市人大选举通过了我副市长的任命了。”

他很高兴的语气,“哦,太好了。祝贺你啊。对了,你不是去那里任常务副市长吗。。。。。。我知道了,常务副市长是组织任命,就是第一副市长。冯笑,好事情,我祝贺你!我想,如果你父亲在地下有知的话也一定会很欣慰的。对了,你最近有空吗?有空的话我们好好聊聊,说不定我会对你工作上的事情会有所帮助呢。”

我忽然想到上江市接下来将要进行的一系列改革,虽然我并不希望他的江南集团参与到我们这里的具体项目里面来,但是我想自己一定可以从他那里就企业改革方面获得一些经验性的东西,或者是思路。要知道,他可是搞企业的专家,真正的专家。

我急忙地说道:“林叔叔,您看明天晚上可以吗?我早些出发回来和您一起吃顿饭。”

他更加高兴的声音,“太好了。明天我们再联系一次。”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他给我打来了电话,主要是告诉我吃饭的地方,就是钟逢的那家酒楼。我说我已经推掉了今天其它所有的事情,五点钟就从上江市出发,估计到酒店的时间应该是六点钟左右。

他随即问我道:“夏岚在我这里,到时候我叫上她怎么样?然后再叫上钟逢,就我们四个人,怎么样?”

我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随即我就觉得也无所谓了,反正都不是外人,也不妨碍我和他谈论有些事情,于是便道:“行,您怎么安排我怎么听就是。”

他即刻就叹息道:“冯笑,我心里很高兴,因为我们终于又和以前一样的亲密了。”

我顿时不语,因为他的话是真实的。其实我们两个人在前面很长一段时间里面都已经感觉到了相互之间的隔阂,只不过我们都不愿意讲出来罢了。

而且我们两个人都知道那种隔阂产生的原因——上官琴的死。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关于那件事情,或许我和他都有责任,所以我也不想再去多想。

下边之前我把驾驶员叫到了办公室来,随即从办公桌的柜子里面拿出两条软中华,“小崔,我不抽烟的,这你拿去抽就是。”

他咧嘴笑道,“冯市长,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笑着说道:“你是我的驾驶员,你有抽烟的习惯,今后你开车困了后随时抽烟就是。这也算是给你的补贴吧。呵呵!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随时要注意行车的安全。拿去吧,你马上去准备一下,我要回省城去,你把我送到了后就回来,明天早上再到我家里来接我。明天上午是市政府常务会,你要早点来接我才是。”

他答应着去了。

这时候小徐进来了,“冯市长,这是明天政府常务会的议题。您看一下。”

我接过来看了看,发现这份会议议题的提要上面竟然有关于上江酒厂的改制问题。我心里想道:那里的厂长都被双规了,谁来汇报呢?这倒也罢了,让我感到更奇怪的是,文市长怎么又把这件事情给提出来了?难道他非得要和陈书记对着干?就这么件小事,至于需要如此吗?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随即看了一下其它的几个议题,其中建委的有一个,是关于一个在建项目追加拨款的请示,还有就是市卫生局关于创建全国卫生城市的请示,剩下的几个问题看上去似乎并不重要。{免费小说}

我想了想,随即给陈书记打了个电话,“明天我们要开政府常务会,我看了一下上面的议题,其中就有酒厂改制的事情。而且我发现,好像其它的事情都不是特别重要。也许是我还不了解情况的缘故,有可能认识不到其中的重要性吧。”

他说:“我知道这件事情了,他的目的还是为了酒厂的事情。这件事情并不是很大,所以上市委常委会研究不大合适,所以他想搞成个既成事实。老文这个人的面子思想很重,觉得上次的决议被我否决后影响到了自己的威信。他的内心我知道,因为他觉得自己讲得起硬话,因为他自己在其中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贿赂。”

我问道:“那怎么办?”

