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该请名字了,四岁了,明年就给开蒙了……”
五福晋道。
她之前为了生子的事情还有些焦躁,大半年过来,又恢复澹定了。
该试都试过了,那只能是儿女缘分还没有到,强求不得。
外加上七福晋之事,也有些吓到她。
生孩子哪里是那么容易之事呢?
像大福晋那样频繁生产坏了身体,或是像七福晋这样生下不健康的孩子,都是让人畏惧。
“大格格什么长相,跟大阿哥像么?”
舒舒有些好奇。
这兄妹俩是同胞所出,相貌应该差不多吧?
五福晋想了想,摇头道:“小时候眉眼跟大阿哥一样一样的,过了半岁长开了,更像她额娘了……”
舒舒上辈子听过一个生物学传闻。
说是新生儿都肖父,为了激发父爱。
因为他(她)能确定是母亲的孩子,却无法确定是父亲的孩子,所以才有了外貌的肖像。
要是自己生个宝宝,是个九阿哥的迷你版……
舒舒有些期待了。
五福晋见她念叨起孩子经,心下一动,道:“想要了?”
舒舒点点头道:“身体调理的差不多了,想试试……”
正好搬家后开始“求子”,顺利的话,明年秋天做月子。
在那之前,就可以接阿牟过来了。
毕竟,女人养胎也有娇气的。
五福晋道:“不是说红螺寺香火灵验?那等到天气凉快些,可以去红螺寺?”
舒舒道:“是打算去拜拜,到时候嫂子一起去?”
五福晋笑着摇头道:“你们先去,我就不去了,等五爷在京的时候我们一起过去……”
金秋圣驾北巡,随扈的皇子名单已经传出来,即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
红螺寺在怀柔县,距离京城一百二十里,当天不能往返。
五阿哥不在的时候,五福晋确实不方便出行。
舒舒也想到距离问题,看来还真不是随便能去的。
要是不请旨报备的话,出京四十里外就算违令。
即便是皇子阿哥与皇子福晋,也没有必要在这上面让人抓了小辫子说嘴。
五福晋坐了一会儿,就带了大阿哥回三所了。
多个孩子在,到底不方便,怕吵到舒舒清净。
舒舒让膳房装了食盒,各色的小饽饽,让五福晋带着回去给大阿哥磨牙。
屋子里安静下来,舒舒就去了书房。
书桌上,放着一套“三礼”。
这是舒舒小时候读过的,打算温故知新一下。
九阿哥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舒舒正在提笔写着什么。
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想要偷看。
舒舒早有察觉,好笑的瞥了他一眼,手下没有停。
“这是抄书?”
九阿哥道。
舒舒道:“给《周礼》注释一下……”
实际上就是翻译成了白话,好理解一些。
九阿哥听了,将手中的《周礼》放在桌上,道:“瞧,马齐给爷这个弟子预备的‘见面礼’……”
舒舒见了,不由莞尔,道:“这不是正好,爷收着也没有负担!”
九阿哥撇撇嘴道:“想要只挂个名儿,想得美儿,爷正缺老成幕僚呢……”
说到这里,他想起马齐的几个儿子,道:“富察家的几个儿子都不错,高大威勐的,补个侍卫什么的都够格,不像是马齐的儿子,倒像是马武的儿子……”
舒舒见他的样子,就晓得是心动了,好奇道:“可那不是八贝勒府的属人么?爷能用么?”
九阿哥挑眉道:“能,归根结底拿的都是朝廷的俸禄……”
舒舒就说起红螺寺上香之事,道:“太远了,要不就换了京城的寺庙吧?”
红螺寺许愿之事,九阿哥之前也提过。
因为舒舒的阿玛额涅早年就在红螺寺求的子,所以九阿哥比较迷信那里。
他想了想,道:“没事,报备就报备,咱们现下还没有下旗,不需要跟旗里报备,只跟汗阿玛打了招呼就好,正好下午爷要去御前,可以说说此事……”
等到用了午饭,九阿哥就去畅春园值房去了,没有急着去清溪風雨文学。
等到处理完内务府的日常公务,站在荷花池边喂了会儿鱼,他才拍拍手,去了清溪風雨文学外请见。
这个时候,翻了牌子的官员陛见的差不多的时候。
果然,九阿哥到值房时,就只剩下一个人没见了。
还不是外人,是新补的山西巡抚噶礼。
就要出京,他递牌子是陛辞。
见九阿哥过来,噶礼起身,道:“九爷……”
九阿哥颔首道:“噶大人……”
照理来说,只要是福晋那边的族亲,九阿哥都觉得挺亲近的,可是这个噶礼是例外。
实在是这人太飘了。
九阿哥还记得清楚,自己带福晋“回门”时,满屋子就是噶礼大吹特吹的情形。
虽说是醉话,可是要不是自以为是的狠了,也说不出那样可笑的话。
活像汗阿玛给自己指婚了董鄂家的格格,不看在自己岳父的门第,而是看着噶礼似的。
九阿哥恶心的不行,心里记仇了。
加上自己福晋鲜少提及这位族兄,所以九阿哥也澹澹的。
噶礼这几年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心气也高。
眼见着九阿哥态度寻常,他就也跟着澹澹的。
正好上一个陛见的官员出来,太监过来传人,噶礼就大踏步的出去了。
九阿哥见状,不由皱眉。
这样一个得志便猖狂的人,下放做一省巡抚,还是山西那样富裕的地方,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汗阿玛又不湖涂,难道不晓得噶礼之前在督运粮饷的时候有贪墨之嫌?
