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磊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克尔一脚踢开路上的一个废铁盒问。
“快了！只要到了苏联彻底解体，e国政府的地位再也无法动摇时，就会好了。”贾磊说。
“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再这么乱下去莫斯科就完了，你看这街上到处都是垃圾也没人管。”勃尔也皱着眉头问。
“我又不是神仙，我哪知道到底是哪一天！”贾磊翻着白眼说。
贾磊就是知道也不能说啊！
“别说这些无聊的话题了，咱们今天出来是为了给明天的圣诞节大采购的，你们高兴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今天我请客！”贾磊豪气的说。
“买什么？这里的物价这么贵，配额外食物的价钱居然比你卖的还高？现在吃东西就和吃金子一样，我们真吃不下去。你还不如把这些钱直接换成金子给我们呢！”莫北翻了个白眼说。
“你说错了，现在在苏联金子可没有粮食值钱！”勃尔指着路边卖东西的本地人说。
现在苏联的食品还都是必须在商店里销售的，大城市路边根本没有几个卖食物的，当然像西伯利亚那些偏僻的乡下地方，还是可以偷偷卖东西的。
“勃尔说得对，据我所知e国政府正在到处大量抛售黄金换粮食呢，金子真的没有粮食值钱。哎！……有些事老百姓还是不知道的好。”贾磊叹了一口气说。
比如说苏联前两个月全国的粮食库存只有300吨，而全国每个月需要消耗掉的粮食至少也要500吨……
“几位先生，请问你们需要买几件首饰当成圣诞礼物，送给家里的女士们吗？”一个贵夫人捧着一个华贵的珠宝盒走过来问。
“很漂亮！”贾磊赞叹的看着镶满宝石的盒子说。
“这么好的东西，你为什么要卖呢？”勃尔忍不住问。
“我分配的口粮已经吃完了，再不把它卖了我就没有东西吃了。”女人恋恋不舍的摸着珠宝首饰盒说。
“你打算要多少钱？”贾磊问。
“首饰大概2万美元吧，盒子只要1万美元就可以。”女人茫然的说。
“你现在卖很吃亏的，你把它再留一段时间也许能卖更高的价钱。”贾磊说。
“我一刻都等不了了，我已经整整有一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东西也许明天我就睁不开眼睛了。”女人穿着一身修身款的风衣小声的说，她的腰已经细到两只手就能握住了。
“像你这样的贵夫人，怎么会连吃的都没有呢？”皮特惊讶的问。
“我们现在是按劳动力分配口粮，e国政府首先把粮食分给工人们以免他们闹事，而拿到最多粮食的是军队，因为叶利钦需要他们的支持，再然后就是教师和科研人员等单位的职员，像我们这种没有工作的人分配的口粮，只能饿不死罢了。”女人小声的说。
“可是你们全国不是刚刚才涨过工资吗？就算缺一个人的工资也不至于买不起吃的吧？”皮特问，12月1号起叶利钦给全国涨了高达90%的工资。
“你这还不明白，物价比工资得涨幅更高！”贾磊说。
“我家里不止我没有工作，其他人也没有工作。”女人说。
她丈夫作为前苏联政府的官员，现在也没有工作了，家里的几个成年人都没有工作，只能变卖首饰去黑市买高价粮食填饱肚子。
“这个首饰盒很漂亮，我出35000美元买了。”贾磊说。
“谢谢！”女人高兴的说。
“老板你买这东西干怎么？”皮特不解的问。
“明天晚上抽奖，我圣诞节都要你们来加班，如果不给你们准备一个好点儿的奖品，你们还不恨死我呀？明天你们每人可以从里面挑一件首饰，做圣诞节礼物！”贾磊翻着白眼说。
“也对！我们国家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老板会让员工在圣诞节加班的，今年你把我们全都留下了。如果不是看在上万美金加班费的份上，大家早就走了。”皮特不高兴的说。
“再忍一忍吧？等圣诞节完事了，咱们就不忙了。”贾磊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觉得不太可能，这几天上门的客人越来越多了，我们根本没办法全都接待。看着那么多钱从手里跑掉，我的心好疼啊！”皮特捂着胸口说。
