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笙歌散尽,慕容月落悠悠醒来。
她从紫檀木嵌螺钿凤穿牡丹纹八宝盒里头,取出一枚香丸,投入乳钉纹豆形嵌铜琉璃香炉,香烟袅袅,香气甜腻。
这是鹅梨帐中香,调节夫妻之情的。
前世,慕容月落明显地感觉到,她与东方世显情感淡化了,那文信侯夫人焦氏又一直催着她生个男孩,她便搜罗了此香。
当然,仅仅是鹅梨帐中香,不足以让今生的顾星沉动了凡心。
前世,白雀观上初见顾星沉,那可是个见死不救的主。
于是,慕容月落投放了一点点合欢散。
画屏将顾星沉带到卧房,便安静退下,不多问一句。
“帝姬殿下,我们好像不认识。”顾星沉倒是不将自己当作外人,径直走到紫檀木嵌螺钿海棠纹美人榻旁边,慵懒躺下,把玩着她慕容月落刚刚送出去的玛瑙荷叶青蛙玉佩。
“顾郎,等会儿我们就认识了。”慕容月落的嗓音,总是轻柔、软棉,带有一丝清甜韵味,让人误以为很好欺负。
话音刚落,慕容月落竟是当着顾星沉的面,衣衫褪尽。
顾星沉勾唇含笑,原本只是扫了一眼,居然不由得惊艳起来。
这削成软玉向明月的玲珑肩,这金沙连环落梅香的蝴蝶骨,这未消残雪透轻罗的塞上酥,这颤巍巍一捏的杨柳腰,这笑盈盈一握的春笋尖,像是精雕玉琢,却是浑然天成。
“帝姬殿下,可要想好了,顾某出手,必须尽兴。”顾星沉似笑非笑,眸光沉静。
啧啧,这东方世显,真是一个蠢人,洞房花烛夜,放任着身材如此姣好的柔嘉帝姬不管,先是被文信侯夫人焦氏拉拢在问梅院嘘寒问暖,然后是被御史大夫家的千金贺兰沁儿痴缠在立雪院,做了一对野鸳鸯。
语罢,慕容月落捏着顾星沉的下巴,唇舌相弄,又是一对野鸳鸯。
不过,慕容月落不知,顾星沉的尽兴,是那手臂儿粗壮的龙凤蜡烛,一夜烧到天明,教她粉腮滴汗,累得睁不开眼皮子。
那就睡吧,睡到自然醒,慕容月落索性依偎在顾星沉的怀里。
“哎哟,表姐,你真的是生了一个好儿子,自个儿与青梅竹马在帝姬殿下的婚礼上苟且不说,还要找个野男人玷污了帝姬殿下的清白!”平津侯夫人潘氏,在画屏的假装阻拦之下,闯进卧房,立即拍手称快,笑得发髻上的镂空缠枝三凤石榴纹银花钗,晃荡个不停。
那平津侯夫人潘氏,与文信侯夫人焦氏,是一对表姐妹。
小时候就爱演姐妹情深的戏码,实则暗自攀比,谁也不相让。
文信侯最初相中的是潘氏,潘氏家世不如焦氏,模样却是生得水灵。可惜,老太君不同意,又不好直接否定文信侯的喜好,便暗中委托媒人给潘氏相中一门亲事,即是平津侯。
媒人将平津侯夸得天花乱坠,潘氏想着,同样都是侯府,就不跟焦氏争抢了。
然而,潘氏嫁过去才知道,这平津侯是出了名的浪荡子,同她生了一个女儿就患花柳病而死了,还落下寡妇名声。她的女儿也不争气,硬要嫁给穷小子,结果穷小子一朝富贵,她的女儿成了弃妇。
因此,潘氏特别眼红妒忌焦氏。
前世,潘氏就是一个妙人,揪着焦氏害得慕容月落在新婚之夜守了空房这点不放,四处夸大其词,替慕容月落出了一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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