他笑道:“随便吧。这件事情随便他好了,我也懒得和他较真。”

我想不到他的想法会变得这么快,要知道,前几天他还对我说绝不让步的,可是到了今天怎么忽然就变了?我急忙地道:“可是。。。。。。”

他笑道:“冯市长,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你也看着办吧。我还有点事情,就这样了啊。”

随即他就挂断了电话。我顿时感到莫名其妙,而且也很郁闷:怎么会这样呢?他让我看着办,这是什么意思?不可能明天我一个人去和文市长对着干吧?

陈书记说他在我告诉他之前已经知道此事了,这件事情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上次连文市长尅我的事情他都知道,何况这件事情?要知道,上次文市长批评我的时候他的办公室里面可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当然不会愚蠢到回去怀疑文市长的办公室里面有窃听器之类的事情。那件事情被传出去的原因很明显地就只有一种情况——

文市长事后和自己比较亲近的人谈及到了此时,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比较亲近的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其中有人已经站到了陈书记的队伍里面去了。

在官场上出现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因为官场说到底就是一门站队的学问。

有句话是这样讲的:谁的地盘谁做主。

造成这句话成为现实的病根就在圈子。一部中国文化史,就是一部圈子史。文人有文人的圈子,这个社那个社,这个流派那个流派。江湖有江湖的圈子,这个侠客那个高手,不是峨眉就是昆仑,不是崆峒就是华山,不是少林就是青城。寇匪有寇匪的圈子,这个山寨那个香堂,这个大王那个寨主,都是建立在圈子的基础之上。血缘关系可以结成圈子,共同志趣可以结成圈子,利益攸关可以结成圈子,打家劫舍也可以结成圈子。中国人向往圆融,圆融往往被理解为一种成熟宽容的心态和境界。但隐藏在其后的另一层深意,却向来为人们所讳言。所谓圆者,即是画了一个圈,围绕某个契合点,把有共同追求、利益、爱好、特点的人划到一个圈子里面。所谓融,就是围绕这个圈子,达成内部的融合与团结一致,达到一个声音对外说话的效果。基于中国文化基因的特点,得出这样一种解释一点不为过。

圈子一词的出处似不可考,但圈子却始终贯穿了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所以圈子也给我们留下了成语故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汉朝的淮南王刘安,据史家讹传,有人认为他醉心权势觊觎皇位,钻研丹书潜心修炼,以图谋反。有人认为他纯粹是沾染了汉魏时期炼丹服药的风气,总想着长生不老。但有一个共同点,即这位王爷,最终得道成仙,家里人跟着他一起沾了荣光。据说最后,人走屋空,家里的阿猫阿狗的,鸡啊牛啊没人喂养,饿极了就舔舐主人家剩下的餐盘,结果也因服食了丹药的残渣跟着升了天。虽然不过是传说,但我觉得传得有点不靠谱。至少在我看来,鸡犬升天并不是个意外,而绝对是安爷的特意安排。中国人评价一个人向来都有一个底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想想,这安爷苦练多年得了荣华,怎能忘记那些鞍前马后、跟随伺从多年的喽啰们呢?

江湖多是传说,哥也虚无、姐也飘渺,圈不圈的,不过是茶余饭后多了些谈资罢了。但是圈子一旦接触到现实生活,蔓延到了政治、经济、文化和日常生活的角角落落,坑爹就在所难免,任谁也无法淡定了。文学圈里,占着一份报纸、一本杂志,占着一个编辑的位子,就有了话语权。你文章能不能发表,评奖能不能入围,先看小圈子,再看大圈子。演艺圈里,进了房、上了床,导演、制片和演员,大家经过深入了解和接触,谈谈“人生哲学”,成了一个圈子,都成自家人了,出镜就不成问题,变红发紫也不成问题。教育圈里,跟对了导师、找对了领导,你就品学兼优,否则的话,教室最后一排自己看小人书去吧你就。经济圈里,你要防止恶意竞争,防止别人扰乱你要结交白道的。你想一夜暴富、急剧扩张、空手套白狼,那你不结识黑道不行。黑染白白染黑,染得乱七八糟最后,大道无形,啥道也没了,最多也就是个无间道。

