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牧樵和苏雅娟又被接走了。
今天选择的地方是一个国有化工厂,这里的建筑相对结实一些,但也倒塌了。
这是经过研判,认为比较有希望找到活人的地方。
今天是第九天了,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刘牧樵在苏雅娟的帮助下开始了亚冬眠,十分钟后,他启动了超能模式,他在汽车里凝神细听。
有了!
有两个地方传来了声音。
一个是呼喊声,很微弱,很绝望。
一个是痛苦的哼吟声。
不过,不是要找的那栋大楼,而是更远的一栋民房。
刘牧樵冲出来,循声而去,“这里,这里。”
救援队全力以赴,不到半个小时,第一地点传来了欢呼声,一个80多岁的老太太竟然是活的!
另一处也加紧了挖掘。
不久,奇迹出现了,这里竟然挖出来9个人,都已经奄奄一息,身上并没有大伤,但都已经衰竭得不行了,动都动不了了。
今天的运气真的好。
……
不过,运气并不是每天都这么好,到了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刘牧樵都吃了零蛋。
也就是说,从地震的第十天开始,一连四天毫无收获。
震后的第十四天,救援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
刘牧樵在做最后一次努力。
今天要是在没有收获,也就只能面对现实了。tefu.org 柠檬小说网
刘牧樵和苏雅娟早早来到阜城,在指挥人员的安排下,来到一个老旧房子区,这地方已经挖掘了三遍。
但是,这里的房子很复杂,挖掘几遍也不一定能够面面俱到,肯定还有遗漏的地方。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里的居民很多,房间很小,挖掘难度大,幸存的机会也会相对较多。
刘牧樵启动超能状态之后,屏住呼吸,细细地听,连厕所里滴水的声音都听到了。
有情况。
刘牧樵听到了有节奏的敲打水管的声音。
很轻,很微弱。
他要辨别具体的击打位置。
“那儿!”
刘牧樵指着300米远处的一栋楼房下,“就在这里了。”
救援队长一看,不禁吸了口凉气,这不是堆放废渣的地方吗?
这工程量可就不是一般的多,前几天清理其他地方时的砖块、水泥板、土、石块,都堆在这里。
指挥部的领导一看,商量片刻,一声令下,不用大型机械,就用人工。
3000名战士加上救援队,一时间,蚂蚁搬家一般,堆积如山的石块、废渣被搬空了。
最后,只剩下最后的一层地板了。
人呢?
刘牧樵也傻眼了。
会不会判断错误?
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个战士大喊一声,“还有地下室!”
也顾不上找出口,破拆工具用上了,打出了一个洞,用手电筒往里一照,嚯!是一窝。
下去了两个战士。
人,一个一个送了出来。
这里竟然是两家人家的人,大大小小一共九口人,都安然无恙。
大的,80多岁,小的,才3岁多。
这里面,有吃的,有喝的,只是被吓得够呛,半天一句话也没有。
刘牧樵又被叫到指挥部里去了。
这次,刘牧樵见到了一个更大的人物。
领导握住刘牧樵的手,几度哽咽,“你辛苦了。你立大功了。”
几句话之后,结束了。
他没有在指挥部停留太久的时间,就被送回了营地。
回到临时医院,赵一霖汇报了今天的医疗情况,这里,已经没有必要留下这么多的骨干医生了。
再说,除了61县道,其他的两条国道、省道已经打通,医疗队按道理应该更换地方。
但是,由于61县道不通,帮病人有困难,600多病人大多数是断脚断手的,转运起来很困难。
所以,这所医院还有保留的价值。
“我的意思是,杜小平、花步成、朱亚光他们可以回去了,安泰医院的主力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赵一霖说。
“嗯,你说的有道理,现在的病人虽然还很多,但没有什么手术可做了,他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价值。我明天和指挥部商量一下。”
刘牧樵也觉得该换一部分人回去了。
刚好,孙涛走了过来。
“你的想法呢?”刘牧樵问孙涛。
孙涛先是叹了一口气。
前几天,没日没夜的干,连吃的,住的都没有,大家开开心心,累得狗一样,心里也是乐哈哈的。
这几天,连续快一个星期了,没有手术做,大家突然憋得慌。
好吃好喝的乡里菜吃不下了。平常听得乐哈哈的段子也没有人说了,说了也没人笑了。
赵一霖他们内科医生还好说,每天来看病的村民络绎不绝,就连邹庆祥都可以看十几个病人。
倒是这群外科大教授,一点热情都没有,没手术做最是无聊。
回想起来,他们在安泰医院也很难有连续三天不做手术的,突然闲下来,不习惯啊。
“我看啊,把他们送回去算了,留在这里也无用武之地了。”孙涛说。
“那我明天反映一下,看上级同不同意让他们走。”刘牧樵也没有把握。
其实,他自己也想走了,因为,越往后,越没有事干,后面的医疗卫生工作,主要是三个方面。
一是消杀工作,就是消毒、杀菌,避免出现疫情。
二是心理安抚,主要是心理医生的事。
三是现有病人的康复。
作为手术高手,再留下来意义就不大了。
刘牧樵觉得连自己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离开安泰医院已经半个月,医院的业务会不会受到影响呢?
手机信号依然没有恢复,只有城区,人口密集的乡镇,安装了临时基塔,勉强有信号,而这个临时医院,不上不下,反而没有信号。
现在与外界通信是用军用通信设备,这个,不能随便使用。
几个人商量了一会,决定由刘牧樵向上级领导请示。
刘牧樵和孙涛,赵一霖还商量好了谁走,谁留下。
初步的想法是,杜小平、花步成、朱亚光肯定走,赵一霖、孙涛、刘牧樵三个人中,走两个留一个,这就看上级领导的意见了。
孙涛把这个想法和大家一讲,刚才还有说有笑的,突然一下子变成了哑巴。
就这样散了?舍不得啊!
特别是杜小平他们几个,刚才还嚷着没手术做,想回去做手术,现在突然说他们第一批离开,顿时就哑了。
在山坡上生活了半个月,一起度过了没吃没喝这样艰苦的日子,突然要和大家说再见,太残酷了。
可是,要他们说留下来,他们也不愿意,因为,已经好几天没有做手术了,再往后,依然是没有手术可做。
忙惯了的人是闲不下来的。
医生这个行业与其他行业不同,从学医开始,就启动了一辈子忙忙碌碌的模式,即使到了退休的年龄,也没有几个医生愿意休息。
闲不下来了。
习惯了帮助病人解除痛苦。
这倒不是说医生的思想品质高大上,事实上,他们就是闲不下来,从十几岁就养成的习惯,一时间很难改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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