“没办法就我把m国和y国所有的人脉关系都动用了，一天也顶多就能拿到四十张机票。再多的我也没办法了！”贾磊无奈的说。
“哎……”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叹了口气。
好多钱在眼前却挣不到！真是让人太心疼了！
“好了，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我们去买圣诞节的装饰品吧！”贾磊说。
“幸好我们作为外国人不需要各种票据和配额才能买到商品！”皮特庆幸的说。
“但是我们花的钱要比他们贵好几倍！”贾磊翻着白眼回答说。
漂亮的圣诞树、各种彩色拉花、灯光装饰物等这些以前在苏联难得一见的东西，现在已经全都出现在黑市和进口商店里了。
“圣诞树来两颗！”，“红酒和火鸡也不能少！”，“还有甜品和水果……”
这些不属于基本食物的东西，已经可以公开交易了。贾磊高兴的带着人疯狂采购，完全不在意它们高昂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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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12月25日圣诞节
“大家加油，这是咱们今年的最后一单生意，今天结束以后大家就可以放假回家去过新年了。”贾磊站在旅行社里拍拍手说。
“太好了老板，昨天的平安夜我们只是草草的吃的点东西，今天回去以后我肯定要吃真正的火鸡。”皮特说。
“我知道你们都想回家过年，所以后面几天的工作我们一个都没接，大家加油！把这最后一单生意做完，你们就可以跟着飞机一块儿飞回去了。”贾磊对皮特他们这些国外来的员工说。
“真羡慕他们这么早就能放假？我们还要留在这里值班！”勃尔说。
“我们东正教的圣诞节是在一月份，早着呢。不用和他们一起放假！”克尔说。
“可过几天就是元旦了！”克尔有些遗憾的说。
“我亲爱的兄弟，想想老板给发的奖金和加班费，你就不遗憾了。”勃尔说。
“好了，废话少说咱们走吧！”贾磊说完就带着人出门了。
门外依然和半个月一前一样，挤满了前来报名的客人。
“我们马上要休新年假期了，暂时不接待报名。”诺万说着把暂停营业的通知挂在门上了。
“不！”现场响起来一片失落的惊呼声。
“我们走吧！”贾磊说着上了他们旅行社的大巴。
“今天怎么有这么多人？”贾磊皱着眉头问。
“实在对不起！外面的公交车好多都已经停了，就连火车都开始晚点甚至取消了，我朋友想跟我们一起到机场去想想办法。”一个客人不好意思的说，车上好多人都是来蹭车的。
“实在抱歉，我真没想到火车居然会出现取消这种事。早知道我就应该跟着他一块儿在你们旅行社订机票的！”客人的朋友也不好意思的说。
“哎……就算你去了机场也没用，现在就算花十万美金买一张机票都买不到了！”贾磊好心的告诉他说。
“我知道！但我怎么也要去试试，现在火车大面积晚点、取消，加油站里面也没有油，想要离开莫斯科就只有坐飞机这一个办法了。”朋友发愁的说。
“等等吧！等过几天秩序稳定了，无论是火车还是加油站就都回恢复的。”贾磊说。
“可是了到了那时候，警察局和法院也恢复工作了吧？”朋友苦笑着说。
“他们应该是第一批恢复工作的！”勃尔说。
“咦？他们这几天不是都在上班吗？”贾磊好奇的问。
“他们内部也经过了大半的清洗和调整，前几天警力和人手一直不足！”克尔解释说，这时汽车开始启动了。
好多没来得及报名的乘客不死心的跟着汽车跑了几步，最后还是无奈的停下了。
车子摇摇晃晃的开在莫斯科落满积雪的路面上，马路上的雪和障碍物很多根本就没人清理，政府为了号召清洁工继续工作，已经把工资提到了3000卢布了。
可是人们还没从骤然降临的体制转换里反应过来，即使有如此高的工资，前来干活的工人依然很少，街上的治安更加差了。
街上到处是混乱的人群和游行抗议的队伍，路过一个食品销售点时，贾磊看到排队的人们和守卫打了起来，最后人们冲进店去疯狂的抢夺食品。
