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言氏逢喜,义父归

她们的话题还在继续,围绕着婚事展开,时不时拿言韫打趣,说起曾孙的话题时,越青霜笑着瞥了眼洛昭,“祖母许不用等那么久了。”

她意有所指。

被众人目光包围的洛昭忍不住红了脸,老夫人喜道:“真的?”

二公子言荣笑着安抚了下妻子,“是,今儿下午刚让府医看过,说是月份尚小,要仔细些。”

众人大喜,连声道贺。

老国公红光满面的,还没高兴完,就听老夫人埋怨道:“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怀着身子,还让阿昭跟着跪了大半日。”

她剜了眼言荣。

大夫人邹氏也在旁帮腔,埋怨儿子不提前与她吱一声,洛昭见自己夫君被骂的连嘴都张不开,忙解释道:“不怪他,这是我的主意,今日祭拜先祖是为尽孝,媳妇身体康健,岂有托大不跪的道理。”

“而且这几日婆婆和祖母为了祭祀和三弟的婚事辛劳,能多个人帮把手最好,我和夫君原本是打算忙完这几日再说的。”

谁想大嫂就给她抖出去了……

越青霜笑道:“就知道你会这样,你这是头胎,月份又小,还没坐稳,最要小心谨慎,府里的事情交给我们打点就行,不用你操心。”

老夫人几人连声应和。

洛昭说不过她们,只好与言荣相视苦笑,回去之前,长辈们又拽着言荣耳提面命许久,告诉他应该注意什么,怎么照顾孕妇。

洛昭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婆婆,夫君朝中还挂着职,这些琐碎的事情哪里需要他来操心……”

“要的。”

邹氏轻抚着洛昭的手,柔声道:“这是他为人夫君应该有的担当,你别太惯着他。”

“还有你。”

邹氏看着言荣道:“阿昭现在没太大的反应,可后面定是会难受的,你要多体恤她,不许惹她生气,知道吗?”

“儿子哪儿敢啊。”

言荣嘴角微抽,看着面前的一堆叔母嫂嫂,还有自家娘亲和老夫人,他毫不怀疑敢与她们唱反调的话,他这个‘亲生的’会被扫地出门!

他幽怨的看了眼自家夫人,洛昭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邹大夫人她们对视了眼,也没忍住笑了。

言荣看向旁边面不改色的大哥言邹,突然一阵牙酸,察觉到他的注视,言家大哥道:“别看我,我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因着急与青霜说话声音大了些,被母亲听到,直接拎去跪祠堂,最后还是被媳妇领回去的。

言荣想起长兄当时的日子,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可怜了,但心里总觉得欠了些什么。

言荣看向古井无波,泰然自若的言韫,露出抹极和蔼的微笑:“阿韫你看到了吗?娶了媳妇,在这个府里,以后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不劳二哥费心。”

言韫淡淡抬眸,轻笑道:“你还是先操心自己吧。”

“就是啊。”

言梓笙双手环抱,呲牙笑道:“三哥可比二哥你招人喜欢多了,祖父祖母才不舍得呢,你说对吧,祖母。”

老夫人见状好笑道:“瞎说,你们都是好孩子,祖母都疼。”

“但是最疼三哥嘛,不用解释,我们都知道。”

言梓笙的语气逗笑了所有人,贤安堂笑声经久不落,传出很远。

这夜,言韫没有留宿老宅。

而是回了王府。

他心里有个感觉,她在等他。

进了止墨院,看到那身影窝在秋千架上,言韫心中一松,缓步走了过去,“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

素娆往边上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言韫拂袖坐下,侧首望着她,温声问道:“今天你都做了些什么?”

“上午去了趟衙门,回府后给其他人放了假,然后出门找一个朋友喝了点酒。”

“朋友?”

话音微挑,言韫诧异道:“什么朋友?”

“无意间认识的,是个有趣的人,改日有机会介绍你们结识。”

甄聿身份特殊,愿不愿意还得先问过他才能作打算,所以素娆也没说透。

而言韫向来是尊重她的交友自幼,看她没详说,自动略过了这话题。

“后来呢?”

“后来我打听到了一个消息,想询问下你的意见。”

素娆将甄聿的话转述给他,言韫听罢考虑了会,缓声道:“秘宫和《毒王经》的存在是真的,但骨醉是否记载其中就不得而知了,只能说……有一些概率。”

“那就试着找找。”

素娆一锤定音。

言韫定定看她半响,薄唇微抿,迟疑道:“上次,是不是吓到你了。”

“有点。”

要不是想到神仙散,以他当时的状况,还不知道后面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

“其实这些年,神医谷主一直没放弃研究骨醉的解药,只是收获甚微,毒王经未必不是个突破口。”

言韫当然要找。

事关他的性命,机会再渺茫,也要奋力一试。

看他赞同这个观点,素娆心中松了口气,然后两人又说起白日里发生的其他事情,大多数时候是素娆在说,言韫含笑听着。

夜色温柔,对影成双。

船坊内,甄聿跪在一块没有刻字的牌位前,身姿笔直,一丝不苟。

他身后侧站着位老者,发冠高束,身形枯瘦,严肃的面上因添了怒容而显得分外狰狞沉郁。

萧老看着这两人,立在不远处欲言又止。

“你可知错?”

老者缓缓开口,甄聿肩线绷成一道僵硬的弧度,沉默着抿紧了唇。

“不说话,好。”

老者望向那无字灵牌,跪下磕了三个头,哑声道:“请主上恕罪,奴自知身份卑贱不该越俎代庖,然少主倒行逆施,枉顾国仇,不得不罚。”

他说完又恭敬磕了头。

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鞭子。

“我今日,代你父亲,代你景氏先祖罚你,你可有话说?”

甄聿嗤笑:“义父要打就打,拽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做什么?我叫你一声义父,为父者要教训晚辈,谁还能说个不字。”

“我虽舔着脸承你一声义父,但在我心底,你永远是主,若你肯安心定神,图谋大业,我定会好生辅佐你重登帝位。”

老者痛心的看着他:“只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撒手不管就算了,还阻拦你萧叔行事,你可知那华城的事我筹谋了多久?”

“看得出来挺久。”

甄聿冷冷抬眼,讽笑道:“否则你也不会不远万里的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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