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玉正像仓鼠搬家一样,从山林里将北戎的尸体一个个收集回来。
杀怪一时爽,拣盒鞋两双。
通过猫猫得知爹和大伯已经汇合,两人的坐标都定位在虎踞,闫玉愈发从容。
北戎的尸体已辨认清楚,将谷丰援军所杀单独放在一旁,武器和随身物一样这般处理。
小安村所杀的北戎有些多,分布在村子各处。
将其搬运到一起,花费了一些时间。
武器统一收缴。
有了上一回那六个北戎身藏银票的前车之鉴,小安村这一次摸尸十分仔细。
等到闫玉下山,已是天光大亮。
小安村的人还在忙碌,将脏污的土地翻到下面去,再一担担从河边挑了水过来泼,又弄了好些落叶、草撒在上面,卢师傅还提议可以弄一些石灰覆在上面。
总之,就是不想再看到北戎留下的半点痕迹。
小安村给北戎的尸体排列的十分别致。
基本上对应了各自杀敌的数量。
就差没在那一块写上名字以作标记,如果他们会的话。
能确定自己杀敌数的就很容易,不能确定的,或者共同杀敌的就一团乱麻,全都眼巴巴等着全村最会算账的闫小二……
闫玉先确认了总数。
好家伙!真的好家伙!
北戎分三批来人。
第一批48人。
第二批325人。
第三批最多,431人。
前面两拨人,被小安村全歼。
最后一批有268人死于谷丰援军之手,其中她大伯,又占了其中36人!
如此这般算下来,他们村子一共杀了572个北戎!
别说是按照永宁那边二两一个人头计算,就是按虎踞的算,这也是一笔巨款!
细算下来,此次杀北戎最多的竟是村中的孩子们,算上闫玉的战绩,童子军一骑绝尘。
之后是胡大、胡二、闫怀文和李雪梅,几位射手发挥依旧稳定。
戚家三兄弟也十分亮眼。
村里的汉子们,组成门板队伍,保证了安全,但在杀敌数量上不占优势,几个人平分人头,反倒没有家里的小崽子从箭塔上射中的多。
这么一比较,大家伙心里头都有了计较。
箭塔真是个好物,他们建的不亏。
也就愈发感激闫家,若不是闫家想出这么个好法子,又一再催促快些建成,这一次北戎杀来,小安村凶多吉少。
以家庭为单位计算的话,闫家还是位居榜首。
闫玉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家竟然这么强!
大伯厉害,她娘厉害,她也勇冠全村!
只是稍微估算一番,闫玉眼前便开始产生幻觉,白花花的银子雨落般刷屏……
嘿!
精神头一下就来了,不困了嘿!
闫玉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繁琐的工作当中。
统计个人人头数。
统计小队人头数。
确认北戎的死法,是被射死的,还是被刀砍死的,被棒子敲死的,还是被门板扑杀……
主要困难集中在箭塔射杀的北戎,不好确定到个人头上。
闫玉征询过大家的意见之后,决定以射箭的频率、准确性来估算一个大致的数字。
最后当所有人头数确定落实,小安村高兴的像过年。
他们没理由不高兴。
虽历苦难,可他们最终熬过去了,且有不菲的战果。
当北戎不再是北戎,而是摇身一变成了白花花的赏银。
惊惧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只有欣喜。
之前杀那六个北戎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太大的感觉。
可这一次,当闫玉告诉他们,这一夜,他们可能会收获上千两银子的时候。
所有人,望向那些北戎尸体的目光都在发生变化。
其中,以童子军的变化最为突出。
经过这一夜血的洗礼。
小安村的孩子们,成长惊人。
再没人敢小瞧这些孩子,也没人将他们天天念叨在口中要超过大人的话视作戏言。
家里的大人掰着手指头算,勐然发现,家里的小崽子竟是比他们老子赚的还多……
……
府城大军留下一队人马,帮助虎踞重建城防。
余下返回永宁。
行至大石桥附近,捧书想到世子之前的命令,便想过去小安村看看情况。
这个小村子有报信和搭桥两件功劳,还杀了几个北戎……
前两件赏多赏少自有世子做主,这后一件,他正好此时过去理清,免得还要再来查验,一来二去,多跑一个来回不说,也浪费功夫。
捧书便向世子请示,暂离队伍。
英王世子还在思量权衡该如何向父王解释,他此番帮虎踞担下,并不轻松。
闻言想了想,决定随着去小安村走一遭。
这是一个初落籍虎踞的流民村子,逃荒而来,给他印象最深的便是闫家。
他有些好奇,这个小安村,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
小安村是个什么样子呢?
不仔细看已经很难再看到战斗的痕迹。
已然被遮掩住。
有了上一回那六个北戎放置在村中许久的经历,这一回他们长了记性,第一时间就给这好几百北戎用石灰“腌”上了。
一边撒一边心疼。
这些石灰都有大用,村里的围墙想要建起来,还有很大缺口。
熬了一夜,大家都回去休息了。
只箭塔上轮流有人守着。
闫玉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给自己来回搓了两遍,正躺在炕上迷迷瞪瞪的和她娘说话。
“……要是按家算,咱家可是头一份,能分的最多,娘你的,我的,大伯的……好多钱……不知道啥时候给咱发,娘,爹咋还不回来,我好惦记他……他们再不回来,我就去虎踞找他们……”
李雪梅躺在另一头,一边嗯嗯两声回应她,一边也跟着眼皮打架。
“小二,小二!”
小狗子在窗户下招呼她。
闫玉正瞌睡,埋头不想理。
“那个世子来了!世子!”
闫玉刷的睁开眼睛,努力撑得老大。
快速翻身下炕,还不忘利落的给自己挽了一个发髻,找出一根布条,缠啊缠,将发髻固定住。
随后快速穿衣穿鞋,一熘烟跑出了屋。
“打哪来的?”
闫玉一边跑一边问道。
“从大石桥那边沿河过来,大铁哥让我来喊你,他去喊村老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