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亦棠正要去拿衣架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
“阿渚我欠他的太多了。”盛亦棠苦笑,“协议的事不要告诉他,让他断了念头也好。”
童小念当然是站在她这头的,“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他做得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你也不用觉得亏欠。那,你打算怎么跟他说?”
盛亦棠现在脑子里一团乱,胡乱团了衣服塞进行李箱,“还没想好,顺其自然吧。”
东西有些多,童小念开车送她回去。
谁知刚驶出地库就碰见了不速之客。
盛南月的车拦在路中间,兔子眼哭得通红,恨不得上前把两人生吞活剥了。
“呦,稀客啊!”
童小念摇下车窗,打了个响指,“好狗不挡道,赶紧的,你姑爷爷还等着我把你姐送回家呢!”
姑、爷爷?
那盛南月岂不是成了她姑奶奶?
盛南月大恨!
“童小念你闭嘴!今天的事儿和你没关系,识相的就赶紧走,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本小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乡下小崽鸡来多嘴?”童小念撑着车窗,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乡下小崽鸡,圈子里用来嘲笑三生女的说法。
虽然盛南月是盛呈茂亲生不假,但她出生时,她亲爹有妻子,妻子还不是她妈,可不就是小崽鸡么?
这一刀可谓是直接插进了盛南月心口,气得她摔上车门就要冲过来。
却被男人拦下。
“南月,回去!”
“爸!”
“回去!”
盛南月忿忿跺了跺脚,坐回车里。
正是下班时间,小区里来往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盛亦棠安然自若,静静看着男人朝她走过来。
他身形微胖,眼角添了纹路,鬓角也已经有些发白,与印象中的父亲判若两人。
是啊,她都有十年没见过父亲了,记忆中的那个人早就在时间的洪流中化成点点沙粒,模糊成一团看不清的影子。
“亦棠。”
盛呈茂走到跟前,眼神不自觉眯了眯,像是在辨认她的样子。
盛亦棠波澜不惊,微笑颔首,“盛先生。”
盛呈茂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意料之中的失望,夹杂着完全不知出自何处的愤怒。
“亦棠,我们谈谈。”
盛亦棠跟他来到一旁的花园。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还要回家给言言做饭。”
言言?
哦,那个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
盛呈茂没想到她第一句便是这个,眉头不由拧了起来,“爸爸不怪你年轻犯下的错,毕竟也是我疏于管教。只是你到底是我的女儿,有些话不得不听我的。”
盛亦棠差点儿笑出声。
谁给他的脸让他以“爸爸”自称,还在这里大放厥词呢?
“好啊,你想让我听什么?”
“离开纪少!”
盛呈茂正色道,“你应该知道,南月才是纪少看中的人,早在四年前她就和纪少有了孩子。你勾引妹夫,就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吗!
爸爸知道你现在生活有困难,你频繁来往纪家,也许是想走一些捷径,可是你不该伤害你妹妹!我会给你一笔钱,以后那孩子的抚养费我也会打给你,你,离开榕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