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公子没有什么挽留,摘下墨镜对我挥了挥手,
“再见。”
如果我没记错,他是第一次这样冲我打招呼。
不过我不在意他对我的看法,随便他怎么对我打招呼都可以。走到一半我突然回来说:
“加个微信吧。”
刘家公子冷冷地哼了一声。
“加微信呗。”我死皮赖脸地缠着他。“有什么事也好给我说啊,现在的微信比电话还方便。”
其实我想的是,这样我可以问他一些驭尸之术的内容了。
我不可能随时打电话问,但是微信可以聊上一两句,日积月累下来,也是相当可观的内容。
他还是加上了微信。
“谢啦。”我潇洒地对他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回去之后,第一个接待的病人就是那个大官。
我可不敢端了刘家人,我只是非常简单地做了一些改变,大官睡着觉得安稳,要给我钱,我执意不收,刘家人已经把这里俨然作为了自己秘密的活动基地,他们是不可能搬走的,所以这位大官的祖宅注定有着各种奇怪的东西,不过那些奇怪的东西不会跑出来,大官完全可以当他们不存在。
如果这样还收他的钱,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我只象征性地收了他的一千多当路费,告诉他,这算是友情赠送,以后望他多多提携。
他一听就没硬把钱给我了。
他很愿意卖我人情。
这次来医院,他只找我一个人看病,别人问他也不说,我把所有人都支了开去。
然后他面色异常沉重地脱下了外衣。
我一看愣了,只见他的后背,赫然有一个手印,血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他的脸色十分忧郁,不容乐观。
那个手印和他正常的后背形成了鲜明对比,我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他的后背,那个手印的地方很软,但是其他背部很硬,我轻声询问:
“痛吗?”
他的脸色有些痛苦:
“后背没什么感觉,去别的医院那里也检查不出,现在杨医生你总算回来了,我有救了,但是,我的身体多种并发症发作了,现在我是坐卧不宁,哎。”
他向我大吐苦水,真是倒霉,为什么身体所有潜藏的疾病都在一下子全都发作了,虽然都可以治疗,但是治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就意味着这么久,他一直要受疾病的煎熬,他觉得他现在的情况一定和后背莫名出现的手印有关。
我开了阴阳眼,发现他身上的那根红线还在,而且越发浓烈了,简直红得要滴血,而且还牢固了,我轻轻一碰那根红线,他就觉得浑身疼,也说不出原因,反正就是疼,我赶紧松手,那根红线已经深深插入他的肉里,要是擅自拔出,他一定会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眼里一片迷茫。
难道刘家人又做了什么吗?
我:
“这样吧,今天晚上下班后,我给你做场法事,我不保证能除去那家伙,但是我得弄清楚怎么回事。”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他捂着胸口,千恩万谢地走了。平时位置这么高一个叱咤风云的人,被疾病折磨得居然要这么卑微地求我。
我摇摇头,开始开病方,这行做得多了,越发明白每个人脆弱的一面,平时这个人平时身居要位,位要权重,挥金如土,在神秘而古怪的力量面前,就是这么毫无还手之力。
那些富豪和高官,在我看来,也不是那么厉害的了。
下班后,我给了做了法事。
还用上了张道长所授的针灸法,逼出了一些他身体的毒血,他在身体的一阵剧烈疼痛后,感到好多了,那个婴儿直接显现在他面前了,张着牙狞笑着,一口白牙十分尖利,身体还萦绕着黑气,把这个大官吓得几乎晕过去:
“这是什么!”
我叹了口气:
“这是一个鬼魂,他一直缠着你不放。”
婴灵悬浮在空中,没有扑过来的意思,只是那种微笑让人看了十分害怕,大官抓着我,一刻也不敢放手。
我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宽心。
“我在那只鬼魂上下了符咒,他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是……是这样啊。”那个大官紧紧抓住我,都快要哭了。
仔细看,那个婴灵完全被固定在一个活动范围,只能吓唬一下人,他背后的手印不知为何竟然变成了一只眼睛的形状,这只眼睛用线条勾勒得很简单,但是这是非人力作用浮现在人的背上,让人看了心里只有一片毛骨悚然,我越看越越觉得诡异,这怎么有点像古墓?
“大师救我啊!”那个婴灵要扑过来了,大官抓着我,都快要哭了。
“放心放心。”我连忙安抚他,我突然觉得大官身上的筋脉走势很奇怪。
而且婴灵这种寄生方式,是相当罕见的,简直不离不弃,这种寄生方法异常罕见,我仔细想了一下突然冷汗直冒,这只婴灵不会把大官的身体当做一个古墓了吧?
这我得从大官的源头上找了,我道:
“对不起,接下来我恐怕要侵犯一下你的隐私了,我得从你的列祖列宗查起了,这小鬼不是这么好搞的。”
他惶恐地点点头,哆哆嗦嗦,只要我能够救他,他现在什么都愿意做,我道:
“接下来的日子不会那么痛苦,我这有我师父传给我的药方,可以帮你。”
“谢谢,谢谢。”他视我为恩人了。
“不客气。”这是医者本分,给他全身进行针灸之后,我感觉越加奇怪,简直有人在他的全身画地图,然后开了药,第二天,他就老老实实将他的那些家族的记载搬过来了。
这位大官祖上一直都是望族,其中偶有破落过几代,但是很快恢复当年的荣光,如果不是大官慌不择路,他才不会随便把这个给我看,看那些东西看得我脑袋发昏,那些小小的古体字本来就不好认,配上文言文,真有种不是在看人话的感觉。
我心说你以后可得好好报答我,我强忍着想打瞌睡的冲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