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潇潇挑了挑眉,关切问:“肠胃不好?胃痛吗?”
“有点不舒服。”小佟敷衍答:“没事的,不严重。稍微注意一些,过两天就好了。”
王潇潇听罢,转身吩咐保姆。
“刘姐,你去后厨端两碗燕窝粥来。”
保姆答好,快步离去。
片刻后,她端了两碗热腾腾的燕窝过来。
王潇潇微笑介绍:“这是铁头哥送来的,很嫩滑很细腻,稍微炖一下就成了粥。来,吃点儿垫垫肚子,也解解渴。”
“……谢谢。”小佟答谢接过。
入眼的燕窝晶莹剔透,加上几颗饱满的枸杞点缀,白瓷碗一衬,仿若漂亮的白水晶。
这种燕窝她认得,家里的冰箱塞得满满的,都是陈新之派人送来的。
他不仅做水果生意,也做燕窝生意,而且是非常高档的燕窝。
以前婆婆妈在的时候,他过来看老人家都会送上几盒。老人家舍不得吃,都会炖了给她吃。
后来越送越多,慢慢吃不完,一概往储物柜里放或冰箱里头塞。
后来婆婆妈没了,冰箱平时没人收拾,每次送来的燕窝都直接往里头堆。
没有几百斤,几十斤也是有的。不过,她却忙得一碗也没炖来吃。
居家保姆没她的吩咐,不敢去动珍贵藏品。家里到处都有监控,保姆即便有不轨的心思,也只能憋回去。
保姆不做,郑多多不会做,她也不会,所以冰箱里的燕窝仍在里头堆着,纹丝不动。
小佟中午只吃了几个饺子,胃就开始痛了,不敢让爸妈知道,只说没什么胃口,随后放下筷子。
此时已经傍晚,肚子早就饿了。喝着软糯微甜的燕窝,干涸的喉咙湿润起来,胃也开始变得暖融融。
也许是太久没吃,也许是太好吃了,她勺得很快,几下就吃完了。
王潇潇还剩下大半,问:“要不要再来多一碗?”
“……不了。”小佟略有些不好意思,解释:“我吃东西一向很快。”
她自小的生活模式就很快,做什么事都必须是快节奏。哪怕是吃饭,她也是飞速干完,然后麻利做正事去。
对她来讲,吃饭不是什么所谓的享受,而是完成进食任务,吃饱干完走人。
像那种需要细嚼慢咽,需要像螃蟹那般吃法的东西,她会尽量避免,除非迫不得已。
因为她觉得纯粹是浪费时间,进食是为了补充能量,能量补充够了就行,又何必浪费精力和时间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以前读书那会儿,同学们调侃如果学校饭堂举办吃饭比赛,她绝对能在“最快”的项目得第一名。
谈恋爱那会儿,郑多多偶尔有空会带她去吃大餐。每次她都是速战速决,几下就吃完。他甚至调侃她不如直接把脑袋给扯下,饭菜直接塞喉咙算了。
他说他已经够没情趣了,而他顶多只能排第二名,她绝对能排第一。
王潇潇惊讶挑眉,转而笑开了。..
“我吃饭本来已经算快的……没想到你比我更快!”
小佟耸耸肩,没解释太多。
既然进来了,也不好吃一碗燕窝就走,她礼貌跟王潇潇聊起来。
“你现在忙不?还是负责帮薛扬收租吧?”
王潇潇摇头,答:“没了,现在都交回公司那边,由廖经理负责。这不是我擅长的领域,耗时间多不说,成效也不怎么好。我妈说交给专业的人去干,让我能有更多时间看书学习,陪陪孩子。”
看书?学习?
小佟微微愣住。
她已经多久没静下心来好好读一本书了?多少年了?貌似好多好多年了吧。
上一次看书是什么时候……她都忘了。
哪怕是时尚杂志,哪怕是公司的宣传册,她也只是应卯般翻来翻去几下,然后丢在一旁。
她太忙了,哪有时间看一本完整的杂志——更别说静下来阅读一本好书!
王潇潇继续解释:“扬扬新直播公司那边很忙,财务和会计一共好几个员工,仍忙得经常要加班。扬扬让我帮着核算账本,检查文档等等。”
“他——让你监管财务?”小佟略有些意外:“全部吗?还是一点点?”
“全部。”王潇潇答:“以前他继承的财产都归我管,服装公司那边有专业财务管。但他说他现在太忙了,怕顾不上来,让我帮忙盯着,只要是他赚来的钱,一概都归我管。”
小佟听完,嘴角的笑容带着一丝苦涩。
“薛扬……对你是百分百信任,不然做不到这般。”
王潇潇羞答答笑了,低声:“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这是我婆婆教我们的。我以前不懂,差点儿闹脾气惹出事来。我娘家的妈说了,他把他最重要的财产都交给我,把他四个孩子都交给我,甚至连命都可以给我。我还想要什么?怎么可以贪得无厌!她呀,还骂我不像话。哈哈!”
说到最后,她甜蜜哈哈笑着,眉眼尽是幸福笑意。
小佟看着她,心里不自觉一沉。
阿姨也跟她说过这一句话,可她并不这么认为,所以压根没放在心上。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
不是优胜权吗?
兄弟姐妹一起长大,外人会根据他们的学历学识和外貌,家庭等等加以比较。
同学一起学习,老师会根据个人的成绩和品德方面加以比较,从而判定谁是好学生,谁是中等生,谁又是“潜能生”。
同事一起上班,老板或上司会根据个人的业绩和表现多方面衡量,判定谁能上升,谁只能继续留任,谁最终会被踢出局辞退。
夫妻之间……不也得有比较吗?
以前母系社会的时候,女人通过采集果子,圈养动物从而获得更稳定的食物来源,因此女人是家里的主导者,也是社会的权力者。
相反,父系社会则是男权主义,男人为主导,也成了社会的主要统治者。
夫妻如果没分出胜负,谁是家庭的主导者?谁又拥有话语权?
所以在她看来,夫妻之间也得有胜负之分。
在她家里,老父亲是至高统治者,也拥有最高话语权,家里什么都是他说了算,母亲只能唯唯诺诺附和,从不敢反驳或反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