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伤到了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宫莫寒连忙俯身拉近了雪竹的脸,看到了那上面斑驳的印记,他的心似乎都被紧紧地纠痛着,那鲜红的痕迹似一条凛冽的鞭绳,鞭笞在他的心上“你该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为什么还要惹怒朕?你就如此量定朕不敢拿你怎么样吗?”虽是责问的口气,但他眼中那抹心痛那般真切,真切到连他身侧的她亦能清楚的感受到。抚上她颊畔的指腹轻微地颤抖着,似在竭力平复着自己波澜翻涌的痛意。
“如果我安静就能让你们改变主意放我离开的话,那么我一定会闭上我的嘴不再说半句话!如若不是,那么让我多说几句,又有何妨?”她倔强地抬首对上他幽深的瞳眸,执拗的如同一个顽固的孩子。
对持半晌,终是他轻摇了摇头,无奈地叹息出声“纵使改变的再多,这倔强的脾气依旧是没有变分毫,以后不该说的就莫再说了,至少在朕的面前,你该学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否则,若那一天,你真的说了什么让朕不可忍受的话来,朕不敢保证会再做出些什么伤害到你的事情。到时候痛的便不止是你了!”他轻轻摩挲着她颊畔殷红的痕迹,喃喃出声。
“如若真的有那一天,那也是我自作自受,与任何人无关!”雪竹侧首躲开他的碰触,眼角的余光瞥到他稍显停滞的手时便匆忙敛下了眸光。
“好好歇息,朕不希望有那么一天。记住,以后有朕在的一天,便不会让旧事重演,便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半分!任何人!”宫莫寒坚定地出声,紧握在她双臂上的手越发用力,带着君王的迫视与威严。
……………
遥远的天际,铮铮琴音如高山流水,流泻而出,仿似一抹极尽温煦的春风吹拂尽边塞的每一个角落,让人的心也跟着暖意融融。雪竹伸手接住一片片纷落的雪花。雪花真白,白的仿似离幽谷里那棵常年不败的海棠花。公子弹琴的地方便是在这棵海棠树下,浅衣说那棵海棠树起码有千年之久了,久的它的枝干也有碗口那么粗了。她便趁着无人的时候,在那棵树上绑了个秋千,缠绕上四季常青的袭春藤,公子见了,竟也没有说半句不是。自那以后,每至公子弹琴的时候,她便落座在秋千上,借着风势飘荡飞扬。雪白色的海棠花迎风飞舞,随着公子的琴音纷纷飘落在她的耳侧,颊畔……她侧眸看向一袭如雪衣袍的公子,雪白色的海棠花伴着他如墨发上雪白色的缎带翩然飞舞,那场景,真是极美,美的令人窒息!
“听着这琴音了没?你别听着它那么近,皇上着人找了好几里路都没寻着半个人影,当真是邪乎了!”巡逻的士兵左右看了看颇显忌惮的朝身侧的人说道。
“百八十里都找过了?怎么可能连个人影都找不着?还成神仙了不成?”身侧的士兵不屑的斥哼道。
“还真别说,保不准就是个神仙!……”巡逻的士兵交谈着走出了雪竹的视线,徒留一脸理所当然的她轻笑出声“公子哪会是说见便能见的!”只是话才出口,便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辛酸,袅袅萦绕在她的心头。公子是在等她回去,她知道!只是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能不能让一切再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