中国官场,自古以来,或明或暗都有一种“站队”哲学,从上到下,从皇城根儿到边陲郊野,无时不在无处不有。进了官场,很多人都是抱了一种赌徒的心态。你要先选择一个以某个或者某几个领导为核心的圈子,把宝压在他的身上。因为中国人始终信奉一句话: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因为孔老夫子的上下尊卑已经成为人们行事的自觉准则,来自上面的认可才是唯一的判定标准。队站对了,飞黄腾达锦衣玉食不成问题。队站错了,一局棋就输了,对不起,轻则你自觉出列,重则身陷囹圄甚至卿卿性命不保。虽则是赌,但胜出的把握较大,所以大多人愿意一试。虽则是赌,但你不赌不行,夹在两座山之间,你不成沙丁鱼也得变成夹心饼干。别人吃肉你靠边,别人吃鱼你嘴闲。

龙在天上行,蛇在地上爬。龙蛇争斗,到了地面,龙是斗不过蛇的,因为龙始终不过是独来独往的孤家寡人,而蛇则是地地道道不折不扣的地毒蛇,后面有背景,也就是俗话说的有后台。这一点古人早有论断,即所谓蛇鼠一窝,不光有蛇兄蛇弟,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连老鼠都是蛇的自家人。另有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也是这个意思。老虎出山照样是老虎,除非是奄奄一息的病猫或者纸老虎,否则的话,单打独斗,什么狗都难占上风。但不幸就不幸在,你老虎下了山,上来的狗就是一群又一群。好汉难敌两双手,你不被狗欺负谁被狗欺负?

在上江市的官场上,文市长就是地头蛇,而陈书记就是初来乍到的那只老虎,他当然不喜欢自己变成虎落平阳的境地,所以他到了这里后最需要做的就是尽快强大自己的实力。毕竟他是组织上任命的市委书记,是上江市实实在在的一把手,所以他可以利用自己的权力去拉拢、瓦解文市长身边的某些人。而现在很多人都是非常现实的,他们在选择站队的时候肯定会向真正的强者靠拢。

难道陈书记这次是为了从大局出发所以才适当地做出了让步?我想了想,觉得这样的可能性极大,毕竟酒厂的项目对于我们整个上江市来讲太小、太小了,所以他没有必要继续为了这件事情去和文市长较真。

既然文市长那么顾面子,那就给他这样的满足吧。假如我是陈书记的话可能也会这样做的。毕竟他是市委书记,他要做的是下好整个上江市的这盘棋。

虽然我依然隐隐地觉得自己的这个分析并不完全地有道理,但是我却实在是找不出其它可以去解释的理由来。

不过现在我似乎已经知道那个被陈书记拉过去,或者是自己主动站到陈书记那边去的人是谁了。因为我觉得只有一个人是最可能的。

要知道,我也是刚刚才接到这份提纲,因为我正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所以我相信小徐不应该在发放的过程中耽误时间的。可是,陈书记却在我给他电话之前就知道了,这说明了什么?

政府常务会的提案内容是由分管副市长提交给文市长,然后由文市长亲自圈定后才确定下来的,但是在他圈定后就会让政府办公厅的人拿去打印下发。所以,陈书记的消息必定是来自于政府办公厅里面。

因为我是刚刚就职,所以这次并没有通知我提交议案。这并不奇怪。

而对酒厂的事情提出来要上会的分管副市长应该不会把这件事情提前告诉陈书记的,因为我知道这位副市长和文市长有着很好的关系,这个人就是陈书记对我讲过的分管工业的副市长姜山安,他也是市委常委。

所以,这个人就只能是市政府办公厅的主要负责人。要知道,一个人要去投靠陈书记的话起码得有一定的级别或者位子,因为这样的人才会那么在乎自己现有的位子,想要继续上升的野心也比其他的人更强烈。当然,一般的人陈书记也不会看上眼的。此外,这个人还应该与文市长走得很近,否则的话文市长是不会在这个人面前讲那天他和我的那件事情的。而要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就只有一个人——卢秘书长。

只能是他,因为只有他符合泄密的条件。

我唯有苦笑:这官场上的事情怎么就好像谍战片一样地变得如此复杂和神秘了?

