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居然被发现了。周兴云脸色煞白,高手就是高手,他啥事都没干,就让老驼子察觉。
周兴云不假思索,脚底抹油掉头便跑,心想能引开老驼子也好,没准蒙面女子可以迅速击倒两个小喽啰脱困。只是,周兴云没来得及奔跑几步,身体则让一股强大逆流吸住。
“长鲸吸水!”老驼子五指成爪,利用内功抑制住周兴云,使他寸步难前。
完了完了,难道今日我真要亡命于此?周兴云有点想哭,江湖险恶真不是骗人,他还没初出茅庐,便要胎死腹中,人生惨剧莫过如此……
“老不死,我和你拼了!看我佛山无影脚!”周兴云心想逃不了,索性就豁出去,回头和老驼子拼命,没准老家伙一不小心闪到个腰,让他有机可乘。
周兴云借助吸力乘风腾飞,双脚不停乱踹,效仿诡异记忆里的古怪招式,预想蹬老驼子一脸灰尘。
只可惜,眼看双脚即将踢到敌人,老驼子蓦地停止运功,吸力颓然消失,周兴云哎哟一声摔落地上。
“把他杀了。”
老驼子看都懒得看周兴云,转而朝两名凤天城门徒吩咐。说白了,周兴云这种小角色,根本不配死在他手里。
凤天城门徒目无表情的靠近周兴云,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门派弟子,杀几个也无所谓。
不过,当凤天城门徒挥剑刺向周兴云时,周兴云却突然蹦了起来,一招神龙摆尾将他踢飞。
“咦?咦。咦!我是怎么了?”周兴云不可思议的打量自己,刚才他不知怎么的,突然有如神助,鲤鱼打挺纵身回旋凌空飞脚一气呵成,动作帅到连他自己都佩服。
“没用的废物。”老驼子气急败坏,没想到门下弟子居然阴沟里翻船,栽倒在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手里,简直把他颜面丢尽了。
事已至此,老驼子唯有亲自动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拐杖砸向周兴云天灵盖。
目测大棒槌迎头敲落,周兴云顿时吓得紧闭双眼,仿佛已预见自己脑浆迸裂的画面。
只是,诡异的情况又出现了,周兴云不由自主一侧身,恰到好处闪过老驼子拐杖,随即往前一翻滚,顺势捡起掉落地面的长剑。
“咦一一!这是什么情况?”周兴云猛然睁开双眼,脑瓜一头雾水,他身体居然不受控制,稀里糊涂就抓起长剑,义无反顾刺向老驼子。
老驼子倍感诧异,周兴云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一手伶俐剑法竟和他斗得难解难分,真是邪门。
“哎哟,哎呀!哎哟喂痛痛痛……我腰断了!哇啊!”
周兴云一边招架老驼子进攻,一边泪流满面的喊疼,因为他身体不受控制,以各种高难度动作,规避敌人风驰电逝的攻势,最后还来了个坐地一字马,裤裆险些就裂开了。
“你个死娘娘腔!恶心死我了!”老驼子一脸厌恶,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未遇上这般令人作呕的家伙。
“你智障啊!你以为我喜欢吗!”周兴云有苦难言,他虽然挡住了老驼子攻势,看似死不了了,但他的内心却在哭泣。
周兴云凭借一手华丽剑法,居然和顶尖高手战得旗鼓相当,本该让人叹为观止。只可惜,他挥剑的姿势骚得不行,就连心存感激的宁香夷,此刻都羞愧的挪开视线,不忍直视周兴云骚态,暗道剑蜀山庄的浪荡子果然名不虚传……
说白了,现场就是一个小胖子在搔首弄姿的耍玉女剑法,那景象简直惨不忍睹。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时正幽幽地坐在南墙附近的白兰树上,媚眼弯弯笑得贼欢。
“哼呵呵,真有趣。”娆月小手玉指灵巧动弹,十几根肉眼无法察觉的细线,宛如蛛丝牵挂在周兴云身上,控制着他一举一动。
娆月本想多玩一会,但周兴云的身体未经磨练,如此激烈的打斗,已超出他身体机能极限,久战必将伤其胫骨,所以她只好速战速决……
周兴云虚晃一剑逼退老驼子,转而朝警戒宁香夷的凤天城门徒杀去。尽管他不能自已,但他依旧明白这一举动,是为了解救重伤难逃的宁香夷……
“前辈,趁现在快走!”
“周公子保重。”宁香夷清楚自己的状态,不仅浑身无力,还受了重伤,留下来只会是累赘。只有她离开,周兴云才能寻机逃跑……
“妄想逃!”老驼子勃然大怒,是可忍孰不可忍,宁香夷已是他的锅里肉盘中餐,周兴云竟敢从虎口夺食,真是贼胆包天。
周兴云踢足球似的,大脚撩飞先前被老驼子弄死的凤天城门徒,借此尸体阻挡他追击宁香夷,随即像只人形跳蚤,‘呜哇’一声惊呼,身不由己的蹦上十丈高空,转眼不知去向。
“哇呀!”