街上还有一些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和前苏联退伍的人，拿着枪到处趁火打劫。这里到处是打砸抢烧的人潮，整个城市一幅混乱的景象。
“小心！有人！”贾磊看到道路中间摔倒的一个年轻人，吓得大喊一声。
“看我的！”司机非但没减速，反倒把油门踩到底加速冲过去。
“你要干什么？”贾磊惊恐的大喊。
“坐稳了！”司机大喊一声加速冲过去了。
年轻人先是被吓得破口大骂一声，然后就向路边滚过去了，同时司机猛打方向盘绕过了他之前躺的位子。
“还好没事！”贾磊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说。
“这个人干什么的？碰瓷吗？”贾磊把头伸出车窗往后看了一眼说。
“回来！”勃尔吓的大叫一声，白着脸一把把贾磊拽回来，然后立刻关上车窗。
“砰砰砰！”几颗子弹打在车身上的钢丝安全网上，贾磊吓得一哆嗦。
“妈的！让肥羊跑了。”贾磊从后车窗里惊恐的看到，十几个拿着枪的强壮男人从路边的小巷中跑出来的狠狠地说。
“他们大白天的就拿着枪？警察都不管吗？”贾磊问。
“人太多了，枪支泛滥管不了！所以我现在在路上，不到迫不得已绝不停车！”司机吹了个口哨说。
“你的车开得很好、判断力也很好，我要给你加工资发奖金！”贾磊竖起大拇指说。
“那就谢谢老板了！”司机咧开大嘴笑着说，然后他拿出一小瓶伏特加高兴得喝了一口。
“我收回刚才的话！如果你要是再在开车的时候喝酒，或者是喝完酒再开车，不但奖金没有了！我还会让人把你解雇的！”贾磊赶紧说。
妈妈呀！酒驾可是要死人的……
“老板你别这么不通人情吗？莫斯科的冬天多冷啊！不喝口酒我会冻僵的。”司机立刻紧张的说。
“可是你万一喝多了，就容易出交通事故！到时你和客人们的安全都没法保证了。”贾磊说。
“绝对不会的，我心里有分寸！喝一小口酒不会喝醉的。”司机赶紧说。
“就是！喝口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e罗斯人大部分人开车的时候都喝酒。”乘客们豪不在意的说。
他们仿佛从来没想过，把自己的性命放在一个酒鬼手上是多不安全的事。
“你们俄罗斯人难道为了喝酒连命都不要了吗？我是不赞同酒驾的！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要么戒酒继续做我们旅行社的大巴司机，要么我就让人把你辞退。”贾磊严肃的对司机说。
“我要是丢了这份工作，全家人就要饿肚子的！可是要让我戒酒，我马上就会死的！”司机崩溃的说，车子立刻晃了起来。
就仿佛和司机的心情一样！
“你先别激动！老板也不是让你完全戒酒，贾磊只是想让你在开车的时候别喝酒罢了？其他时候你是还可以喝的。”勃尔赶紧说。
“噢！这样还好……”司机松了一口气，继续稳稳的开起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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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就这样开向了机场，让贾磊意外的事，去往机场的路上多了好多检查站，好多车被拦下来仔细检查，有些人连人带东西都被扣留了。
“糟糕了！多了这么多检查站，我们不会有麻烦吧？”好多乘客害怕的问。
“你们身上没带一些惹麻烦的东西吧？”贾磊也紧张的回头问。
他胆子比较小，在做生意前调查过顾客的身份，这群人大多只犯了一点经济上的错误，其他的并没什么大问题！
“没有！您叮嘱过让我们不要带一些违禁品，以面在机场被扣留延误航班！我们都记着呢。”乘客们纷纷说。
“那就好！你们马上再检查一遍，如果有什么不妥的东西现在就扔掉。不然会连累全车人的！”贾磊隐晦的暗示说。
然后下面的乘客就开始的窃窃私语，不一会就有两三个乘客从身上掏出东西扔掉了。
贾磊装作没看到，赶紧回过头去！
这样他们安全的路过了四五个检查站，直到最后一个才被人拦下来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