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的医生

精神病院的医生?!

“爸!你这是说什么呢!”连志文劝了连老一句,他最见不得连老说死有关的话,去年景言还没回来的时候,连老突发一次心脏病差点就没了,到现在连志文还心有余悸。

穆淑珍握着女儿的手道:“景言你是怎么想的?”

“我和爷爷还有爸爸想的一样,离婚……”连景言这才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连家一家人都赞同,连立群立刻让连志文给左家打电话……说要左坤和连景言离婚,就最近赶紧选个日子把事情处理利索了。

连志文的电话打过去时,岑淼淼正在给连家准备礼物,准备带着左坤亲自上门道歉,连志文都没有给岑淼淼多说话的机会就挂了电话,岑淼淼这才慌了神,忙拎着礼物带着左爸爸和左坤颠颠地往连家赶铌。

谁知道,岑淼淼的车就被拦在了香山别墅区外。

岑淼淼打电话给穆淑珍说自己已经到别墅区外面了让穆淑珍派人来接一下,却被穆淑珍婉转的拒绝了。

岑淼淼这会儿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从酒店出来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连景言一定会选择让秦暖暖生下孩子,只要她看不见就好桊。

没有想到,到最后连家竟然这么坚决的要离婚。

左家一家人被拦在像山别墅区外干看没有办法进去,岑淼淼忙给自己的嫂子艾锦绣打电话,让艾锦绣去劝和劝和连家。

谁知道,就艾锦绣打电话过去都在连家碰了一个软钉子。

穆淑珍只和艾锦绣说……要是她的女儿结婚时候遇到这种事情,她会怎么办?

艾锦绣顿时无话可说。

如果是自己的女儿,那么艾锦绣一定会让自己的女儿和左家离婚。

艾锦绣见穆淑珍态度那么坚决,便笑着转移了话题说了些别的事情才挂了电话。

艾锦绣给岑淼淼回电话的时候,岑淼淼一家还在香山别墅区外等着呢,艾锦绣告诉岑淼淼……左坤和连景言的事情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还是姿态潇洒一点去和连景言办了离婚手续更好。

事情走到这一步,连艾锦绣这位“当朝公主”游说都没有用了,左家自然不能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了。

那一段时间,连志文顾念着自己女儿婚礼上的事情心情不好而且……马上又到林叶凡生日了,于是他给连景言在家里多休息几天,元旦过后抽一天去季霆那里报到。

左坤到现在已经没有脸再去和连景言说不离婚的事情了,自己这边有一个秦暖暖还没有掰扯清楚,他也没有那个心力。

左爸爸和岑淼淼见让左坤和连景言继续过下去无望了,所以便劝左坤为了孩子和秦暖暖结婚。

且在没有征得左坤同意的情况下,岑淼淼已经把秦暖暖接到了左家,说是让秦暖暖养胎。

婚礼之后,连景言没怎么见过左坤,可是却时常会接到左家座机的电话,一响就挂了……

连景言好几次在电话跟前都是这样,她没接……也没有回过去,就只是专心的做自己的事情。

直到后来连景言生理期的不舒服减轻了一些时,她才主动给左坤打电话,通知左坤星期三去民政局办理手续。

左坤好几次去了连景言和郑弯弯家楼下,可是都没有上去……上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每次都是在楼下抽完几乎一盒烟之后就开车离开。

韩昕伟回部队之后,谢温历锐他们几乎每天都约连景言出来,可是连景言都说自己累不想动,就只有岑术和梁蒙蒙还有李墨时单独去看连景言时,连景言陪着他们坐了一会儿。

岑术说,他快要和梁蒙蒙结婚了,所以家里准备动用点关系把自己调回卫-戍-区,以后就能常在北京了。

那年林叶凡死后,岑术不想面对岑森所以自请调离了人人挤破头相进人称“御林军”的卫-戍-区。

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岑术如今快要结婚为以后计,他还是觉得回北京的好。

从头到尾岑术和梁蒙蒙再也没有提起婚礼上的事情,只说了些他们自己的事儿,连左坤都没有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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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晚上,连景言每天都夜不能寐,她每天晚上都能梦到林叶凡……

