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扬帆起航渡汪洋

他将那名叫椰子壳的男孩放在床上,说道:“你且好好休息,别的事情也不用做,把病养好了最重要。”

椰子壳问道:“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牧清歌说道:“我只是一时兴起,才帮你一把。”他来到桌边,倒了杯水,递给那椰子壳。

椰子壳说道:“谢谢。”

牧清歌说道:“我答应帮他们炼药,这几日你照顾好自己。”

结诩飞来,停在牧清歌肩膀上,说道:“你也真是闲得无聊。”

临出发还有几日,牧清歌便依照约定,将运来的材料炼制成丹药。偶尔他去甲板上,看见水手们搬运各种各样的货物,金、银、铜一类的金属,或罂粟烟草之物,都整齐地摆放在储物室内,走过舷梯,税收将材料运来,给牧清歌,说道:“这便是要用到的材料了。”

牧清歌道了一声:“多谢。”便将材料一齐拿到房间里,大多材料只有六、七阶的品质,故而也只可炼制出这些品质的丹药。他依照约定炼药,已经有数日了。

结诩问道:“你又要炼制什么丹药?”

牧清歌答道:“一些疗伤或恢复玄力的丹药,我看这些药材正适合炼制这些。”

椰子壳已经养好了病,从床上走下来,说道:“承蒙你照顾了,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牧清歌说道:“那等我炼药结束后,你和我讲讲你以前住哪里,是如何生活的,好吗?”

椰子壳说道:“好。”

结诩对椰子壳说道:“一会儿你保持安静,不要干扰。”

椰子壳“嗯”了一声,就乖乖退回角落里了。

牧清歌将药材以玄力托起,随后又以玄力将其淬炼、提纯,熟练地将炼制好的丹药放入小瓶子里。

如此来回几次,地上的药材皆已炼制完毕。

结诩开口道:“你倒是蛮熟练的。”

牧清歌说道:“这正好也是一个熟悉炼药的机会,待我技艺纯熟后,便可炼制出更好、效果各有不同的丹药来。”

正说着,元蝉从牧清歌衣袖里爬了出来,将剩余的药渣吃进了肚子里。

结诩略感惊奇道:“这小玩意儿还喜欢吃这些东西?”

牧清歌说道:“看来它不是只喜欢元气。”

结诩说道:“不如你多多喂养它,说不定以后还能拿它炼药呢。”

牧清歌说道:“我暂时还没有这想法。”

结诩又问道:“那你打算拿它来干嘛?”

牧清歌起身,先走到椰子壳身前,对他说道:“你帮我将这些丹药给檀鲁送去,可好?”

椰子壳答应道:“好。”转身便飞也似的离开了。

牧清歌抚摸自己脖子上的玉石项链,说道:“我从前在这枚玉石的玄力空间内学习玄术,也粗浅读过几篇记载炼药的内容,我偶然在记载炼药之法的书上,看见过一种叫作养蛊的东西。”

结诩疑惑道:“养蛊?我倒是不知道那是什么。”

牧清歌解释说:“我看书上记载,说是古时候人将特殊方法饲养的毒虫称作‘蛊’,好像后来人们又研制出了新的蛊,听说不同的蛊各有不同的用处。”

结诩说道;“你可当心些,莫要坠入邪道了。”

牧清歌说道:“我且试试又何妨?”说罢,他便将自己手指划破,滴出殷红的血来,喂给元蝉。

结诩见状,说道:“你的血液可不一般,当心点用。”

牧清歌说道:“知道了。”只见那蝉将血液吸食之后,身上颜色也时而深红,时而雪白地变化着。

结诩说道:“你的血可厉害着呢,说不定要将这蝉给整死了。”

牧清歌说道:“我按书上的法子交的,不应有此差错啊,莫非我的血液真有问题吗?”

他又在空中画几个符文,施展起咒语,又将自己的元气喂给蝉,可不知为何,依旧毫无效果。

“莫非果真不行?”牧清歌正疑惑,却不知为何,指尖上忽然有灰色烟雾流出,他虽不知是何情况,为何这魇气会自动出现,又为何涌向元蝉,但只觉得身上一阵剧痛,立刻倒地不起。

结诩见他情况不对,用羽翼轻轻推了推他,问道:“清歌,怎么了?你说说话啊。”

他以玄力渡到牧清歌身上,却毫无效果,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这船上之人,修为浅薄,远不及他,又如何救得了牧清歌,正暗自焦急,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牧清歌缓缓睁开眼,问道:“刚才怎么了?”

结诩说道:“我才要问问你,刚刚如何了?”

牧清歌说道:“我也不知为何,只是觉得身体里一阵剧痛,立刻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就坠入一片黑暗之中,良久才缓过神来,现在倒是无大碍。”

结诩说道:“应当是你身上那团灰色烟雾的缘故,今后你还是不要再用这法子的好。”

牧清歌问道:“那只元蝉呢!”他向一旁看起,蝉还在地板上躺着,仍有生息,于是说道:“大概炼蛊成功了。”

结诩说道:“这法子邪门,你以后还是小心些好。”

牧清歌说道:“我看这蛊既然已经炼成了,不用白不用,不如来看看有何效果。”

结诩几番劝下来,但执拗不过,牧清歌执意养蛊,便知多费口舌无益,也不再多言。

牧清歌见蝉已通体雪白如银,便说道:“今后就叫你白蝉蛊吧。”

结诩说道:“这东西看起来倒是个不错的药材,不如你以后等它多繁衍几只,拿来炼药如何?”

