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众事言毕去他乡

话说那日牧清歌回去休息后,雨弦和云婉也都各自回去,待黄昏如叶染秋色,淡月浅浅似爪痕,众人早早歇息安睡去了。次日,曦光泛白,夜色未消,雨弦和云婉亦是还未起来,就听仆人传来消息,几个女仆念咒传音,道:“小伊有事,叫大家一起过来,到院子里有事交代。”云婉昨夜和雨弦一同歇息,今儿起得早,本想着不知去何处玩玩,好消遣时光,却听见这消息,来了气,对雨弦说道:“早不来晚不来的,有事又不提前说,害得我打乱了自己玩乐的计划。”雨弦在一旁将衣裳穿好,将一袭素洁白衣穿戴整齐,将一根淡蓝色玉带系在腰间,又坐在案前,照镜子打扮自己的妆容,束好自己的娟秀长发,说道:“云婉妹妹,你也快些打扮吧。平日里小伊姐姐都不会随意叫我们的,今天像是有什么急事,我们还是不要耽搁得好。”云婉揉惺忪睡眼,道:“我知道了,好姐姐,你也来帮我打理一下头发吧,这样快些。”

雨弦无奈道:“你又如此,我打不了你多少,怎么就像是自幼将你拉扯大似的?”

云婉嘻嘻道:“当然因为你是我的好姐姐啊,我们姐妹间的感情,可比府邸里其他人要好得多了。”说罢,她便走到梳妆台前,镜子将她的倩影映在雨弦后面。

雨弦回眸看向她,招招手示意,说道:“过来吧,快些弄好,我们也快点过去。”装扮完毕,二女一同推开门,沿街边直走,随后转了几道弯,就到了。因是起得早的缘故,一路上都显得清冷,未能见到别的人影。如此安静,大概街道也会觉得寂寞吧。

来到庭院后,雨弦见一众人等皆聚集在此,云婉跟在她身后,却也不急,才走过来。小伊正拿文件,手执一支羽毛笔,一旁还有府邸里其他女仆也都到齐,另外顾薇来了,慕华也在此,还有一不认识的年轻白衣男子。视线绕过几人,雨弦将目光停留在牧清歌身上,打招呼道:“清歌。”

牧清歌轻声道:“既然人都到了,就开始说吧。”

云婉不知是何缘故,竟让大家一起在此,她看向白衣男子,问道:“清歌,他是谁?我以前好像不曾见过。”

牧清歌说道:“幽影碧灵蟒。”

云婉道:“什么?”

慕华在一旁解释道:“清歌打败了他,就用咒印给他签了契约。现在他的人类名字是幽影,就是那只萤火之森的十阶十级灵兽。”

牧清歌说道:“雨弦,你还没有通灵道,就与他缔结契约吧。我将咒印给你。”

雨弦心中惊讶,道:“这如何可以?我用不上的,你怎么不自己留着?”

牧清歌解释道:“我想将寒蝉商会给小伊,将幽影碧灵蟒给雨弦,城主府给云婉来管,慕华来管萤火之森,记得让空云城的术士和灵兽和谐相处,要是遇到困难,就找雨弦和幽影,府邸里其他女仆辅佐小伊,顾薇负责管理仆人们和帮助小伊。嗯,大概就这样吧。”

云婉问道:“清歌,你忽然说这个做什么?”

牧清歌答道:“我要离开,去别处。”

其他人都吃惊问道:“好好的,怎么要离开?”“离开去哪儿?还是留下吧。”“你刚成新城主,还有很多事情呢。”

牧清歌说道:“我离开后,大家就各司其职吧。如今萤火之森不再如往日那般将空云城与外界隔绝,那里的灵兽都听幽影的话,加上我将所有钱财都留给你们,你们经营好这座城应该也不难。我发现城主府有不少藏书和修炼资源,你们都可以拿来用。”

云婉走上前,不禁落泪道:“干嘛要走,这里好好的,整日都可以玩乐,有什么不好?”

牧清歌说道:“我只是想去外面看看。”

云婉问道:“你要去漂泊吗?”

牧清歌说道:“不是,我要去流浪。”他话锋一转,又说到:“我是炼药师,去外面说不定可以找到更好的药材,炼制更好的丹药。我在城主府的藏书里看到过,这个世界一共有九种稀有职业,炼药师只是其中之一,说不定我在外面的世界可以见识到更多新奇的事情。”

云婉好奇道:“外面的世界,真有那么好吗?”

牧清歌说道:“我不知道。”

雨弦方才一直缄默,现在终于开口,问道:“清歌,那你什么时候回呢?”

牧清歌说道:“我也不清楚。”然后他又将视线看向幽影,说道:“我在萤火之森的那个沼泽里获得的瘴气,现在都放在城里的一处花园了,若是你需要,就都给你了。”将事情都交代完毕后,牧清歌准备午后离开。小伊拿着羽毛笔将方才的安排都记录下来后,说道:“公子,你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管理你交给我们的东西的。”

云婉听方才牧清歌说起有九种稀有职业,问道:“清歌,一个人怎么知道自己是否有稀有职业天赋啊?还有,你又是如何知晓自己有炼药师天赋的?”

