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酒师为母子三人送上各自想喝的饮料后,就转头服务其他客人去了。
小宝喝了口橙汁,眼珠滴溜溜乱转:“原来酒吧长这样啊……”
这时,一个男人走过来,停在南烟面前:“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不好意思,我要带孩子。”南烟拒绝得相当干脆。
理由也很直白。
男人顿时面如菜色,灰溜溜走了。
小宝眨眼:“妈咪,那个叔叔想邀请你跳舞诶。”
“所以呢?”
小宝:“你要是想和他跳,我和曜曜哥哥其实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哦~但是你拒绝了,说明你不想跟他跳。”
南烟:“聪明。”
“嘿嘿……”
母子三人来酒吧就真的只是看看,喝杯东西,期间上来不少男人邀舞,都被南烟一一拒绝。
“对不起,我不会。”
“抱歉,我有事。”
“不想跳。”
“不爱跳。”
“脚疼。”
……
总之,理由不带重样儿。
看着那些男人兴致勃勃、跃跃欲试地来,最后垂头丧气、蔫了吧唧地离开,小宝忍不住咂咂嘴,边喝东西,边看戏。
别说,还挺悠闲。
突然,他想起什么,放下杯子,拿出手机,前后左右一顿咔嚓
猛拍。
曜曜:“你做什么?”
“拍点照片。”
“然后?”
“嘿嘿……发给暖暖,让她也看看。”
曜曜无情戳破:“是想她眼馋吧?”
“咳咳……”
拍完,小宝点开微信,一股脑全发给暖暖。
最后还贱贱地来了句——
“妈咪带我和曜曜哥哥来酒吧玩,还喝东西,可有趣了,还有很多帅哥哥和帅叔叔想邀请妈咪跳舞哦,可惜你来不到,唉~”战术性地叹口气结尾。
说完手指松开,嗖一下发了出去。
小宝:“嘿嘿……曜曜哥哥,你说暖暖看了之后会不会气得跳脚啊?”
曜曜送了他两个字:“无聊。”
“……”
同一时间,帝都最高档的殡仪馆。
傅文博和傅远山父子俩的追悼会放在一起办,灵堂也设在一块儿,傅家财大气粗,索性包下全场。
从上午到下午,前来吊唁的人没断过。
囊括了傅家政商两界的人脉,宾客非富即贵。
入夜后才逐渐冷清下来,只留亲人守灵。
杨岚在送走宾客后,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被傅葶葶开车送到医院。
原本老太太还强撑着想留下来,但老爷子坚决不许,怕她身体受不住,最后
半推半劝地把她哄回了家。
所以最后只剩温倩、傅晨曦,外加傅律霆和暖暖这对父女。
傅律霆留下来主要是为处理后续一些事。
至于温倩和傅晨曦,她们母女俩是傅远山最亲的人,自然要陪他到最后。
不可一世的小公主傅晨曦早已没了往日的傲气,穿着一身棉布白裙,眼睛红得像兔子。
“妈咪,爹地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温倩脸色苍白,闻言又是一串眼泪滑落。
她这朵菟丝花因为嫁入豪门而养尊处优了近十年,丈夫虽然忙,不经常回家,但却给了她优渥体面的生活,如今她赖以生存的大树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挂着“傅远山遗孀”的名头,她根本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
“妈咪,别哭……”傅晨曦瘪瘪嘴,强忍住泪意,“爹地不会丢下我们的,他肯定还会回来……”
温倩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失声恸哭。
不会了,你爹地回不来了。
一旁傅律霆和暖暖对视一眼。
“突然觉得傅晨曦怪可怜的……”小姑娘嘟哝道。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了爹地,会变成什么样,但肯定比傅晨曦哭得惨。
傅律霆扫过抱在一起的母
女俩,眼神无悲无喜。
他不同情傅远山,因为他死不足惜。
二叔是怎么没的?为什么会缺氧?
杨岚母子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只要出手,又怎么可能一点痕迹也不留。
而他之所以没拆穿,不过是可怜老爷子和老太太。
尤其是老太太,心脏手术康复没多久,根本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傅远山会出车祸,说实话,在他意料之外,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理当如此。
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只是可怜了温倩母女。
傅晨曦还好,至少挂着“傅”姓,是傅家的女儿,不说大富大贵,但至少衣食无忧。
至于温倩,那就很尴尬了。
她这么年轻,作为傅远山的未亡人,是守寡,还是再嫁?
守能守多久?
嫁又能嫁谁?
察觉到身后男人不加掩饰的打量,温倩显得有些慌乱和无措。
她不敢回头,只能紧紧抱住怀里的女儿。
“傅先生,这是追悼会所有花销,麻烦您核对一下,如果无误,请这边结款。”殡仪馆工作人员走过来,递给他一沓账单。
傅律霆抬手接过,快速看完,“没问题,带我过去吧。”
“好的,这边。”
律霆离开后,温倩去洗手间整理仪容,偌大的场厅内就只剩边上几个打坐念经、超度亡魂的大师,以及暖暖和傅晨曦这俩小孩儿。
暖暖站在原地,想了想,最终还是走到傅晨曦身边,从小挎包里取出一包纸巾递给她:“你擦擦眼泪吧……”
“走开!”傅晨曦打掉她递过来的纸巾,“我才不要你的东西!你现在一定觉得我很可怜吧?我才不需要!”
也不知道她指的是不需要纸巾,还是不需要同情,又或者都不需要。
暖暖点头:“是很可怜,没有爸爸的小孩会很伤心……”
“你!”傅晨曦怒目!
“可是就算爸爸不在了,也一定希望自己的孩子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你伤心,他也会伤心。”
傅晨曦愣住,一滴眼泪挂在睫毛上要落不落:“真、真的吗?”
“当然了。就像我生气,爹地也会不开心一样。”
“可是……我永远也见不到我爹地了……”
暖暖:“他能见到你啊!”
“……可、以吗?”
暖暖小脑袋一点,信誓旦旦:“可以。”
“那、那我该怎么办?爹地最不喜欢我哭了。”
暖暖把纸巾从地上捡起来:“那就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