他的声音,他的话……一直就在脑子里回荡着久久不散。

她还会梦到岑森交给自己的那枚戒指,每次梦醒……她都会把戒指盒拿出来,却没有勇气打开。

好几次,连景言把戒指盒压在了箱子底,可是到最后又会鬼使神差的把它翻出来久久盯着戒指盒看很长时间。

从婚礼之后连景言又一次觉得自己病了,和最初那几天一样,这些日子她每晚的梦里都是林叶凡,一个晚上甚至会梦上好几次,每一次都从林叶凡死去时的场景中惊醒。

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这才最让人觉得惊心动魄。

今晚连景言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她满头的冷汗头发和睡衣已经全部被沁湿,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直到瞳仁适应了黑暗让她看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她全身紧绷的肌肉才缓缓放松下来。

醒来了她便不敢再入睡,那样的场景经历一遍就已经是折磨……这样在一晚上的时间里撕心裂肺的经历好几遍,连景言几乎无法承受。

凌晨一点半,连景言被惊醒之后起身冲了个澡,洗去浑身粘腻后的连景言有些害怕入眠,她犹豫着拨通了美国的一个电话号码。

当那边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传来时,连景言声音却像是堵在了喉咙。

“您好,请问哪位?”

那边纯正的美式英文发音再次传来。

连景言垂下眸,良久才开口:“克斯汀,我是景言……我又开始重复那个噩梦了。”

连景言虽然强烈克制着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可是克斯汀还是听出来她的鼻音。

克斯汀是美国比较著名的心理医生,也是连景言在美国服狱期间的心理咨询师。

那时连景言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吵醒同在服狱的其他人,好几次因为连景言半夜惊呼痛哭的事情险些让女子监狱几波势力打起来。

监狱管理员没办法把连景言送去了单人间,但见连景言似乎夜夜都会惊醒好几次,折磨的连景言精神几乎崩溃,她当时还以为连景言是因为酒后驾车险些致人死亡留下了心理创伤难以平复,便向监狱长为连景言申请了心理辅导。

那个时候克斯汀还不是特别出名的心理医生,就是他……来为连景言做的辅导。

从一开始连景言什么都不愿意对克斯汀说,到后来……克斯汀取得连景言的信任和连景言成为朋友,他一直在帮助连景言。

就在连景言回国前,还去见了克斯汀……克斯汀也认为连景言可以回国面对一切了。

所以克斯汀接到这个嗲话很意外,他认为连景言绝对准备好了,以至于连景言从回国后就了无音讯他也没怎么担心过,可今天突然给自己打电话就告诉他,她又开始作恶梦了

克斯汀询问了连景言近期发生的事情,连景言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克斯汀。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连景言回国的时候并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准备好。

克斯汀经常说,连景言是她见过最聪明的病人,克斯汀以为自己能看透连景言的聪明,就能帮助连景言康复。

然,其实克斯汀也犯了一个是人都会犯得错误,自以为聪明。

病人在他的眼里都是弱者,即便是聪明的连景言……她现在明白过来,当时……连景言回国前和自己做的那番交流和测试,只是连景言给了克斯汀想要的答案,而并不是连景言心里真正的答案。

到现在为止,连景言心里还是没能放下林叶凡的死,也没有能放下对岑森的爱。

她一直在自己心里建立一个天枰,她总会让自己站在最中间的位置……这个地方克斯汀称之为安全岛。

她只要站在这里就会给克斯汀还有她自己一个假象,这个假象告诉她和贾斯汀她放下了林叶凡的死,和对岑森的爱。

可是……这些东西就存在于天枰的两头,只要连景言的心稍微像哪边倾斜一点点……天枰的另一端就会翘起来。

就像这一次,连景言的心偏向了对岑森爱的那一边,林叶凡的死……立刻就会在连景言的心里升起来。

而那些连景言所谓听到林叶凡的声音,和每晚做的噩梦……不过是连景言潜意识里想要恢复天枰平衡而给自己的暗号而已。

克斯汀弄明白这些花了很长的时间,他这才知道连景言其实病得很重。

她在美国的时候,确实是已经渐渐的好转可以放下过去为自己生活,但她并没有完全康复,克斯汀在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时候允许她回国,于是这日复一日中……连景言的情况渐渐的变糟,以至于现在又回到了治疗的初期阶段,完全的沉溺在过去中不能自拔。

