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耳鬓厮磨。
良久后言韫才恋恋不舍的退开,额头抵着她的,胸腔震动,隐隐发笑,“骗你的,不是这个。”
他温凉的指尖在她耳廓上摩挲许久。
起身走到桌边,端来两盏酒,素娆经此一事,红.唇水润,娇艳欲滴,极具诱人风情,言韫视线触及他的佳作,眸色微暗,喉咙不自觉滚动了下,哑声道:“待喝完合卺酒,我替你摘冠。”
“好。”
合卺交杯,永以为好。
饮罢,言韫牵着她坐到梳妆台前,手指灵活的在她发冠间穿梭,取下一个又一个饰物,素娆看着镜中的自己,轻道:“我看房中多了许多女子用物……”
“你想问什么呢?”
言韫手上动作一顿,忍不住笑了:“给你准备的,我没挑过这些,若有不喜欢的,后面再换就是。”
素娆抿唇未答。
她真是太会找话题了……
摘了冠,头上顿时轻松许多,揉了揉发僵的脖颈,言韫道:“还是难受吗?”
“还好,就是不太习惯……过会就好了。”
话落,再度冷场。
两人一坐一站的对着镜子互视许久,倏地同时失笑,言韫道:“过来吧,我替你揉揉肩。”
“嗯。”
两人回到床榻坐下,在言韫力道适中的揉捏中,素娆僵硬的肩颈终于放松下来,“我今日才知道成婚这么累人……”
“知道你嫌累,能省的步骤都省了。”
“不对啊……”
素娆突然想起什么,扭头看他,直到把言韫看得都不自在了,奇怪问道:“怎么了?”
“你的酒量……这么浓的酒味,应该喝了不少。再加上刚才那杯……还没醉吗?”
她凑近他脸侧,轻嗅了两下,“好像有股奇异的香味。”
气息洒在脖颈上,滚烫灼人,言韫袖中的手瞬间捏紧,面上不动声色的解释道:“是解酒药。”
“原来是这样啊。”
素娆蹬了鞋子跪坐在榻上,定定的看着他笑:“没想到你还会用这些小把戏,没被人瞧出来吗?”
她眼中浓烈的兴致令言韫有些无奈,伸出一指抵着她的眉心,低道:“不熟悉的人,瞧不出。”
毕竟他是否醉酒光从外表很难判断。
“狡猾。”
素娆说完,便看到他清冷的眸子盈满笑意,慢悠悠的盯着她:“洞房花烛夜,总不能醉的人事不省吧。”
他这一提,周围的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温度渐升。
言韫静静的端详她半响,手轻抚上她的脸颊,温凉与炽热相触,两人俱是一震。
“素泠泠,可以吗?”
他声音低沉魅惑,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素娆想起曾经那番如若介意,愿同她一起守孝的话,到了今日,他依旧记得。
事实上,一年期满。
那些世俗规矩……
她该报的仇已报,心愿已了,再无遗恨。
素娆没答话,倾身凑近,圈住他的脖颈,学着他的动作,生疏而又笨拙的给予他回应。
气息交织,心跳紊乱。
滚烫的肌肤逐渐暴露在空气中,说不清是谁先倒下。
龙凤红烛燃了一.夜,烛泪堆砌,积在案头,将满室撒遍绒绒的光影,直到次日天将破晓才堪堪烧尽。
天光倾泄而下。
透过窗户的缝隙,漏了一束在床前,言韫已经醒了,是他习惯起身的时辰,然而此刻他并不想动。
怀中人猫儿一样蜷缩着,脸颊贴在他的肩上,呼吸间能感觉到微弱的热浪袭来,她不似他,身上一直是暖和的。
那样的温度让他无比眷恋。
竟生出股眷懒之意。
打破了他坚守十多年的习惯……
言韫无声的笑了笑,屈指隔空,仔细的描摹着她的眉眼,鼻尖,朱唇……突然一声嘤咛传出,以为她要醒了,谁想她只是循着温凉的感觉,又往他怀里钻了几分。
腿挤进他的腿间,手穿过他的腰,脑袋往他颈窝里埋。
头发细软如羽毛,一点点扫过脖颈,酥痒了半边身子,言韫僵硬着任由她折腾,等她寻到喜欢的姿势,再度睡去。
看来真是累坏了。
言韫勾了勾唇,揽着她的身子,重新阖眼……
止墨院外,栖迟和镜臣他们面面相觑,这个时辰了,怎么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还没起身吗?
该去国公府请安了啊。
“要不,你去问问?”
栖迟朝着镜臣示意,镜臣拢袖站直,立马摇头:“不去,世子要醒了,肯定会起身的……”
“要去你去。”
栖迟虽然不通人情,但也知道世子妃刚过府,新婚夜的次日去催夫妻俩起身不好,连忙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竹晏姗姗来迟,看到他们堵在外面,奇怪道:“守在这儿干什么?不进去伺候吗?”
“正好,你快去问下里面什么情况。”
镜臣用手肘戳了下竹晏,竹晏顺着视线往里面看去,就见院内一片清寂,杳无人声,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没起啊,那还问什么,肯定睡着啊。”
竹晏嗤笑:“反正王府中没有长辈,无须请安,也就是要去老宅一趟,认个脸熟,又不着急,等公子和少夫人起身后再去也是一样的。”
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不好再催。
遂安静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巳正时分,他们在止墨院伺候这么久,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幸好里面传来了细微的动静,否则他们都该怀疑是不是出事了。
素娆穿戴妥当,对镜一照这才发现锁骨处的一块红痕,这印记就像是火烛,彻底烧起了她所有的回忆。
滚烫的挥洒,密切的贴合,那块肌肤好像又要烧起来了,血液沸腾滚烫,熏红了双颊。
她醒来时,正对上一双清欲未褪,犹含慵懒的眸子,凝定的,专注的看着她。
“醒了?”
这是第一句。
“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是第二句,两句问完,两人同时岔开视线,言韫只穿着一袭里衣,领口大开,露出白皙精瘦的胸膛来——那是她睡着时的杰作。
素娆对此一无所知,坦诚的盯着瞧。
又是这样满是诱.惑却又纯稚无辜的眼神,言韫心口一紧,忙拢起衣领,起身道:“我替你拿要换的衣裳。”
两人各自穿戴妥当。
素娆坐在镜前准备梳妆,一看那红痕,头皮立时发紧,此时言韫也收拾好了,走到她身后,看她目光僵滞的盯着某处,顺着一看……
察觉到他的注视,素娆故作平静的拿起脂粉开始遮盖,言韫则默契的拿起梳子替她绾发。
“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