不过当我想清楚这一切之后心里顿时就释然了:官场本来就是这样,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最可怕的是自己糊里糊涂在里面被人利用,甚至被别人卖了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

我打电话叫来了小徐,“这提纲是办公厅发给你后就直接给我拿来的是吧?”

他点头,“是的。冯市长,怎么了?”

我心想:果然是我想象的那样。我笑着说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今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尽快把文件给我,因为我需要时间思考和准备。”

他脸上地答应着。我随即也拿出了两条烟来递给他,“你拿去抽吧。我已经把调研报告的提纲交给你了,你尽快把他整理成文字。辛苦了。”

他急忙地道:“冯市长,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朝他微笑道:“你是抽烟的人,我给你这烟也是我应该做的啊。是吧?小徐,你是我的秘书,不要在我面前战战兢兢的,随意一些的好。”

看了看时间,即刻出了办公室下楼,小崔早已经在政府大楼外边的车上等候着我了。

他开车的速度还是很快,不过这次我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我在赶时间。而且上车后我就开始继续思考关于酒厂的那件事情。

我还是觉得里面有些让人有怪怪的感觉,但是却一时间实在是想不明白。

还是迟到了,我到达南苑酒楼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七点。在路上的时候钟逢两次问我到什么地方了,我都回答说已经进入市区,但是太堵车。

我没有说假话,如今省城真的是越来越堵车了。这是城市飞速发展与基础设施配套跟不上的必然结果。

进入到雅间的时候看见林易和夏岚,还有钟逢都已经在里面了,他们坐在雅间的沙发上聊天。我不住道歉,“实在是太堵车,手上的事情太多,又不能提前离开。没办法。”

钟逢责怪我道:“你自己没注意走捷径,你不要从江南那边下高速,继续往前面开,然后再从机场方向开回来,这样就不堵车了。路程虽然远些,但是速度快啊。”

我想了想,好像这样确实要快很多,毕竟机场路很宽阔。随即便笑道:“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下次一定按照你说的路线走。”

林易笑道:“没事。反正今天大家都没有急事。”

我这才记起应该去问问夏岚,“你什么时候到江南的?”

她回答说:“今天中午。”

我发现她有了些变化,在穿着打扮上她显得比以前更成熟了些,披肩的长发也被她挽到了脑后,衣着上也少了很多时尚的元素,这让她看起来更漂亮一些,因为如今她的打扮更符合她的年龄。

林易即刻地就对我说道:“好啦,大家别闲聊了,肚子都饿了。小钟,吩咐服务员上菜吧。”

就我们四个人,正好每个人一方。林易坐了主位。

今天钟逢安排的菜很不错,不是酒店常规的做法,每样菜都更具家常的味道。桌上放了一瓶江南特曲。

我看到这瓶酒,心里顿时就动了一下,因为我忽然想起了上江酒厂的事情来。

林易举杯,“来,我们一起来祝贺冯笑正式上任。祝你从今以后事业越来越顺利,接下来当市长、市委书记、副省长。。。。。。甚至更高的职务。”

夏岚也笑着对我说:“祝贺!”

钟逢也在看着我笑,“今后我去你那里开酒楼。”

我笑道:“谢谢林叔叔,谢谢你们两位。不过当市长、市委书记什么的,那太遥远了,我只想做好当下。”

林易笑道:“做好当下是基础,展望未来是理想。你没问题的。不过钟逢,我可不同意你去他那里开什么酒楼,哈哈!难道你最大的理想就是开酒楼?”

钟逢笑道:“是啊。我这个人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开酒楼了。当我看见自己的酒楼里面天天有那么多客人来吃饭,心里就特别高兴,也觉得特别的踏实。其实对我来讲,赚不赚钱倒不是最还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心里踏实。”

林易点头道:“你说得对,没有什么比心里踏实更重要,而心里踏实就得干自己喜欢干的事情,而且还要成功,否则的话是踏实不了的。比如夏岚,她喜欢拍戏,那你今后就只接自己喜欢的剧本,喜欢演的角色。我支持你。”

夏岚笑道:“这次的剧本就不错,我也喜欢里面的角色。”

我说道:“看来在座的大家最近的心情都很愉快,因为大家心里都踏实。那么林叔叔,您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也讲出来我们听听?”

