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下雨了,特大暴雨

见温铭居然自顾自吃饭,秦氏有些气馁,眼睛一转,扭过头道:“温大哥,今晚互助组要搞一个茶话会,请了许多艺伎,挺热闹的……”

“你想怎样?不允许去。”

“温大哥,咱们不用出钱的……”

“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赶你出去……吃饭。”

温铭脸皮发黑,大灾四年,城里又不安生,城外死了不知多少人,这群人还要搞什么茶话会,庆祝自己又活了一年么?

不是他瞧不起街坊邻居,就那余泰来,一名练气八层高阶练气,觊觎秦氏却非要端着架子,被他一通捣乱,本以为会有些麻烦,谁知道只是派人过来讲价。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这就是仙桃城土生土长的修士现状,不敢出城又瞧不起散修,自觉高贵又贪生怕死,一身修为全靠祖上阴德,资源堆积起来的。

见温铭真的生气,秦氏立马乖巧起来,老老实实地端起饭碗,闷头吃饭。

“吃完饭,睡不着就修炼……”

“哦。”

……

翻过年,雪还未停,各街道组织妇孺大清扫,不然房子都有可能压塌。

这天秦氏扛着铲子回来,就见温铭杵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天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成天神神叨叨的,这就是炼丹师么?

秦氏乐了,放下扫帚准备去做饭,温铭就道:“从现在开始,不准出门。“

“啊?”

秦氏茫然,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温铭已经进屋了,又不敢追上去问,脸一夸揪着衣服,好生烦闷。

这是又要炼丹么?

不是半个多月一次么,这才过了几天啊。

温铭自然不会跟她解释,方才谭申来过,并要求加快‘蕴灵丹’的炼制速度,态度非常强硬。

同时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因为连年大灾,城外散修死伤甚多,已经形成了许多有组织有纪律,并且实力强劲的势力。

而这些势力,近期可能会进城。

城外没有活路了。

“他们怎么敢?”

温铭无法理解,但不敢不相信谭申的消息,一旦城外杀红眼的散修进城,仙桃城绝对陷入混乱状态。

看着眼前一大堆箱子,这是谭申送来的炼丹灵材,足够他几个月消耗,价格是市场的八成。

“这是在敲打我么?”

温铭揪了揪蓄起来的胡须,思索着接下来的打算。

第一,逃肯定逃不掉,以梧桐居士表现出的财力和实力,就不是他能抗衡的,谁知道暗处里隐藏了多少眼线。

既然人家敢跟他坦白,就不怕他逃。

第二,他现在还有利用价值,‘蕴灵丹’就是他最大的保障,生命安全暂时不用担心。

第三,等待机会,一个真正可以脱身的机会。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要加快炼制‘蕴灵丹’的速度呢?是怕我有意外?还是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如果怕他有意外,那就说明,他们的监视和力量,并没有想象中的强。

这或许,也是一个机会。

……

“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过来炼丹?”

梧桐居士坐在椅子上,把玩着美婢,反问道:“谭申啊,你跟了我多少年?”

“三十五年了。”

“是啊,我现在还记得,你被人追杀,躲进我宅子里,用刀抵在我头上,威胁我不准喊,转眼就三十五年了。”

梧桐居士笑着:“这么多年,我一直坚守一个道理,做事不能太绝,就像做生意,你把利润都吃了,别人就没得吃,那就结下仇了。”

看了一眼茫然的谭申,无奈道:“你真当咱们做的这些事,别人不知道啊?只不过顾忌上面那位……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只需要知道,仙桃城就像一棋盘,大家按规矩办事,谁要是坏了规矩,那就离死不远了。”

……

城里乱了。

整个冬季,人心惶惶,到处都是小道消息,不是城东某个坊市一条街被人杀光,就是某个大户被人绑架。

温铭所在的街道也不例外,遭遇了几次贼人,出现了死伤,巡逻队人心涣散,然后强行加派了年金,翻了一倍达到一块中品灵石。

地主家也没余粮,然后巡逻队扩张了,有八十余人,两班倒制度,白天十五人,晚上七十余人,又分别散在三条街。

温铭照常交钱,以他的实力和宅子阵法,自保是没太大问题,但也不想太过冒头。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一转眼,就到了五月份,城里经过几个月的动乱,逐渐平稳下来,市场也恢复了一定秩序。

然后,下雨了。

憋了五年的雨水,轰然倾盆而下,把整个仙桃城地区直接淹没,淤积的河道根本无法起到任何作用。

于是仙桃城又乱了。

“温大哥,咱们接下来去哪?”

秦氏收拾好行李,披着油皮衣,顶着小雨,一深一浅的跟在温铭身后,不时回头看被洪水冲垮一半的宅子,破有些心悸。

温铭没回她,抬头看了看天,乌云滚滚,电光隐隐,似倾轧而下的大山,空气里透着沉闷。

仙桃城,完了。

五年大旱,又来暴雨,经济直接垮了,接下来如果没有强有力的镇压,只怕血流成河。

“温兄,你们这是?”有邻居淌水抢救物资,瞧见两人大包小包的,道:“余老去了其他街道,说是咱们这个坊市,要成立一个联合治安区……你们要是没地方住,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家挤一挤。”

温铭谢过好意,然后领着秦氏转身离去。

他准备去城外。

现在城区已经成了炸药桶,无数为了活下去冲进来的散修,就是不安定因素,随时可能爆炸。

城外此时反而安全,地广人稀,物资匮乏,但暂时饿不死。

然后,他在城门口看到了谭申。

谭申戴着斗笠,杵着一柄长剑靠在墙边,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走近的温铭。

他在这,就是一种态度。

温铭停下脚步,忽地笑起来:“房子被洪水冲垮了,可以不可以给我弄处宅子。”

谭申深深看了眼温铭,招了招手,从一街角走出一名中年修士。

温铭谢过,毫不犹豫地跟上中年修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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