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芳点点头,笑道。
“这个楚公子,瞧着是个和气的。
这样的贵公子,对咱们家里一点儿不嫌弃。”
兰兰正是十二三岁,豆蔻年华,偷偷瞄了一眼正房门口,就微微红了脸。
“是啊,夫人,您不知道,上次楚公子过来,我上茶时候,不小心沾湿了他的袖子。
他生怕我被小姐责罚,比划了好几下,为我说情呢。
他哪里知道,小姐待我特别好,怎么会罚我。
还有一次,小姐让我去楚家送食盒,在前院碰到楚公子,他特意送我进了内院儿。
最后他尝了小姐烤的点心,还特意赏了我一块银子呢。”
周嫂子是多聪明的人啊,听着闺女语气不对,就狠狠瞪了闺女一眼。
转而,她又对刘玉芳说道。
“夫人,我瞧着这楚公子是个读过书的,很讲规矩礼仪。
今日这是听说您来了,特意上门来拜见。
他们兄妹还跟着家里的管事和婆子呢,显见家里也是知道的。
可见楚家待我们小姐很是看重,否则也做不到这般礼数周全。”
刘玉芳果然听得松开了眉头,笑道。
“我也是这么猜测的,芊芊聪明,别的不说,咱们家酒坊就没停过,日夜烧酒,楚家怕是也没少赚银子。”
周嫂子刷洗着砂锅,玩笑道。
“咱们家里也同样没少赚啊,起码肉包儿和团子少爷以后娶媳妇不愁了。”
“这倒是,若不是我压着,如今就有来给团子提亲的了。”
“团子少爷,以后可是要考状元的,夫人还是要等等看。
说不定以后咱家也娶个大家闺秀做大少夫人呢。”
两人说话,刘玉芳被哄得眉开眼笑。
待得中午,楚公子和楚雨菲两兄妹留下吃饭,铁蛋儿也被从酒楼喊了回来。
铁蛋儿年轻,但也是做过掌柜的,论行事圆滑,察言观色,也是好手。
一顿饭,楚家兄妹都觉得他是个稳妥的。
正好,桃花从点心铺子回来,带了亲手做的点心。
也让楚家兄妹尝了尝她的手艺。
于是,对于在京都再开四季楼和甜蜜蜜,楚家兄妹更有信心了。
太阳西斜时候,带了两盒子新点心,两人回家去了。
白芊芊累的腰酸,依靠在炕头上,帮着娘亲挑绣线,偶尔扔一下杨皮球,哄着肉包儿从个炕头跑到炕尾。
刘玉芳扫了一眼肉包儿挂在脖子上的玉佩,问道。
“哪里来的玉佩?”
白芊芊就道,“楚公子抱了肉包儿玩耍,结果这小子抓了人家玉佩不放手。
楚公子摘了送给他,我没有办法,就把原本给团子准备的一块,还给了楚公子。”
刘玉芳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到底没开口。
白芊芊还以为老娘担心不合规矩,就笑道。
“娘别担心,这玉佩是肉包儿和楚公子交换的,而且雨菲和楚家奴仆都在场,就是传扬出去,也不会有问题。”
刘玉芳点点头,想了想,她还是提起了赵斌。
“虽然你说斌哥儿是有苦衷,但他到底不是原来的斌哥儿了。
那样大户人家,府里不知道多少事呢。
咱们可是招架不了…
若是,若是当真太麻烦,你不如别寻他了。
咱们自家好好过日子,虽然你生了一个孩子,但嫁妆厚一些,你也有能耐。
想要再找个好人家也不难。”
白芊芊低了头,摆弄着绣线。
她自然知道老娘是心疼她,但相爱相知一场,她不愿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散了。
“娘,即便以后我要带孩子自己生活,或者另嫁。
总要把先前的事处理明白,否则以后掀开来,麻烦更多。”
刘玉芳也明白这个道理,只能叹气了。
“好,你的事,你自己做主。
你就记得,什么时候,爹娘和弟弟都在家等你呢。
再生气也别做傻事。”
“娘,放心,我赚了这么多银子,还没享受呢。
我可不会做傻事!”
白芊芊撑着笑起来,偷偷同老娘说起酒坊和酒楼点心铺子的收益。
这可是出乎刘玉芳预料的多,她惊喜的眼里放光,惊讶的一个劲儿说道。
“这可真是太多了,没想到啊,怪不得庞家那么富厚,原来这生意就同捡银子一样。”
白芊芊笑道,“是啊,娘。
所以,我打算明年把家里的学堂再扩大一下,在近处几个村子也多收几个学童。
同样免了束脩,结一个善缘儿。
万一以后有事,因为这个,几个村子的乡亲起码也能维护咱们家里几分。
另外,村里人春夏秋三季种菜进城售卖,挑担走路几十里,太辛苦了。
家里最好买几匹马,打造几辆大马车,雇村里老汉照管,一月给个三五百文工钱就成。
马车一日跑三趟城里,为村里人行个方便,早晚还可以来回运送上灶人手。
这样,收拢人心更是容易。
等以后,家里日子更好了。
咱家还可以出粮食,各村出人,搭桥铺路,受益乡亲更多。
都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咱们家不要天下,起码做个惠泽方圆百里的富绅。
以后就是杨师爷等人不在徐州府了,换谁做父母官,也要敬着我们家。”
刘玉芳被闺女一番话说的心潮澎湃,又有几分忐忑。
毕竟她一直还把自家当普通农户呢,这些事总觉得太远了。
“闺女啊,这些娘也不懂,你看着安排吧。
别的不说,村里人没少帮咱们家,咱家赚银子了,总不能忘了大伙儿。”
“好,娘放心,我已经送信回去了。
酒楼和铺子都有分红,酒坊众人也有福利,村里各家也有年礼。”
白芊芊安慰老娘,又道。
“我爹把我爷爷接家里去了?”
刘玉芳生怕闺女生气,赶紧解释道。
“是我开口提议的,你爷爷那人虽然…哎,算了,你奶奶死了,他也岁数大了。
就是有什么不好,也不能计较了。
以后团子和肉包都要读书呢,万一被谁抓了这些事泼脏水不值当。
家里也不差那么一口饭菜,接回去供着,你爹也高兴。”
“娘做的对,只要爷爷不给家里惹祸,奉养他安养晚年也是应该的。”
得了闺女的支持,刘玉芳也去了担心,应道。
“对,就是这个道理。
我如今儿女双全,家里也衣食无忧,连娘奶奶都没那么恨了。”
母女俩相似一笑,对于以前的事,当真都放下了。
有时候,放下仇恨,就是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