牧清歌说道:“先放着再说吧。”

结诩说道:“你刚才说这养蛊是饲养毒虫的特殊法子,不如先试试它有何毒性,说不定可用它的毒炼药。”

牧清歌检查了几番,说道:“看起来这家伙好像没毒。”

结诩问道:“那它有何作用?”

牧清歌思忖片刻,道:“不知。”

结诩说道:“弄了半天,倒白忙活了。”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二者对话,椰子壳在门外说道:“牧公子,我已经将丹药送了过去。”

牧清歌说道:“知道了,进来吧。”

椰子壳走进来,问道:“今日外面风景还不错,听说船队快要出发了,要不你出来看看风景吧。”

牧清歌将白蝉蛊收起来,走到门前,说道:“好,那你和我讲讲你以前住在何处、如何生活的。”

“嗯,好。”椰子壳应了声,便带着牧清歌来到甲板上,正是黄昏时分。

海天相融之处,余晖在晚霞里轻吐心蕊,橘黄色的落日余晖恍如花瓣,一经晚风的吹拂,便应和飞鸟的鸣叫与浪潮的冲刷声,一齐莅临沙滩上。几个孩童虽衣衫褴褛,脸上却洋溢灿烂的微笑,与同伴一齐玩闹。

椰子壳说道:“我和他们一样,我们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实在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我们才来到船上当苦力。这里的日子虽然苦了些,却比以前更容易活下去,只是从前我们也不像现在这般,可以在沙滩上自由地嬉闹。我以前的生活,就是在贫民窟里为了找食物而整天奔波,你大概会觉得我的名字有些奇怪,有时候贫苦人家的父母会给自己的孩子起个没品位的名字,说是好养活。嗯…我想想…听说以前,在某些贫苦的村子里,会有人给自己的孩子取个什么‘二狗’‘狗蛋’之类的名字,我的情况也类似,因为那年家里人靠椰子壳上的椰肉度日,所以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我七岁那年,就来船上做事了,现在我已经十岁了,日复一日地服从命令,虽然经常受到抽打,但我也没别的去处。唉…那些孩子…我们都是一样的,只听着上面的人吩咐,每天任劳任怨,过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子。海上的航行是有危险的,也许运气不好,碰到礁石还算小问题,若是迷了路,又或者遇到了海兽,说不定就全军覆没了…我们这些苦力,只能每天过着这样不知为何而活的日子…你说,这样算不算苟且偷生?”

牧清歌向人群看去,目光淌过夕阳的余晖,融在黄昏里,望着那群孩童,久久无言。直到黄昏将影子拉长,光辉暗淡了几分后,他才开口问道:“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救你们脱离苦海呢?”

椰子壳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这里,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过了会儿,嬉戏的孩童们走上来,水手说道:“派出去的商队都把货物置办齐全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檀鲁走上船,向牧清歌走去,说道:“牧公子,感谢你给我们炼制了那么多丹药,但我们都是生意人,占了你这么多便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牧清歌说道:“可否让这些苦力以后过上好日子,至少不必像以前那么苦、那么累。”

檀鲁说道:“他们这样的人,到处都是,你就是想救,都救不过来。”

牧清歌问道:“那能否把这些孩子给我呢?”

檀鲁说道:“可以,你炼的丹药可比他们值钱多了,苦力还可以再买。你要愿意,现在这些苦力就是你的货物了。”

牧清歌说道:“好的,谢谢。可否再请教一些问题,既然我是炼药师,那我去澜檀城可以赚到钱吗?”

檀鲁说道:“这是当然,虽然我们那里人群来往密集,但炼药师可是稀有职业,亿中挑一啊,何况你修为这么高,你要是去我们那里,一定是各大权贵争相结交的大人物呢。”

牧清歌说道:“我不想当什么大人物。”

檀鲁说道:“好吧,那我现在把苦力们叫过来,以后他们就听你的话了。反正我们和他们也只是雇佣关系,今后他们就归你管了。”他去将苦力们都叫了过来,一一带到牧清歌面前。

结诩站在牧清歌肩头,问道:“你找这么一对麻烦给自己,能有什么利益?”

牧清歌说道:“还没想好,没什么利益也无妨。”

檀鲁向众人说道:“以后,你们就跟着牧公子做事了,他叫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说完后,他就离开了。

有人高喊道:“杨帆!启航!出发!”于是船队纷纷向无尽的汪洋大海驶去,涌向橘色黄昏之中。

结诩问道:“到了别的地方去后,想好今后要做什么了吗?”

牧清歌说道:“一,增长实力;二,游历世界;三,采药炼丹。我想,大概就这些事情吧。”

望着沉坠海中的夕阳,他问道:“结诩,你可知有没有什么以弱胜强、越阶挑战的方法吗?”

结诩说道:“不知,术士修炼,越往后相差一级实力差距越大,想要以弱胜强,未免有些荒唐了。”

牧清歌说道:“我倒是想要拥有以弱胜强的能力。我不太愿意由命运推动我的人生,更想主动去追寻、去拥有。”

在橘黄色落日与夕阳一同消隐之后,暮色里缓缓浮现了清幽的繁星之夜,如露水的星群,在夜风里飘荡光辉。透过雾霭,天上的星海从云雾缭绕里倾泻而下,顿时水天相融于一色,繁星缀满海天,远远望去,如船舶航行在星海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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