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青面色一变,忙道:“银弓山主说什么话,这是我千辛万苦收来的徒儿,怎会不珍惜,方才不过看她心智坚韧,一时出神,还未动作,宗主便大驾光临,我才不好专美于前。话说回来,银弓山主已经有了几位资质高超的徒儿,就不要来掠人之美了吧。”
圆脸修士耸耸肩,看向鹅黄衫子的美人:“宗主,咱们明月宗也好多年没出一个走过通天阶的弟子了,我刚才粗粗一看,这小姑娘法体一般,也没修炼过,可见韧性毅力着实出类拔萃,初魄山主座下弟子太多,只怕不能精心照管,这不是浪费了好苗子吗?”
刘长青听着,面上不敢显露,心里却已经气得咬牙,这赵弗容着实可恨,不过抢了他看好的几个弟子而已,偏偏从那之后就记住他了,时不时就要说些歪话刺他一刺,眼下更是要夺走他好容易挑来的最后一名弟子。
这可是最后一名,最关键的一名弟子,错失这一个,他未必还有机会再挑一个了。想到这里他又后悔起来,何必非要心血来潮叫她走这通天阶一遭,虽然明着说是人人必走的,其实内门弟子本可免去,也是之前那些歪瓜裂枣叫他放松了警惕,没想到一个小小蔺阳城,那么粗鄙浅薄的妇人手里,也能老鸹窝里出凤凰。
刘长青心中念头急转,却不敢直着对赵弗容骂回去,只对宗主说道:“小徒毅力着实堪佩,只是法体未免粗劣,且为木属,还是与不才最为相符,想来还是不必耽误诸位同僚了,虽则如此,究竟如何安排,愿听宗主吩咐。”
鹅黄衫子的美人叹了口气:“初魄山主说的自然有理,只是你门下事情多得很,如今新添了这个弟子,只怕迁户动土,不免忙乱,也不利于这孩子的休养,我先将这孩子带回婵娟山,着人照看几天,等她身子大好了,在将她送还初魄山。”
见刘长青面露难色,宗主又笑道:“放心,徒弟还是你的徒弟,谁也夺不走的。我忝居宗主之位,自然不能抢夺你们看好的苗子,只是见猎心喜,也总要给我一个为宗门栋梁尽心的机会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长青也只得应是。
宗主遣散其余山主,自己也要回山时,又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冲刘长青一笑:“这孩子资质的确寻常,却先被我青眼相加,只怕有些年纪小的弟子心里会吃味,初魄山主可要提前打点打点,别让这孩子回归初魄山时受了委屈。”
刘长青连连答应,望着远去的雪光面色晦暗。
一旁的山门弟子早就趴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一抬。刘长青到底是合虚境修士,宗主和其余山主齐齐到来,虽然也叫他紧张,却并不会让他觉得恐惧,可对这不过融元境的弟子而言,几名合虚、洞明大能齐齐降临,单是威压就几乎要将他给压垮。
可是相比这个,几位大能之间关于一名出入门弟子的扯皮才更叫人震惊。等到刘长青也离去之后,这名弟子才敢站起身来,只是仍旧不能回神。传递消息的弟子回来,就见师兄呆愣愣的,忙推他一推:“怎么回事,魂都没了?”
那弟子这才清醒过来,拉着另一名弟子咬耳朵:“我跟你说,刚才那个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