牧清歌说道:“书上有记载判断一人是否有稀有职业天赋的方法,说是可以用冥想来显现,也有说用玄力水晶检测的方法。”

云婉好奇多问了几句,试了一番,身上就出现奇异光芒,竟真出现稀有职业天赋,便惊讶道:“清歌,你看,我这是什么稀有职业?”牧清歌仔细打量一番,说道:“似乎是祭师。”其余人见她竟觉醒稀有职业,也纷纷尝试,却无一人成功,不由得一阵羡慕。

云婉也惊奇,看向牧清歌追问道:“那是什么?”

牧清歌说道:“我记得城主府的藏书上,记载了祭师的能力是祭祀仪式,是一种将祭品作为代价以获取能量的手段,也可强化祭品。例如,祭师对自己使用祭祀仪式以加强冥想效果。回头叫大家将城主府的相关书籍给你,我要外出游历,不能留在这儿了。”

云婉有些许失落,道:“今后我会好好修炼的,要是有机会,我去找你。”

牧清歌“嗯”了声,又走到雨弦身前,说道:“现在你便将幽影变成自己的通灵道吧,咒印已给了你,我在一旁护着你,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雨弦道了一声:“嗯。”随后便开始与幽影缔结通灵道契约。成功之后,她问向牧清歌:“昨日你召唤出的灵宠,如何?”

牧清歌说道:“修为与我差不多。”

雨弦又问道:“那他会伤你吗?”

牧清歌答道:“当然不会,你怎会这么问?”

雨弦说:“我担心他修为高我太多,他未必服我。”

牧清歌说道:“不必担心,他修为高也会听你的。有一个十阶十级的高手听你的话,今后这里也无人可威胁你了。”然后他又走到小伊身前,交代道:“我若走后,你要是愿意,记得帮一帮穷苦的人家,城里的平民窟里,要是有谁日子过得苦,就送些钱财,经量帮帮。嗯,都凭你的心意来做就好,我也一向不擅长处理这些事情,今后你觉得怎么管理商会好,就怎么管理吧。”随后他又将一些琐碎的事情一一交代,大概是不擅长交谈的缘故,他说得有些条理不清。

正午过后,小伊想着烹饪一顿佳肴,虽说术士若玄力充盈,不食五谷也无问题,也不会因此而伤身,但牧清歌将走,临别前的一面,还是吃些食物再走好些,免得过于冷淡。可牧清歌示意不必如此,便在确认一切事情交代妥善后,略备些许钱财与其他物件,就要离开。他向城门走去,碧空纤凝,纯净无尘,秋日骄阳,亦不灼人。打开城门,大家目送他的身影渐行渐远,在视线里逐渐朦胧隐去。良久,小伊在街头安慰众女,道:“好了,大家也莫要过于伤心了,他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以后也会回到这里来的,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随后大家便各自回去了,今后准备各司其职。

且再说牧清歌离城之后,便向萤火之森深处走去。他不知从此出去往外面的世界后,应当何去何从,也不知何处有人烟,只好走一步是一步。

在清幽的绿野小径上,交织的绿荫掩映成拱形,铺成一条翠色的隧道,潋滟秋光从叶隙间、淅淅沥沥地随树林的清新韵律而飘浮,是风吹拂得林叶漱漱作响,此起彼伏的乐声在绿野的波涛里,将纯净的光景向前延伸,流淌在蓝光里的一片洁白向后移,邂逅一棵棵青葱绿树,如遇仙姝。

在秋天里,在这里,盎然生机以胜者的荣姿傲立。

直到蓝光渐熄,碧空染秋,玫瑰色的黄昏盛来满天琥珀光,远处的飞鸟在羽翼上轻载霞光,去往薄暮里,和夕阳一起淡淡消隐。

就像田野的农夫,刈尽由春天里的一束束青翠在灿烂秋日里化作的金黄,将丰收秘密收藏。

暮色向晚,黄昏渐暗。

牧清歌觉得景色悦目,赞叹道:“如此优美的风景,就像女孩子一样。”

一道声音响起:“你那里女孩子可不少,也长得不错。”结诩悄无声息地出现,看着他。

牧清歌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结诩问道:“你这样慢悠悠地走,何时才能去外面的世界?”

牧清歌说道:“我不认识路啊,另外我想看看能否找到一些药草,说不定可以炼制丹药。”

结诩说道:“那更应该快些走了,沿一条直线走出去,说不定到森林外面就有路了,等遇到别人,也好打听哪里有好药材。”

牧清歌觉得他说得有理,道:“好,那我飞快些就是。”

结诩却道:“不如你坐在我身上,我载你出去。”

牧清歌说道:“好。”然后纵身一跃,直接坐在他的背上。

结诩舒展羽翼,大喝:“出发了!”

居高俯瞰而下,眼前景色更开阔清晰起来,翱翔云雾之间,清凉拂身而过,牧清歌顿时觉得心旷神怡,随后就躺了下来。夜色渐浓,群星显露,令人沉醉。

结诩说道:“旅途漫长,不如我们聊聊天吧,也好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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