他笑道:“就一件值得我高兴的事,那就是我准备和夏岚结婚了。”

我顿时怔了一瞬,随即就看见夏岚的脸上已经是一片通红,而且她正含情脉脉地、妩媚地在看着林易。我急忙地道:“好事情!那我们今天应该提前好好祝贺一下才是。林叔叔,你们的时间定下来没有?”

林易去看了夏岚一眼,“我们准备去夏威夷举行婚礼。”

钟逢顿时就兴奋了起来,“哇!董事长,你们要去那里举行婚礼?真是太浪漫了!在神秘的灯光和火把映照下,携手漫步在闪闪发光的银色沙滩;微风袭来,棕榈树摇曳生姿,骑马踏在亮白的浪花上。摇曳的是草裙舞舞者在榕树下随着夏威夷四弦吉他弹奏的小夜曲。。。。。。夏威夷,那里太美了!在那里的星空下,迎着微微的海风,两人依偎漫步,赤脚走在威基基的沙滩上,静听浪涛拍岸的声音,是多么浪漫的画面啊!董事长,我真是太羡慕你们了!”

我明显地感觉到钟逢的话里带有一种奉承的意味,不过她的话在这样的情况下肯定会让林易和夏岚高兴的。

果然,夏岚随即就说道:“是啊。年轻的时候我有四个希望;一是有人送我一朵玫瑰花香;二是有人摘下一颗闪亮的星星给我;三是有人陪我上山看月亮;第四就是有人陪我手拉手走沙滩了。如今这四个愿望终于要全部实现了,虽然牵手散步的男主角年纪大了点,脸上皱纹多了些,好在浪漫的夏威夷不会人会去在意。”

说到这里,她去看着林易笑道:“你说是吧?”

林易大笑,“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男主角年纪大、脸上的皱纹多就行。”

夏岚笑着说道:“我当然不会介意了。不然的话我干嘛同意嫁给你?其实吧,一个人只要随时带着一颗豁达的心,黄昏的夕阳在自己的眼里一样会美丽无比,而且它还有一种奇妙的能量帮助我们更深刻的去品味人生,轻易地沉浸在幸福满溢的感觉,拥有这份元素,其实不需要任何化妆品,每个女人都能呈现出最愉悦美丽的样子,也可以成为浪漫电影中的最佳女主角。夏威夷真是度假的天堂,不管平时多么拘谨的人,到了那,很自然就会被它的浪漫气息所感染。现在我非常希望那一天能够早些到来呢,我可以想象得到我们婚礼那天的情景——

当太阳刚刚从海上升起,缓缓照耀在钻石山的山顶上的时候,海边就会悠然响起夏威夷四弦琴轻柔悦耳的旋律。主持婚礼的长老将身着夏威夷传统的酋长服,左手捧一个木钵,右手持一枝蕉叶,缓慢地在四弦琴弹奏的音乐声中进场,旁边会有美丽的呼拉舞者以曼妙的舞姿,妖姣的身段表演迎宾舞蹈。长老首先步向海中,面向蓝天及大海念念有词的祷告,再用木钵从海中捞取一瓢水。这时的我们将顺着导引,穿越过鲜花铺成的沙滩,以及扎着藤蔓和花草的拱门进场,分立在棕榈树枝两旁,随后长老用夏威夷的古老语言仰首朝天祈祷,低声默念以山为盟、以海为誓的颂词。

祷告完毕,长老将会走到我俩面前,以手持的蕉叶轻洒圣水。我们俩在这时候会面对面,两人额头碰额头,鼻子碰鼻子,开始交换彼此的气息。这个仪式过后我们互赠爱情信物,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交换。长老宣布婚礼仪式完成之后,我们会新在吉他手弹唱的一首熟悉《蓝色夏威夷》中的婚礼之歌中尽情拥抱。。。。。。你们说,那样的场景浪漫不浪漫?”