连景言现在的状况既需要治疗。

他把连景言的资料全部都整理出来……觉得连景言的心里问题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典型性的教材案例了。

克斯汀为了暂时稳定连景言心里的天枰告诉她,不要再去看那个戒指戒指盒都不要看,等待他想出好的帮助连景言的办法。

他还给连景言了一些有放松和催眠作用的音乐,让她每晚可以听着睡觉,每天也会定时和连景言通电话,对她进行心理疏导。

克斯汀确实很有办法,即便是隔着电话也见见把连景言的心安抚了下来。

不再去看那个戒指盒之后,连景言还是会梦到林叶凡,却不会再梦到林叶凡死去的场景。

就算是她不会梦到林叶凡痛苦的面容,还是会梦到林叶凡和自己甜蜜的过往……她这样的画面也会让她从梦中醒来泪流满面。

当克斯汀提起想要把连景言的资料交给他现在在中国的一个大学同学,让他帮助连景言时,连景言拒绝了。

克斯汀还是把他朋友的资料以邮件的形式发给了连景言,他说……如果连景言改变主意随时告诉他,他会第一时间把连景言这么多年的治疗档案发过去给他的朋友,让他来帮助连景言。

连景言道了谢,却说没有打算去找别人。

连景言明明知道自己病了,可是却还是倔强的不愿意去看心理医生,她不愿意把自己的伤口抛开一遍又一遍的让别人窥探,不愿意……

克斯汀让连景言每晚睡觉前可以泡个澡,这样有助于睡眠,所以连景言几乎每天都按照克斯汀说的做。

这会儿连景言冲泡澡出来的时候碰到酒醉微醺刚回来的郑弯弯,有些诧异:“你不是说今晚上回香山别墅吗?”

郑弯弯说到这儿就是一肚子的恼火:“回不成了所以去就把喝了点酒回来了!”

“怎么了?”连景言注意到郑弯弯唇瓣上的伤痕问的有些犹豫。

提到这里郑弯弯就是火,她把高跟鞋甩在一旁赤脚走进来:“我那车刚刚拎出来……还没走出修理厂五百米呢就跟一傻不愣登的二百五给撞了!刚修好的车好吗?!五百米你让我开不出去!我一下车就火了……正要去和那个开着路虎的二百五理论,谁知道一个没站稳把那个二百五给扑到了,那家伙竟然一脸嫌弃的推开我!!!!!!我是谁?!郑弯弯!都是我嫌弃别人的好吗?!”

“嘴唇也是那个时候磕破的?”连景言问。

该不会那么巧嘴对嘴吧?

“嗯……不过他脑门子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愣是被我磕出了大门牙的印子!”郑弯弯说到这儿有没有忍住轻笑了一声,可是转盼又是一脸愤怒,“可是那个二百五简直就是个变态你知道吗?他叽叽歪歪说出一大堆我都听不太懂的话,结果交警来了竟然判我全责!凭什么呀!我们俩是头对头……又不是头对屁股!”

“那最后是怎么处理的?”郑弯弯咬了咬牙,“车送修理厂,我问他修理需要多少钱我直接给他省得麻烦,谁知道他扣了我的驾照给了我一张名片说等车修好了让我通知他一声,取了车没问题之后就还我驾照,你说这什么人啊?!非得和我一起修……完了还非得我通知他去取车,有病!是觉得我看着他顺眼怎么的?!”

连景言看了眼郑弯弯甩在茶几上的名片,安格言?精神病院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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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北京今年的第一场雪,也正好迎来了连景言回国后的第一个圣诞节。

这雪不似往年的第一场雪夹着雨……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比往年晚一点,突如其来特别的大和鹅毛死的一大片一大片的,这不……半夜里下起,到现在外面路上已经有一层厚厚的积雪了。

见连景言在家里闷了好多天,正巧郑弯弯今天要去取车……就拉着连景言和她一起去。

她说一想到要见到那个二百五她就头疼,必须得连景言陪着才行。

连景言知道郑弯弯是想要拉她出去转转,连景言见郑弯弯这丫头今天要拽她出去的姿态已经势在必行了,便收拾了收拾跟她一起去取车。

安格言倒是很守时的样子,早早就到了……等到连景言和郑弯弯挽着手臂走过来他看了眼表:“你迟到了十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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