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保安突然从一颗柳树旁探了出来,我看他,只见他穿着一身有些不合身的警服,身形瘦长,他鬼头鬼脑地钻出来,犹如一个瘦长鬼影。
寒风阵阵,在这种天气下出来,实在不是件舒服的事情。
我抽了抽嘴角,柳依依极阴体质,住的小区保安也像鬼。
“我找304号的柳依依。”
我有些抱歉地看着他,估计是我这一下子摇晃,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了,他晃了晃头说:“柳依依啊,那你得小心点。”
“她怎么了。”
“她有抑郁症,发疯的时候会打人的。”
我一愣,“这样么。”
“小心点啊。”说着,他替我开了门。
我要纠结一个问题了,徘徊在门外,万一这柳依依根本不给我开门怎么办?
大半夜的,敲门太用力,我还要落下个扰民的名声。
但思索再三,我还是重重地敲了门。
没过多久,柳依依出来开了门,她只穿着一身白睡袍,非常性感,她喝得烂醉,还用口红在胸口上画了一个圈圈。
我没想到,她居然会以这种形态来见我。
“你这算什么……失恋了还是别的……”
我嘟囔着,柳依依娇笑着,笑声甚至隐隐带着一股放浪,她拿着一个酒瓶子,站在一个柜子旁,身形被月光拉得修长,一双眼影还没卸干净的眼睛瞪大了望着我,显得迷糊又朦胧,她的领口处的衣衫掉了好几颗扣子,作为未婚的男性,我看到这一幕是十分不合适的。
我把门关上,盯着她一个人在地板上发酒疯,只感到头大。
这算什么鬼。
柳依依的好朋友来找我,我担心她出事,来找她,却看见了她做出了一些放浪之事,她这算是抑郁症发了,还是被鬼附身了?
但我又不能离开她,只能在这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不然,她出事了怎么办。
柳依依一阵娇笑,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我很无奈,这妞看上去这样保守,私底下居然有这样的一面,是喝醉了酒丧失了理智,还是物极必反。
我走过来,看着她。
我心想,要不是你一个人举目无亲,哥才不会对你这么上心呢。
月光下,柳依依很美。
苍白的身体犹如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我知道这妞存在倒贴的意思,但我也很佩服我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精神,只是看着她不动。
看着看着,我睡着了。
第二天,她的酒醒了,到处起来找水喝,看到我,她有点不好意思。
“抱歉了,昨晚让你看到我失态了。”她歉意地笑笑,笑容很干净,和昨晚放荡的那个女孩判若两人。
我说我没关系。
柳依依此刻扣子扣得很紧,和之前放浪形骸的样子判若两人,我见她不记得昨晚的事,我也不多提,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毕竟太尴尬了,我俩都是未婚男女。
喝完了水,漱完了口回来,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道,又是那个整齐干净平时在外一丝不苟的柳依依了。
“昨晚你经理来找我了。”我把她喝完的红酒瓶放在一旁。
她看了看,站在那里,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片柔弱的表情。
“你就是为这件事所以才会在大半夜的来找我吗?”
我点点头:“不然我也不会在那个时候骚扰你。”
“经理……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让我救她。”
“她有没有提及我什么?”柳依依声音一下子急切起来。
“没有。”
“哦……”柳依依的声音流露出了淡淡的失望。
我看着她,她现在已经精神百倍,又是一个都市丽人的样子,“我昨天来,就是看看你有没有事,既然你一切正常,那我就走了。”
“等等!”柳依依突然说,一双眼睛火辣辣地瞪着我。
“干嘛?”我真的很佩服我坐怀不乱的定力,面对一个倒贴我至此的妞,我竟还能如此平静,扭头就走。
“麻烦你,帮我把这个给我经理。”柳依依说着,从抽屉取出了一个吊坠。
那个吊坠是一个亮晶晶的瓶子,小女孩都会喜欢的东西。
“好。”
然后我离开了她家,心烦意乱之中,我给眼镜打了个电话。
“眼镜,你在吗?”
“杨仙人?”他听到我的声音有一些惊讶,声音稀里哗啦,他听起来应该是在打麻将,他大概没料到我会主动找他,“什么事?”
“没什么,有点事想和你谈谈,既然你还在忙,我先挂了。”
我想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会让眼镜不高兴,就不要扫他的兴了。
“没事的。”眼镜乐呵呵地说,心情极好,一只手单手搓着麻将,他现在应该在歪着脖子接我的电话,我能想象到那个姿势有些困难,“杨仙人,有事就快说吧。”
“我还是不扫你的兴了。”
“呵呵,杨仙人越是这么遮遮掩掩,我越是越好奇呢。”然后一阵清脆的麻将撞击声,然后有人在说糊了糊了,也不知道这家伙赢了没有。
“那我接下来说的事,要是坏了你的好心情,不许打我。”
“我就是想打,也打不了你啊。”
“那我说了?”
“说!”眼镜鼓励我。
我深深吸了口气,望着前面的门牌,308号,那么显眼,牌子好像牢牢刻在了墙壁里,我顿了顿说,“柳依依说,是你杀死了女经理,还想害死她,这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只听得见麻将的搅合声,眼镜突然一下子笑出声来了:“呵呵,杨仙人,既然那个小孩子都是被植入的记忆,那位小姐,为什么又不可以呢?”
我突然好奇起来。
‘植入记忆是什么感觉?”
“这……”
“很难说。”
“如果杨爷真的想知道,不妨自己试一试、”
“你让我见的那些人,会记忆植入么?”
眼镜说:“会。”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他们?”
“杨仙人很急吗?”
“越快越好。”
现在,我对于那种记忆被篡改的感觉,突然有些好奇。
我帮她们,也不是为了我自己,如果我能消灭那具尸傀,那么我能拥有的功德,一定是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