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辞风捏了捏手指,嘴角的弧度更盛。
“江先生慢走。”
将靠在怀里的女人又往肩头按了按,空着的手牵起小姑娘,只给了儿子一个跟上的眼神。
纪思舟很听话。
只是走出几步远后,忽然又折返了回来。
他认真盯着江渚的眼睛。
“叔叔,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哦?”江渚好奇不已,蹲在他面前,“说说看。”
纪思舟伸出一根手指。
“妹妹脑子笨,还没有学会‘爸爸’这个词的独占性和排他性。为了让她更好地掌握语言特性,以后不要再让她叫你‘爸爸’了好吗?”
说完,又鞠一躬,哒哒哒跑远了。
留下江渚夜风中凌乱。
语言的特性?
他小时候怎么没学过这玩意呢?
“有意思。”
看着那团已经跑回男人身边的小黑影,江渚摸了摸下巴,嘴角咧开一个玩味的弧度。
“小东西,你刚刚可是说,妹妹笨了哦!”
酒店。
房间。
散发着浓烈酒气的某人怎么也叫不醒,纪辞风无法,只好用温水浸了毛巾,给她简单擦拭了一番。
十指纤纤,小巧的指甲泛着如玉般莹白的光泽,叫人握上就舍不得松开。
分错,交握,紧贴。
牢固如同没有缝隙一般。
明明这个人就在他的眼前,这只手就握在他的手心,可为什么心却慌得厉害。
他曾无数次预想过与江渚见面的情形,却从没预料到,原来在他面前,自己才是无力反抗的那一个。
言言的一句“江爸爸”,轻而易举地,攻破了他所有筹码。
像是她的手覆在唇角,纪辞风贪恋般地闭上眼睛。
要是时光能停在这一刻,多好。
“不,不是”
他垂下头,眸中闪烁着星光。
要是时光能倒回四年之前,多好。
我一定会比所有人,都先遇见你。
盛亦棠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她维持着起身的姿势原地懵了一会儿,然后抓住正在脚边乱拱的小姑娘一顿揉搓。
“好啊,什么时候跑到北城来了?这么大的行动轨迹都不和妈妈报备一声!”
盛言被呵得咯咯大笑。
“醉鬼懒虫妈妈终于醒啦!嘻嘻!”
盛亦棠被这四个字打击到汗颜。
蒙着被子羞愧了一会儿,她又翻坐起身。
“醉鬼?你不是今天到的?那是什么时候?”
小丫头顿时就委屈极了。
“妈妈你不记得啦?昨天晚上是言言等妈妈回酒店的呢!言言还第一个抱了妈妈!”
昨天、晚上?
盛亦棠揪着头发,努力回想。
唔,好像是有两大两小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她扒拉着手指。
一家四口,还欠了一个。
所以那另外的一个,是谁啊?
盛言爬上了床,凑到她眼前显摆自己的小揪揪。
“妈妈你看,今天是爸爸给我绑的头发噢!爸爸说啦,兔子耳朵不听话,老虎的耳朵才够威武呢!”
盛亦棠低下头,居然在四岁女娃的发绳上发现了威风凛凛的
老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