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苍爵的目光不动声色落到傅律霆身上,此人心机深沉,面冷心更冷,可以说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当时他还没来京都的时候就接到了两个刺杀傅律霆的单子,想必也树敌不少。
这种人对自己家人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看傅律霆对这个消息表现得十分坦然,感觉又不像他下的手。
阎苍爵挑起一侧眉梢。
这时,傅律霆倏然抬眸,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四目相对,寒意刺骨。
傅律霆对这个突然出现在傅家的人没有半点好感,顶多算是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见傅律霆也在看自己,阎苍爵勾了勾唇,但笑容底下带着几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没有在老宅多停留,接到消息后便出发去了杨岚那边。
傅葶葶还在傅远帆的棺旁哭个不停,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来了。
老太太愈发痛心。
“奶奶知道这件事很难接受,但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下去,远帆要是在天有灵,想来也不愿看到你这副样子。”
杨岚站在一旁,闻言,只觉得讽刺!
亲孙子死了就这么无所谓吗?
说得轻描淡写。
如果死的是傅律霆呢?
老不死的还会这么冷静吗?
心里这么想,但嘴上不能说。
杨岚婆娑着泪眼上前:“妈,对不起,是我没用,都是我的错……”
“这件事……不怪你……不怪你……都是命……”老太太语露哽咽。
“需要帮忙的话,就交给阿霆吧……”
傅远帆的身后事还要人处理。
之前傅远山去世的时候,杨岚就承受不住,多是傅律霆代为料理的。
但杨岚不想再让傅律霆办了!
杀死儿子的凶手帮儿子办理丧事?
远帆要是知道了能直接气的活过来吧?
杨岚:“之前已经麻烦过阿霆很多次,这次我想自己处理,您二老照顾好自己,我还撑得住,我们二房还好好的。有我在,有葶葶,还有晨曦,我们还要好好生活下去。”
言外之意二房还坚挺着,谁也不能打二房的主意,不管是傅远洲还是傅律霆都不行!
但老太太听来却只觉苦涩,“你若是想自己操办,那就由着你好了。不过你要记住我们是一家人,有任何问题随时跟我们沟通,别一个人硬扛着。”
说完,她拍了拍杨岚的手。
杨岚低头,感受着老太太手心传来的温度,内心却一片冷酷。
“谢谢妈。”杨岚红着眼眶,余光却朝傅律霆看去
眸中万千恨意交织,却半点不敢显露。
傅律霆精准捕捉到了杨岚的恨意,但他表情不变,更没放在心上。
无能狂怒罢了。
“我会好好收拾心情,找个好日子将远帆下葬。”
见杨岚这边还撑得住,馥萱便想扶着老爷子跟老太太回去,却被杨岚叫住。
自从馥萱回来后,她跟对方还没见过几次面。
没想到馥萱居然生的这么漂亮。
“这些日子辛苦你陪在老爷子和老太太身边了,麻烦你好好照顾他们。”
馥萱眉头稍蹙,她陪伴照顾二老是应该的,还轮不到杨岚来道谢。
自己又不是替她尽孝。
馥萱淡淡道:“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
杨岚一噎。
不愧是亲生的,跟傅律霆一样,都不给人留余地。
杨岚彻底对她失去兴致。
老爷子看着棺材中被白布盖住的傅远帆,目光沉痛。
他带来的人已经二次确认,躺着的人就是远帆。
他在傅家算是除傅律霆之外最优秀的孙辈,这次回国,老爷子原本还打算让他跟傅律霆一起管理集团。
连股份都给了。
没想到如今却……
老爷子不忍再看,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走吧,这里交给大儿媳
处理,阿霆你随时保持联系,需要的话帮着点。”
傅律霆阖眸表示自己知道了。
馥萱带着二老离开,走到车前是阎苍爵开的车门。
他刚才跟着过来了,但没进去。
毕竟是傅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不好在场,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
将二老送回老宅,扶到房间休息,馥萱这才关上门离开。
刚下楼就看见阎苍爵。
之间男人背对楼梯,站在落地窗前。
老宅的地理位置很好,从客厅望出去,就能看到打理精致的草坪和花园。
更远处则是一个漂亮的琥珀,倒映着绿树假山、花朵簇簇。
男人身量很高,跟傅律霆不相上下。
战旗首领自然不会差,属于那种隔着衬衫就能隐约看清肌理的好身材。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阎苍爵淡淡转身。
混血的脸更是俊逸的让人移不开眼。
如果不是之前产生过那么多纠葛,或许馥萱在路上看到这样的人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但现在她却没那个兴致,
她只想弄清楚——
“你到底想做什么?”馥萱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发问。
阎苍爵略挑眉梢,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
“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阎
苍爵翘唇,目光紧盯着馥萱,她很美,出现在哪里都是焦点。
“萱,你这么聪明,应该不用我点破。”
毫不收敛的眼神,透出一切尽握的笃笑。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
。”馥萱语气重了几分,“从脱离战旗那天起,我和你就是陌生人。如果你想打破这一切,撕毁约定,那就别怪我鱼死网破……”
她手中有阎苍爵的把柄,所以并不怕他。
“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阎苍爵朝着馥萱一步步走过去,身上的煞气一点点将她包裹。
但女人却只是冷冷的盯着他。
“无所谓在不在乎,”馥萱不卑不亢的看着他,语气染上几分讥讽,“之前就说好,你放我走,我们之间全部翻篇。”
“我可没答应。”阎苍爵伸手摸了摸馥萱的头发。
她拧眉侧首阻止了他的动作,“但我最后还是脱身了,不是吗?”
她跟阎苍爵之间本来就不是求的关系,而是互相成全,达成一致。
他当他的首领,而她要她的自由。
可如果他非要闹的那么难看,她也不介意奉陪到底。
“你的性格为什么这么倔呢?”阎苍爵笑了。
馥萱扯起嘴角:“早就告诉过你,我这个人,一身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