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离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在一座宫殿里醒来,富丽堂皇的装潢和明晃晃丝毫不怕浪费的烛火。
这里想必就是希国皇宫了。
她起身,可是全身却没有丝毫的力气,就连身上的半分灵力都使不出来。
或许过几日便好了,她下榻看着周围的一切,屋外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开门进来。
吓了锦离一个激灵。
“你...是何人?”
“你醒了。”
来者是一位俏皮靓丽的少女,一袭烟水百花裙外面披着一身靓丽的粉袄,梳着周正的百合髻,发心簪着一株用绢花做成的海棠。
虽说长得算是水灵,周身的珠宝也尽显矜贵。
“你....阁下是何人?这是何处?”
少女坐下,身后的婢女上前为她倒了杯茶水,随后问道:“你和庚哥哥是什么关系?”
少女眼眸盯着自己,仿佛在打量着,试探着。
“庚渊?他在哪儿?”
少女双手交叠,“是我先问你的。”
“我们....看你理解的意思。”
锦离也在试探着,现下的少女身份不明,自己的法力又未恢复,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是希国郡主希兰,这里是希国皇宫,你已经睡了一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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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界的有一个月那还好,可是现下发生了什么都未可知,庚渊去哪儿了,这里不像是战败国,倒像是一切平安。
锦离继续开口问道:“庚渊去哪儿了?”
“庚哥哥出征了,还未回来。”
出征?
“郡主可否将这一个月的事情尽数告知于我。”
希兰点点头,但是她开口却提了条件,“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希望你能够遵守。”
“郡主请讲。”
“我不喜欢你。我更不喜欢你和庚哥哥在一起,不妨和你直说,我很喜欢庚哥哥,我希望你能够离开,届时,我会给你毕生的荣华富贵。”
少女的眼里毫无任何的掩饰,对她带着些许的忌惮之色。
锦离唇角扬笑:“那还真是不好意思,那得看你庚哥哥的。”
她说完,随便算了一卦,希国大胜,看来此次危急关头算是过了。
她行了礼后,就要离开,希兰突然开口:“我知道你是修仙之人。”
锦离一顿,侧首:“郡主想说什么?”
希兰这回眼底是尽数的嘲讽:“修仙之人不应该纠缠于男女情爱之上吧。”
“郡主说的及是。多谢郡主的救命之恩,若没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
希兰大喊:“你不许走!”
锦离再次驻足,扭身,“郡主还有其他事吗?”
希兰神色有些慌然:“你.....你要去哪儿?”
“自然是从哪来回哪去了?”
“你不许走,你走了庚哥哥会怪我的。”
锦离眼底闪现出几分狡黠,“你是来看着我的?”
希兰并未回答,只是高傲地挺直了身板。
锦离眉眼带笑:“郡主,你既然知晓我是修仙之人,想必,宫内也有修仙的同道中人吧。可否带我一见?”
少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想起之前肖责先生曾经说待她醒了要带她去见先生。
希兰心底莫名有些不平衡,明明什么都有的她,见到此女子之后,之前傲人的一切都没了。
“走吧。”
肖责先生居住在湖心阁之中,可是通往湖心阁却没有任何的道路,或许这位肖责先生真是仙人也说不定。
希兰只能带领她到岸边,望着湖面粼粼波光,锦离展袖踏风,最终踏入了湖心阁。
阁内燃起袅袅檀香,朱门紧闭,却听见了悠扬铮铮的琴音。
她轻叩朱门,只叩一声便开了,她走进去,行礼道:“晚辈锦离,求见肖责先生。”
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人,那人眉间仙印,手持浮尘,束着发冠,仙风道骨。朝着她行礼:“参见神君。”
这人居然知晓锦离是神君,在她印象之中凡间并未有此等人物,那她身上的伤许是他治好的。
少女轻点下颌,随即问:“先生识得老身?”
肖责淡然一笑:“神君恕罪,此为天机就不便告知神君了。”
锦离知晓识趣,问了正事:“是先生救了我和我的同伴。”
“神君英明。”
“那庚渊呢?”
“仙君身负重伤却仍然将神君带到在下的面前,实属不易,而且,仙君仙法卓绝,在下就与他做了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希国国运渐衰,但在下不忍看到希国破灭,因此,在下希望仙君能够亲自出征,护我希国短暂平和。”
锦离思索着,看着眼前的临安,确实希国的国运里有吉也有凶。
她卜卦之法不如桑鲤,桑鲤一卦可看生死期限,可她不能。
肖责一挥浮尘,圆桌之上是早就已经煮好的茶。
他作请状。
锦离就坐。
“你为何指引庚渊前去?”
若非有仙法指引,靠着两人受伤的脚程是不能赶到希国国都的。
肖责缓缓开口:“神君见谅,或许是在下与您有缘分。”
“缘分?先生此言何解?”
“神君可知我为何要修习仙法?”
锦离不言,静静地听他说:“我本是天虞山的一只妖,那日落入凡间被仙君所获。不小心掉入梦境之后,我看到了苍生万物的毁灭,看到了悲天悯人的神女,她的诞生,她的消散。后来神女把我送入仙界修习,我与她再无相见。”
锦离听着这个故事,心中是道不清说不明的难受,她摩挲着杯盖,低眸开口问道:“那个神女是我?”
肖责浅浅一笑:“是,或不是。”
这么摸棱两可的回答,让锦离有些捉摸不透。
“那先生的意思是,我也会像那位神女一般,消散六界?”
肖责摇摇头:“后世之机,我看不通,或许还是没能够理解神女赴死的决心,也参不透这世间的渊源。”
“先生既不通,那何必再想。”
“世间之法,不灭不生。神君可否参透?”
她知道作为神女的命运也知道自己原原本本就是属于这苍生的。
她怕死,有时候还在犹豫为什么要牺牲她。
神女之理,她到现在也没能参透明白。
肖责放下茶杯后,望着锦离缓缓开口:“此法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想通。我既希望神君不要想通,却又不忍这世间陷入悲道。”
锦离一笑,随即抬眸:“如若悲道出现,我会做出选择。”
她起身,“多谢先生救命之恩。您等的人,总会出现的。”
肖责看着她离开,那背影与她一样像,那人挥手告别,并未转身。
一袭轻衣,一人独行。
三日过去了。
锦离每日站在城门上望着远方希望能够看到旗帜,可是整整三日下来还是一无所获,每日在希兰口中听到那些捷报。
众人在欢呼,庆贺喜得一名仙将,可是只有她在担忧他会不会受了重伤,会不会遇到危险。
五日后的城墙上,她终于看到了那高高飘扬的旗帜。
希军大捷而归,希国上下大开城门迎接,锦离站在城墙上,看着少年一袭铠甲,骑着高马,面容冷峻。
他黑了点,也瘦了点。
可是当他停下时,他扫视着人群之中期盼着能够看见他最想看到的身影。
庚渊一回到皇宫内,就赶往希兰的宫殿。
“阿锦。”
锦离执着书的手一紧,她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她抬眸微笑:“回来了?”
庚渊见状,沉郁的面庞开始欣喜,露出柔情,他跑向她,将她搂进怀中,一遍一遍地说着:“我想你,我想你。”
锦离放下书,也回搂着他的腰。
“放开!”
希兰高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