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他们趁你不在，侮你妻子，羞你女儿，这口气咱们可不能就这么咽下去啊！”
纪妱撺掇着，内心的小人儿欢腾地翻着跟头：打起来！快打起来！
啪——
脑门前被一只大手重重糊上，纪妱“哎呦”一声，险些仰过去。
纪辞风收回手，目光带着警告。
“这事我自有分寸，你不许添乱。”
这意思是……
准备亲自动手啦？
纪妱欢呼一声，连忙点头。
只是想到午间收到的微信，心情又低落起来。
“对了，爸爸说，今年中秋他就不回来了。”
十年了，爸爸已经整整十年没回来和他们团聚，就连中秋的老宅家宴也不肯露面。
外头关于他和二哥关系的流言满天，他也全然不理不管。
纪妱心里是怨他的。
纪辞风“嗯”了一声，语气一如往常，似是早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
“想他了？”
“没有，我才不想他呢！”纪妱连忙否认，“我就是担心你。”
头几年爸爸缺席家宴，叔伯们只当他是一时想不开闹脾气，所以对二哥虽然冷淡，倒也还算客气。
可是现在……
他们认定了父亲是真的恨二哥，私底下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甚至当面也越来越不避讳。
纪氏家族庞大，尤为重视血脉亲缘，而二哥却成了一个不被父亲认可的孩子。
二哥这些年吃的苦，就算他现在立刻飞回来跪在二哥面前求饶，也补偿不了万一！
她才不要想这样的父亲！
“阿妱，他毕竟是你父亲。”
纪辞风淡淡开口。
那个人对自己再如何都不重要，只要他对阿妱好，就够了。
“可是他也是你的父亲呀！”
纪妱不听，压抑了多年的火气蹭蹭往上冒，“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你，当年大哥根本就不是因为……”
“阿妱！”
纪辞风拧着眉心，眸中神色与头顶的月光一样寡淡。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哥！”
“好了。”
起风了，纪辞风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纪妱僵着身子，扭过头不看他。
纪辞风替她拢了外套，在她鼻尖轻轻一刮。
“明天午宴后，我们坐第一班航班回家。”
“真的？！”
乌云顷刻转晴。
“真的吗？”
纪妱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幻听了，又问一遍。
以前来北城，不住上五六七八天是绝对走不了的。
这次这么早就可以脱身啦！？
男人微笑。
“侮我妻子，羞我女儿，还指望我能留在这里撑他的场面？”
做梦。
看着那道决绝的背影，纪妱再一次体会到了小学作文里哥哥的身影：格外高大。
……
打发走了妹妹，纪辞风独自在廊下站了许久。
皓月当空，银白的月光如纱如雾，脑中的那张面孔也越来越模糊。
他们，有十年未曾见面了呵。
良久后，男人终于动了动唇，那句若有似无的呢喃却被夜风撕碎，散落在这夜暮中。
身后响起脚步声，纪辞风敛了容色，转身看向来人。
“风少爷。”
是老宅的管家。
“老太爷请您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