钟逢拍手道:“太浪漫了!哎!可惜的是我没有这样的机会。。。。。。”随即她来看了我一眼,满眼的哀怨。

我假装没有看见。而此时,我觉得夏岚的话听起来要有多酸就有多酸。当然,我不会把自己心中的那种不舒服感觉表现出来的,我心里想道:她是演员,或许她本来就是那种充满着幻想与浪漫的人,而不是故意要在我们面前得意和酸腐。

猛然地,我忽然感觉到这里面好像有着她另外的含义:也许她说那样的一些话本来就是为了让我吃醋的。

也许我这样的想法仅仅是一种自作多情。

而这时候林易却在大笑,“想不到我林易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可以去体验那样的浪漫。不过我这个人比较随性,别人没有尝试过的事情我才最感兴趣。夏岚,你说的那四个愿望,其中的三个我都可以满足你,但是这天上的星星。。。。。。我从海水里捧出来送给你好不好?”

这两个人就在我和钟逢面前这样含情脉脉地表现着,这让我顿时觉得很不自在起来。可是当我悄悄去看钟逢的时候,却发现她是一脸的笑意。

这时候我却听夏岚在说道:“不行,必须是真正天上的星星。你不是对我说过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林易苦笑着说道:“我不就是那么一说吗?假如你想当美国总统,我也可以替你办到?不可能的事情啊。”

我并不想他们在这时候闹出不愉快来,那样的话也会让我们都感到尴尬的。我急忙地道:“林叔叔,您办得到的。这并不难。”

林易愕然地看着我,随即便笑了起来,“那你说说,怎么个不难?”

我去看了夏岚一眼,发现她的脸上虽然没有笑意,但是却并没有要阻止我替林易出主意的意思。于是我说道:“天上每年都会有不少的星星会掉落到我们地球上,林叔叔,您去捡一颗来送给她就是了。”

林易一听,顿时大喜,“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

夏岚禁不住就笑了起来,“你呀,早就过了浪漫的年龄了。”

我不想他们再谈这件事情,急忙地道:“林叔叔,我们喝酒吧。”

林易顿时就笑,“好,喝酒。夏岚,我们两个人就不要在这里酸了。”

夏岚也笑,“这怎么叫酸呢?我是为了让冯笑和钟逢羡慕我们。不过冯笑,我倒是觉得你和钟逢倒是很合适的,干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夏威夷吧。”

这时候钟逢低声地说了一句,“他才看不上我呢。”

我很是尴尬,“我早就没打算结婚了。林叔叔知道的,我这人命硬,克妻。咳咳!我们不说这个了好不好?喝酒吧。”

估计林易也觉得这个话题越来越让人感到尴尬了,而且还开始影响其气氛来,他随即也说道:“好,我们喝酒。冯笑,你到了上江市后觉得怎么样?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吗?”

我点头,“现在我就是感觉有些不大适应,而且觉得地方上非常的复杂。如今我就遇到了一些事情,让我觉得很难处。对了林叔叔,明天上午我还得赶回去开政府常务会,今天晚上我们还是少喝点,好吗?”

他说道:“哦?那这样吧,我们喝完这一瓶后就别喝了。一会儿吃完饭后我们聊聊。钟逢,一会儿麻烦你陪夏岚去洗个头,你应该知道带她去哪里,是吧?”

钟逢应道:“好的。我带她去我经常去的那家,很不错的。”

我发现夏岚好像有些不大高兴的样子,急忙地道:“或者改天吧。林叔叔,反正上江市离省城很近,我随时可以回来的。每次我到一个新单位最开始的时候我都不大适应,不过很快就会适应的。没事。”

然而这时候夏岚却即刻就说了一句,而且她的脸上还带着笑容,“没事,有钟逢陪我就行。反正我去洗头他又不能陪着我,那样的地方他一个男人去不大合适。”

吃完饭后我和林易就留在了这个雅间里面,钟逢让服务员来收拾后给我们泡上了一壶茶,然后她就带着夏岚洗头去了。

“陨石。。。。。。有辐射性吗?”房间里面只剩下我和林易两个人的时候,他即刻地就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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