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执帐开始不耐烦:「鲍阿!」
鲍阿没动,仰头看着竺轶,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无法转移注意。
萧执帐皱着眉头,刚往前走了一步,鲍阿突然爆发出一阵嘶吼。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像看到了极致的恐怖,头也不回地朝另一个方向逃去。叫声悽厉得仿佛能划破夜幕,仿佛下一秒就会破掉咳血,但那叫声还在继续。
萧执帐震惊地看向竺轶,竺轶低着头把滑到鼻樑中间的眼镜推上去。
他抬起头语气分外无辜:「他是不是有精神疾病?」
萧执帐阴沉着脸说:「竺轶,你等着。」
说完就带着另一个小弟朝鲍阿逃跑的方向追去。
他并不认为竺轶动了什么手脚。如果竺轶有这个能力,就不会被他们骗去当诱饵。
竺轶再次出现虽然挑战了他的权威,但是比起收拾竺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们从活动室获得的重要线索还放在鲍阿身上,如果鲍阿一个人不知道死哪里去了,线索也会随着他消失。
蓝筹也满脸意外:「怎么回事?」
竺轶耸耸肩,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正在这时,还倒在地上的金毛虚弱地叫唤了一声,竺轶走过去把他扶起来。
金毛感慨地说:「本来想找你来着,结果又被你救了,多谢了哥们。」
他身上有一丝芝麻粒大小的金色光球漂起,竺轶看过去时,金光像梭子般飞向他。
与此同时,竺轶潜意识中,属于信仰之力那一边天枰增加了一点微乎其微的重量。
金毛全然不知,抒发完激动的心情,开始变得担忧:「你快走吧,萧执帐不是放过你了,他去追鲍阿,是因为那件线索在鲍阿身上。他打我,也是因为我偷了他的线索。」
金毛说完看了眼蓝筹,继续对竺轶说:「即使你有朋友,和萧执帐正面冲突也是两败俱伤,所以赶紧走吧,最好不要和他撞上。」
「我可不是他朋友。」蓝筹傲娇地哼道,「什么线索这么重要?」
「一个手机,打开后就是备忘录,里面有一串数字。」金毛露出一个苦笑,「我还没记住,就被萧执帐他们发现了。还好其他人都跑掉了,不然受伤的又要多几个人。」
竺轶问:「手机长什么样子的?」
「老式直板,有按键,和我们现在的手机不一样。」金毛不贊同地说,「别去找那个线索了,苟过关吧。」
蓝筹从成为主播以来,字典里没有「苟」这一字。
他认为,只要竺轶不犯病,应该对线索也有不小的野心。
想到这里,他看向还蹲在地上替金毛揉乌青的竺轶。
等一下,竺轶什么时候都撸上了。
金毛毫无察觉,继续劝着:「真的,萧执帐就是个神经病,别硬碰硬。」
蓝筹:「……」
金毛,你真的不觉得你面前这位才是真的神经病吗?
金毛休息得差不多,在竺轶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
他向两人道了别,说自己受了伤,没有治疗道具,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不能浪。现在是宵禁时间,他还是回安全屋,等到白天再行动。
在两人的注目下,金毛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竺轶嘆了口气:「哎,多可爱的小猫咪啊。」
蓝筹:「……」
他突然有些庆幸,在竺轶眼里,他还是个人。
「趁萧执帐还没回来,去把裙子洗了。」蓝筹调整好表情对竺轶说。
首选是活动中心的厕所,目前为止,那里因为有娟子的存在,竟然是最安全的地方。
第二个有水的去处,是活动中心后面的那口井。
蓝筹之前在井边待了一会儿,婴儿怪才出现的。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动作够快,也能从井里打出清水。
他们走到活动中心的门口,玻璃大门上沾着脏兮兮的灰尘,望进去里面照样漆黑一片。
竺轶伸手推了推门。
果然,锁住了。
「只有去打井水了。」蓝筹其实也猜到这个结果,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咚!
玻璃门突然被撞响。
竺轶看见一个大肚鬼贴到了门上,双手死死地扒着玻璃,一张蜡白的脸也贴在门上,眼睛瞪得很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紧接着,隐隐绰绰的白色身影接踵而至,从活动大厅逼仄的走廊,朝着大门口涌来。
竺轶把手从门把上放下来:「看来就算没锁门,她们也不会让我们进去。」
比起贴满了厉鬼的活动大厅正门,那口井显得可爱了不少。
在月光下,井口边缘圆润的石头散发着淡淡的反光。
如果放在画家的作品里,这是一副宁静的夏夜纳凉图。
然而,随着水桶不断下降,水井深处逐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蓝筹见状,加快手上的动作,把一桶清水提上来。
他心有余悸地说:「这口井很深,所以那些东西即使要上来,也会花一定时间。」
两人原本想将水桶抱到一旁清洗连衣裙,但是连结水桶和井的绳子非常粗,没有趁手工具的情况下,很难割断。
「算了直接洗,没时间耽搁了。」蓝筹示意竺轶快点把裙子洗干净。
竺轶把裙子扔给他:「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