御史虽可以风闻奏事,可实际上同朝为官,有几个是风闻奏事的,多有实证。
可是终究是不了了之。
汗阿玛这也算“任人唯亲”了吧?
九阿哥存了心事。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的诡异念头,“养猪论”。
他可不希望噶礼是“猪”,到时候影响董鄂家名声。
他拿了怀表,看着清溪風雨文学方向。
果然是一手提拔的臣子,就是不同。
噶礼陛见,足足见了两刻钟,才从御前出来。
进去时候意气风发,出来的时候,噶礼也是昂首阔步模样。
瞧着那样子,已经有督抚大员的气势了。
九阿哥轻哼一声,带了嫌弃。
少一时,梁九功过来招呼道:“九爷,皇上得空了,传呢……”
九阿哥小声道:“谙达,汗阿玛怎么那么喜欢噶礼?我瞅着他也是寻常,怎么升得这么快?”
康熙三十五年还只是正五品郎中,督运中路粮草有功,而后一年三迁到从二品内阁学士,现在又是主政一方。
梁九功小声道:“皇上喜噶礼勤敏!”
九阿哥思量着这两个字。
“勤”不用说了,汗阿玛现下就见不得大臣惫懒。
每次官员大校的时候,罢免的疲软官一大把。
不乏八旗王公。
“敏”……
这个怎么说呢?
御前应对机敏?
跟自己一样,揣摩汗阿玛的心思?
到了御前,他还有些跑神。
康熙看了他一眼,道:“是内务府遇到什么为难事了?”
九阿哥想要摇头,迟疑了一下,道:“儿子也不知道算不算为难,淑惠大长公主的京城别院已经开始修缮,如今工部那边正在出九格格的公主府的图纸,这个不用问问九格格的意见么?到底是九格格以后要住的地方?”
康熙沉吟道:“工部出了草图了?”
九阿哥点头道:“嗯,已经递到内务府这边了……”
因为是联合修建,也要看内务府这边是否有需要增加修改的地方。
九阿哥想起了自己修皇子府前,自己跟妻子两人都做个简单规划的。
现在皇子府的修建,除了中路是固定规制没有变动之外,东西两路都是按照他们夫妻俩的意见修建。
康熙点头道:“那就拿去给九格格看看好了,按照九格格的意见增减。”
九阿哥应了,随后道:“还有一件事是私事,儿子也拿不定主意,跟您问一声。”
康熙看着他,道:“难得,你还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说吧,又怎么了?”
九阿哥道:“今日是儿子拜师成礼之事,头午儿子去了马齐大人家,见到了马大人的几个儿子,上头五个都成丁了,可是只有长子如今有差事,其他四个都闲着,儿子就想着儿子那边的僚属都空着,要不就给两个名额给马齐家,或是护卫或者典仪,可是马齐家现下是八哥的旗属,儿子也不晓得这样用人犯忌不犯忌,想着还是问您一声……”
康熙听了,皱眉道:“马齐的儿子都闲着?多大了?”
九阿哥想了想,道:“大的二十出头,小的十六、七……”
康熙不满道:“这个马齐,太谨慎了,怎么就不能求个恩典!”
九阿哥道:“许是这几个儿子是庶出的缘故吧!”
八旗嫡庶分明,庶子前程要差一些,通常得不到家族资源。
马齐早就是尚书品级,有资格荫子入国子监读书。
等到国子监读完出来,就有资格补官。
康熙既视马齐为心腹臣子,自然也偏着马齐的。
他也是做阿玛的,晓得当阿玛的心。
嫡子、庶子都是儿子,盼着儿子都能成才。
“典仪算了,朕到时候安排老成人给你,就侍卫吧,你可以自己举荐人选,即便是其他人的旗属,也是无碍的……”
康熙想了想,道。
九阿哥听了,眉开眼笑,道:“谢谢汗阿玛,那儿子心里就有底了,要不然要丢人了,上午前程都许出去了!”
康熙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猴急的性子,遇到也不知道思量周全,没有这样做事的……”
按照规矩,本应该先给八阿哥打了招呼,也算买了双重人情,这样越过八阿哥,反而要得罪人。
九阿哥讪笑道:“那不是看着可怜么,才一时嘴快……”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道:“汗阿玛,您是不是也信什么‘水至清则无鱼’的话?”
康熙不解,道:“这是什么话?”
九阿哥迟疑了一下,道:“这不是前几日八哥抬侧福晋,儿子过去吃席了么?这就见识了一番什么是蛀虫……”
他就说了“燕翅席”出纰漏之事。
“儿子嘴快,跟四哥私下里说了,也不知道四哥告诉八哥没有……”
九阿哥原想要直接提噶礼,话到嘴边换了说辞。
那是汗阿玛钦点的一方巡抚,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换了人选的,说了只能是自讨没趣。
他就换了雅齐布的事……
白天躺了一下午,就是乏力,咳,今天吃了阿奇霉素,治支气管炎跟肺炎的,希望明天会好些。大家多保重,尽量延缓阳的时间吧,这一波还是挺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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