周兴云仿佛乘坐云霄飞车,在夜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噗咚个哗啦又掉入荷塘,而且位置恰巧是和维夙遥一同落水的地方。
周兴云狼狈的爬上岸,内心万般纠结的同时,也深深地感到庆幸,此前发生的种种事故,若说没有高人在暗中助他,那肯定是一派胡言。
只不过,他因为过激运动导致全身筋肉酸痛,现在一举一动都像被针扎,难受得要死不活……
周兴云一瘸一拐的回到灌木丛,维夙遥瞧见他,只能用关切的眼神咨询情况。
“你师姨暂时脱困了。”周兴云来不及喘口大气,便见有几名凤天城门徒朝这边跑来,吓得他赶紧将维夙遥背上身:“这里已经不安全,我们快和长辈们汇合,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敢情先前落水声太大,惊动了附近敌人。
“西厢……”
战斗开始没多久,苏员外便让大家退守西厢,虽然维夙遥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那,但这是唯一的线索。
“我背你过去,失礼之处请多见谅。”
维夙遥静静的伏在周兴云肩背上,她知道他受伤了,大滴大滴的虚汗沿着他脸庞滑落,行动也不像之前那么轻松。然而尽管如此,他依旧没有丢下她,甚至不愿让她感到内疚或者担忧,强颜维持着一抹笑容,安慰她不要害怕,援兵很快就赶到,他们一定能逃出去。
周兴云背着少女灰溜溜的靠近西厢,当他望见武林正道的大部队,辛酸苦辣蔓延心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滴神呐,总算找到队友了。”周兴云有感而发,虽然战场情况依旧很不利,可总比他一个人流浪在外要好。
趁乐山派的古莫前辈大发神威,吸引众敌注意,周兴云赶紧背着维夙遥,屁颠屁颠冲入西厢,与大伯舅舅汇合。
“周兄!”
“三师兄!”
徐子健瞧见周兴云身影,急忙唤上两名乐山派弟子上前接应,防止凤天城门徒对他不利……
“太好了,你们都没事。”
“多亏周兄真知灼见。”
“全靠三师兄,我们才没全军覆没!”
乐山派十余名弟子均是一流境界的年轻高手,他们完全不逊色于凤天城门徒,正因为有他们援助长辈,武林正道才能勉强维持防线,坚持到现在。
袭击苏府的凤天城门徒,约有百余人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果各门派弟子都和维夙遥一样丧失行动力,他们已然轻松拿下各路名门正道。
然而凤天城门徒万万没想到,乐山派十多名弟子居然没中毒,这一股不大不小的战力,就似溺水者手中的救命稻草,恰好牵制住敌人,使其无法腾出人手擒拿瘫痪的各门派弟子。
周兴云跟紧吴杰文与大队汇合,并找到了杨啸等人,苏员外看见他,甚至不顾肩膀箭伤,固执的上前道歉。
“这位小兄弟,苏某有眼无珠黑白不分,让你受屈了。”
“前辈你受伤了,不要乱动。”周兴云有些无礼的把苏员外按坐地上,条件反射撕开他衣襟检查伤口。
“小兄弟你这……”苏员外不明白周兴云要做什么,只能眼盯盯注视他。
“若等血液凝固衣裳再处理伤势,会很容易撕裂伤口……”
“小兄弟懂医术?”
“前辈,请问苏府一共有多少家丁和丫鬟?”
周兴云答非所问,反而用只手紧按苏员外胸肩,问他苏府上下有多少人。
“不计内人,大约……啊!”
就在苏员外心存疑惑,盘算府中家丁与丫鬟数目,周兴云快刀斩乱麻,嗖地拔出他肩上箭矢,利索动作不禁让四周长辈瞠目结舌。
“云儿不可无礼!”唐彦忠顿时吓傻了,情绪激动的挤出人群,心想把周兴云拽回来。
唐彦忠大概误会了周兴云,以为他借此报复苏员外……
“唐兄莫激动,咳咳……小兄弟没有恶意,他在为我疗伤。”
“苏前辈请用力按住这两处位置,可以稍微止血。”周兴云左手拇指与食指,一直用力按紧苏员外胸膛,意思两处穴位能防止流血。
此时众人才发现,周兴云拔箭刹那虽然溅出不少鲜血,可拔箭之后,伤口并没有恶化,而且苏员外精神尚好,可想周兴云拔箭疗伤十分成功。
终日刀尖舔血久经沙场的老江湖们,自然司空见惯,晓得这是个非常好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