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光线陡然一暗,纪辞风斜倚着门框。
“你是不是有东西忘了给我?”
纪妱正玩儿在兴头上,“什么东西?”
“报告。”
“什么报哦对!报告!”
纪妱立刻从瑜伽球上翻下来,看言言的目光都透着几分慈爱。
她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
“一起去。”
纪妱的东西都被送回了房间,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周围并没有其他人。
“哥,采访一下,你现在紧不紧张,激不激动?”
紧张?
呵。
纪辞风淡漠地扫过去,双手负在身后,偷偷在袖口上蹭掉了手心的汗。
“不是吧?极可能凭空多出来一个女儿都不紧张?说你是石心的还真没错!”
纪妱瘪瘪嘴,推开卧室的门,一把薅过床上的手提包。
“喏,就是这个!”
薄薄的牛皮纸袋。
纪辞风捏着它,感受不到任何重量。
可就是这份没有重量的东西,却决定了他往后今生,欢愉几何。
纪辞风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
指尖捏住塑封口,用力一扯。
看到最后一行字,男人眼眸蓦地一沉!
不成立?
怎么会这样!?
纪辞风与盛言的亲子关系,怎么可能不成立?!
“这绝对不可能!”
盛南月大费周章的换了言言的样本,甚至还黑进医院监控系统涂抹了视频,不应该是这个结果!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去大半,眸中神色剧烈晃动!
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密不透风,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纪辞风撑着衣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忽然看向纪妱。
“你确定这份报告是你亲自取的?从拿到到现在,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吗?”
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中碾过。
“对、对啊。”
纪妱慌忙点头,“我取出来就开会去了,开完会就回家了,没人动过啊。”
“开会?!”
纪辞风眼眸微眯,像是有罡风刮过。
纪妱连忙解释。
“就算是开会那几小时我也把它锁在抽屉里了!你放心,我们科绝对没人敢动我的办公柜的!”
那上面到底是什么结果?
她哥为什么这么生气?
言言她,到底是谁都孩子啊?
纪妱怕得不行,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这几个问题却重复不断地接连闪过。
纪辞风缓了几息,转身离开。
“这件事不许和任何人说,谁都不行!”
走廊里脚步声越来越远,纪妱终于找回了那只被吓丢的魂儿。
她扒着门缝,探出半个脑袋。
怎么觉得二哥的背影,好像佝偻了许多呢?
隔壁房间。
梁娅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再无一丝声响,才轻轻关上了门。
那道拇指宽的缝隙阖上,卧室内立刻陷入不见五指的黑暗。
她便在这黑暗中走到床边,伸手覆上少年青涩的脸颊,甚至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知南,儿子。”
她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宛如暗夜中摇曳的烛火。
“妈妈知道你也喜欢,不如,就让他成为你真正的爸爸吧?”
回答她的,只有少年均匀轻浅的呼吸。
和纸张被撕碎的声音。